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喜悅擁擠在蕭一獻的心腔裏,讓他無所適從,整顆心都在躁動。“不能打你?”蕭一獻怎麽好意思把原因說出來,那會讓他的自私、他的渴望、他的喜悅顯露無疑。席來州舌頭頂了頂臉頰,然後道:“可以。”蕭一獻看席來州不開心,側過臉,閉上眼說,“讓你打回來?”“你是不是不願意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席來州聲線緊繃。席來州站在蕭一獻的角度想想,對於一個不是非常喜歡的人,別說“一輩子”了,下一秒能遇到一個更好的,都會毫不猶豫結束關係。更何況自己用了“一輩子”這種字眼,一聽就和“責任”掛鉤,蕭一獻唯恐避之不及吧。他以前也覺得責任是一個特別重的詞,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去觸碰,還一直覺得如父親之流,是愚蠢、慫、可憐的代表。所以蕭一獻覺得他越界了,想岔開話題,同為男人的他可以理解。他後悔了,不應該這麽直接的、赤裸的講出來,應該包裹一層厚厚的糖漿,讓蕭一獻先放低戒備……“如果你……”席來州想換個說辭,便聽到蕭一獻低聲著急地說。“願意啊。”多麽美好又不真實的回答。席來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坐直了腰看床上的蕭一獻,眼睛眨也不眨。“怎麽了?”“剛才你打我那下,我能打回來嗎?”“……”蕭一獻側過臉,提前閉了眼睛。感覺到黑影襲來,蕭一獻不自覺縮了一下,胃有點痛。落在臉上,觸感癢,聲音響,是一個嘬吻。響得他心撲通撲通地跳,都感覺不到胃的疼痛。“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第九十章 蕭一獻忍不住彎了嘴角,睜開眼和席來州對視,偏開視線時,聲音低啞:“你也太肉麻了。”這也算肉麻?席來州挑眉,帶幾分期待地說道:“你也肉麻我一下?”“……我也是。”甜蜜過後,待要將“在一起”落到實處,兩個人有了很大的分歧。席來州給蕭一獻描繪美好藍圖,諄諄善誘:“在悉尼生活,我們就算公開關係,你媽在國內也不會知道。這樣你就可以不坦白,我也可以不用裝。”但其實除了不想對母親坦白,蕭一獻也沒有公開性取向的意思。悉尼除了“席來州”這個因素,好似再沒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我的生活圈都在國內,我不想去悉尼。”他的父母、事業、親朋好友都在這兒。他去悉尼,意味著他什麽都要重新來過,對於一個即將而立的男人來說,這並不明智。“每個月你可以回來陪你媽幾天。”“我每個月可以攢假去悉尼陪你。”生活不能隻剩下席來州吧,蕭一獻能接受柏拉圖式戀情。“我不接受異地。”也不願意將蕭一獻單獨放在有李以均、有蕭母的環境裏,不安全。席來州板著臉,“難道我們一輩子都異地?蕭一獻你的建議真不靠譜!”“你的也沒有可實施性。”席來州知道一時半會無法說服他,悶悶地掏出煙,叼了一根,沒有點,過幹癮。“點啊。”蕭一獻也有點躁,幹巴巴地看著煙,“我好久沒抽煙了,聞聞煙味也行。”“那剛才我親你你推我做什麽……”席來州手肘撐在膝蓋上,整個人往前傾,惡劣地銜著煙頭戳蕭一獻的臉頰。“嗯?”“別搞事,”蕭一獻被戳得發癢,“我是病人。”“你也知道自己有病,”席來州抿著煙笑了,戳一下,說一句含糊的話,“別說現在你不能抽,出院後你也要戒煙戒酒。”蕭一獻一聽就嫌棄地皺眉,覺得自己很難做到這兩點。席來州整個人往後移,拿出自己的手機,將當時護士告誡的注意事項一一念出來。蕭一獻眼皮耷拉著,直覺頭痛:“行了別念了,護士說的有誇大之嫌。”“為了你的健康,這些通通要嚴格執行。”席來州淡定收起手機,將煙丟進垃圾桶,又說,“我陪你戒。”“這種酷刑不用你陪。”蕭一獻悶悶不樂。席來州半俯身,這裏親親,那裏吮吮,鬧得蕭一獻忍不住笑起來:“別惹我笑,胃疼。”席來州立刻往回坐好,手順入被中,摸上蕭一獻的肚子,懊惱自己孟浪:“是這裏?”蕭一獻抓著他的手,用再往上一點,他的手心特別暖,撫在身上很舒服,心不在焉地說:“在這兒……”席來州摸著,感覺他整個人都瘦了,再往上一點都能摸到肋骨,又看他眼皮耷拉著,不想再打擾他,說:“你睡會兒,不吵你了。”“那你回去吧。”蕭一獻眨巴眼睛,“我不想我媽懷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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