破廟年久失修,連供奉的佛像都殘缺不全。周圍環境陰森,隱有嬰兒啼哭聲響起,男子卻恍若未聞,專心致誌地吃野味。忽然,廟外卷起一陣邪風,吹得窗欞吱吱作響。嬰兒啼哭之聲更勝,仿佛被驚擾到了一般。下一刻,疾風撞開了廟門,直接將篝火吹翻!廟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男人靈活地翻身跳起,躲開了疾風利刃的攻擊,黑暗中還不忘再吃一口他的烤雞。“好險好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半天才捉到一隻野雞,掉地上就太可惜了。”話音剛落,又是一道疾風朝男子襲來!“切,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雞了……”男人小聲抱怨著,閑散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起來,“迫不及待想被收了麽?”說罷,他伸出右手,指尖金光閃過,畫出了一道五芒金星。“五星鎮彩,光照玄冥。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急急如律令!”[1]耀眼的金光瞬間充盈整座寺廟,一道尖利至極的鬼叫聲隨之響起,廟內殘舊的雕像在這聲波攻擊下轟然倒塌……蕭南旭來到破廟前時,廟內已經恢複了寧靜。篝火重新升起,周圍一片廢墟。男人背對著廟門,頭也不回地繼續烤雞。倘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男人身上穿著的黑色風衣和蕭南旭是同款,風衣背後,一樣印著那個劍與盾交錯的圖案。“小師叔。”蕭南旭在廟門前駐足,對著男人微微躬身。“說了多少次,能不能不要加個‘小’字?”男人轉過頭,朝他招了招手,“來,雞胸部位剛剛烤好,要不要一起吃?”蕭南旭愣了愣,依言上前,卻搖頭說:“我吃過了。”“切。”男人撇了撇嘴,自己吃了起來。蕭南旭看了眼廟內的情景,問:“那棄嬰鬼您拿下了?”“在這呢。”男人指了指他身邊的葫蘆瓶,“鬼將級別的小鬼而已……好燙!”不同於蕭南旭的白玉葫蘆,男人的葫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像是剛從地裏摘回來的,毫無出彩之處。然而就是這麽個普通的黃葫蘆,卻封印過無數惡名昭著的妖魔鬼怪。蕭南旭走到他身邊,解下自己的白玉葫蘆,雙手遞了過去:“那日的漏網之魚已經全部捉拿回來了,您想問它們什麽?”男人吃雞的動作一頓,他三兩口解決了晚餐,拿起葫蘆開始幹正事。封印符文被揭開,男人指尖一勾,蕭南旭剛剛收服的那隻女鬼便被拖了出來。“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季長歡。”男人抬眼看著厲鬼,目光雖然銳利,聲音卻緩和了幾分,“不必害怕,我隻問幾個問題,問完馬上送你們去超度。”“那日在前往超度場的路上,你是第一批逃走的吧?無定封印陣絕不是你這種鬼兵能夠衝破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誰破壞的無定大陣?”季長歡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而女鬼卻耳鳴了似的,隻一動不動地縮在原地,目光驚恐地望著眼前的通靈者。季長歡每瞄它一眼,它就哆嗦一下,除此之外便沒有更大動作了。“咦?”季長歡突然眉梢一挑,“你給它施定身咒了?”他的目光望向女鬼,話卻是對蕭南旭說的。“沒有。”蕭南旭搖了搖頭,奇怪地問:“它中了定身咒?”那荒郊野嶺的,誰給它施的定身咒?難不成是那個斷袖?怎麽可能!作為被某斷袖纏了沒有一年也有半載的受害者,蕭南旭深知何從有幾斤幾兩,那家夥連聚氣都做不到,拿什麽畫符?季長歡說道:“是中了定身咒不錯,不過這定身咒有幾分古怪……你抓它回來時,就沒遇到什麽人?”蕭南旭臉色一黑,斬釘截鐵道:“沒有。”他因為那斷袖已經飽受非議,實在不想再和那人有任何牽扯。“我趕到後立刻把它收了進去,也沒注意到其他問題。會不會是路過哪位通靈者幹的?”蕭南旭問。“有點意思……”季長歡看它半晌,忽然勾唇一笑。“罷了,我們先談正事吧。”他伸手打了個響指,施加在女鬼身上的禁錮頓時解除。然而經過了半天的詢問,卻始終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收獲。季長歡又調了其它幾隻小鬼出來,得到的回答也大差不差。沒有鬼知道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它們隻知道封印大陣破開一角,就爭先恐後地逃出去了。“小……師叔,現在怎麽辦?”“你先送它們去超度吧,剩下的事,我和你師父再商量商量。”季長歡說,“事情也不是毫無線索,那日在現場,我發現了魔人留下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