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爸爸的電話後,江小勇便陷入了一種惶恐和絕望中!


    他平時並不怎麽害怕爸爸的權威,因為爸爸在他的麵前總是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做父親的慈祥和溺愛。


    但是,他很少看到爸爸真的對他生氣、發火。所以,久了,他都認為爸爸根本就不會發火了。


    哪知,這一次爸爸竟然對他發了火,而且發的火居然那麽大!


    雖然隔著電話他看不到爸爸地怒極的麵容,但他卻能夠深切地感受到父親那滔天的怒氣。


    他更能夠感受到父親那種怒其不爭,如果自己在他的麵前,說不一定他真能扇自己幾個耳刮子!


    然而,打自己他並不怕!


    他害怕的是爸爸說的那句話,那就是“要於傲雪不死,那就要和她分手!”


    他知道,爸爸是不會、也不屑於動手打他的。但是,他害怕那個神秘的“老丁”!


    這個人他從來沒有見到過。也隻是聽爸爸說過一次。


    但是,江小勇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恐怖——有幾件事情都是他幹的!


    而且,他幹事從來都是不聲不響,不知不覺!而且,最後都能夠成功!


    他不知道爸爸是如何認識他的,也不知道他是爸爸的什麽人:是親信?是朋友?是親人?是下級?


    似乎都不像!


    而且,江小勇知道,這個“老丁”對爸爸極為忠誠!


    一般情況下,爸爸是不會吩咐他去什麽的。但是,一旦吩咐了,他就必須得執行。


    如果爸爸要阻止自己談戀愛,他當然也不會親自動手的,他肯定要喊這個“老丁”——這個神秘而又可怕的人!


    看起來,為了自己的事業,必須要放棄自己的愛情了!


    但是,真的要放棄,那又怎麽行啊——那是輕易地放棄得了的嗎?


    但是,不放棄怎麽行啊!


    那個“老丁”可不是吃醋的!


    明天就是周末了。


    江小勇打算把於傲雪約出來向她說出最後的難處。


    而且,自己本身就很喜歡她,明晚,自己一定要向她說明,自己之所以要拋棄她,實在是因為自己太喜歡她了,太愛她了,為了她,做了許多傷害張雲的事情。


    而自己之所以拋棄她——不,自己之所以放棄她,離開她,是因為形勢的逼迫,就像她當初離開張雲那混蛋一樣——是被逼的,實在是一種無奈之舉!


    他還在心中打好了主意:既然於傲雪是自己的第一個戀人,那自己就應該和她進行一次身體深層次的接觸!


    他要把自己的靈與肉與於傲雪的靈與肉結合在一起!融合在一起,要做最後一次的狂歡!


    他甚至都想象起於傲雪聽說他要離開她的時候的震驚與不舍!


    他相信於傲雪會哭,甚至會跪下來求他不要拋棄她。


    不過,他知道很多女人都是知道了你要與她分手或者是拋棄她的時候,她是斷然不會和你做那事的。


    所以,他還是準備好了“迷情散”。


    如果她要反抗不願意,那就隻有對她下迷藥了——反正,自己最愛的女人,不能讓她的第一次給了別的男人!


    而且,她相信張雲不僅沒有和她有那種激情的肌膚接觸,就是連手都沒有牽過。


    因為他知道,盡管於傲雪在他的眼裏美如天仙。但是,不知怎麽的,在他的眼裏竟然啥也不是!


    也就是說張雲對於傲雪竟然不感興趣!


    所以,這也正是江小勇心裏難過的原因,也是他處心積慮地想整死張雲的主要原因。


    特麽的,自己堂堂一個副縣長,一個高幹子弟,竟然還“撿”一個來自於偏僻的山村的窮逼小子不要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居然還看不起老子!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就堵得慌。


    所以,他下了決心,在分離的那晚,必須要和她進行靈與肉的結合!


    周五下午,他就打電話給於傲雪,告訴她明天他和她在“天宮山”去玩一天。


    但是,於傲雪卻並沒有接電話。


    然後,他又趕緊給於傲雪的母親梁雲華打電話去告訴她,說明天他要邀請於傲雪去“天宮山”玩耍一天。


    於傲雪的母親接到他的電話後異常高興,連聲說:“行,行,行,我一定要告訴她!”


    但是,江小勇還是不放心,到了星期五的晚上,他又打電話給她說第二天他要帶著她去“天宮山”玩耍一天。


    這一次電話打通了。


    於傲雪想了一想,覺得反正第二天也沒有什麽事。再說,這段時間心裏也很煩悶,不如利用周末出去玩一天也可以消除一點煩悶。


    也就是在同一天。


    “清源縣”縣委大院。


    張雲第一次正式參加了縣委常委會。


    葉書記故意讓他先發言。


    張雲望著十一個常委不好意思,有一點靦腆地笑了一笑道:“我是初次幹這個經濟和建設工作,是‘姑娘上轎——頭一回’,完全還屬於一個門外漢,如果今後在工作中處理問題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還請各位常務給我指出,我會虛心接受的。


    “下麵我來談談我的思路。”張雲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一下,一方麵是故意調整一下自己的思路,另一方麵是要看看江小勇和鄧雲副縣長,吳非副縣長三個人對自己的態度。


    他停下來掃視了一下三個副縣長,見他們正癡癡地望著自己,似乎在想你小子憑什麽會破格晉升進了常委會?


    張雲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容,然後他自然而充滿自信地道:“現在,大量的農民湧進了城市。城市的住房以及各方麵的設施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所以,我的設想的第一步,是首先進行小區的修建和舊城的改造。因為現在車也在逐漸增多,據我的估計,在兩年後,便能夠達到每家一輛車至兩輛車。這樣算下來,就咱們縣城在兩年後會有多少輛車?根據我的調查,咱們縣城約有人口三十萬人口,加上目前外來的大約10萬人,這樣就有四十萬人口了。根據目前的家庭購成,按照三個人一家,就有多個家庭,就算每家一輛車,那就是一萬三千多輛車。這一萬三千多輛車放在路上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況?那就是隻能夠擺放,根本就不能夠動彈!如果再加上其他的地方到縣城來辦事或者是玩耍或者是購物的車呢?那是多少?這個縣城能夠容納得下嗎?當然了,學校也不夠了,醫院也不夠了,客車公交車的路數也太少了,還有我們的縣城是被河流所包圍,這樣看起來,橋梁也不夠了,超市也不夠了,甚至銀行、電影院、幼兒園也不夠了。廁所也不夠了。當然,最主要的是住房不夠!這個是重中之重!必須要先解決!”張雲說到這裏,便停下來喝了一口茶。


    江副縣長、鄧副縣長、吳副縣長三人的眼睛裏都射出了不可思議的光芒。


    這個小子什麽時候把咱們縣城的人口的情況摸得這麽清楚了!


    不過,我們千萬不要犯了一個錯誤,認為大量的農民湧進城裏來,就隻注重發展城市,而忽略了鄉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最多十年之後便會嚐到它的苦果!因為在城裏生活雖然能夠掙到很多的錢,但是,壓力也很大。如果以後在城裏生活太艱難,很多的農民肯定要選擇回到農村。但是,如果農村我們不管,那以後在城市裏的農民無法融進城市之中去,他們一旦回鄉怎麽生活?還有,其實,大量的農民進城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就目前來講,進城的都是年輕人,而留在廣大的農村的家裏的就是老人和兒童,這樣會造成許多的問題。比如我們‘望夫鄉’的‘寡婦窩’!還有就是小孩長期由奶奶、爺爺、外婆、外公管理,這樣是管不好孩子的!因為缺乏父愛、母愛的孩子的人生都是不完美的!所以,為了緩解城市的壓力,我們就必須在發展城市的建設的同時,還要盡力去發展農村的產業,增加那些在家的農民的收入。尤其我們很多的地方具有獨到的資源,比如說我曾經當過駐村幹部的‘半坡村’,原來他們全年每一個人收入不到三百元。現在,你們可以去調查一下,他們每一個月每人達到了一萬元以上!前些年強調的‘萬元戶’,對他們村來說簡直就是窮人了!現在,他們的孩子讀書不要錢,看病免費,住房免費!你們說,這樣的收入,加上那麽美麗的風景,你叫他們進城他們願意嗎?所以,要緩解城市的壓力,最關鍵的就是把農村建設好!”


    說到這裏,馬縣長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張副縣長,你有什麽具體的計劃沒有?”


    這樣笑笑道:“馬縣長,我當然有。比如說‘望夫鄉’的石頭多,土地少,我的計劃是除了修建兩個工廠外,還應該種植那種抗幹旱,喜歡長在石頭縫的東西,這種東西據我所知道的就有三種藥材:一是石斛,二是黃精;三是黃芪。這三種藥材現在都不算便宜,一公斤大概是八百元。當然,我們還要注意一個大問題,盡管‘望夫鄉’的石頭多,土地貧瘠,但也不是全鄉的每一處都是這樣,它有的地方石頭還是少,而且,土地還是非常肥沃,石頭多是針對總體麵積來說的,但是少部分地方並不是這樣。所以,咱們千萬不能搞一刀切!有些地方政府搞的那一套就千萬要不得:自己號召全鄉種植天麻,結果有的農戶就沒有照他們的意思做,而是做上了菜或者是天麻以外的別的藥材。於是,政府的人便下去把人家種的蔬菜或者不是天麻的藥材給人拔掉了!你們說,這不是土匪的行為嘛?!人家農戶自己的土地能夠種什麽人家自己不知道?難道他們不想多賺錢?他們之所以要改變品種去種,那肯定人家的土質適合種植那種東西!所以,我認為,那種強行要求所有的農民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種地的人,而不是從實際出發,其實那就是為了自己的政績!為了整個鄉鎮,整個縣,市的外表看起來好看!這種做法是要不得的,是非常傷害農民的自尊心的!我對這樣的做法是非常反感的!”


    說到這裏,張雲的臉上出現一種憤懣的表情。


    而下麵有的常委的臉紅了起來。至於那江副縣長、鄧副縣長、吳副縣長的臉就更紅了。


    看起來,這些紅了臉的常委們這種事情沒少幹啊!


    張雲心裏冷笑道。


    “我對‘望夫鄉’的要求和期盼就是用一年的時間改掉它‘望夫鄉’這個悲涼的名字!


    “不過,這一次的抗洪救災讓我有幸接觸到了‘清源縣’兩個比較貧窮的鄉——就是‘水瓢鄉’和“水盆鄉”!這兩個鄉真是形如其名!這兩個鄉的村民也像‘望夫鄉’一樣,十分地貧窮、可憐!我去搶險那晚,由於一天沒有吃飯,餓得來暈倒了。最後,是一位好心的大姐帶我們三個人去她家裏,把她留給自己三個孩子吃的一小盆冷紅苕給我們吃了!說實話,當時看到她家裏的情況,我真是吃不下去了,她的家裏隻剩下一點點土豆了!但是,她卻告訴我們說,沒有了土豆,地裏還有蔬菜,沒有了蔬菜地上還有野草!她男人就是因為家裏貧窮,外出打工掙錢去了,她真是家徒四壁,家裏空空如也,除了一口爛鍋,幾個飯碗,就是飯碗也是缺邊缺角的!她還拖著三個孩子,孩子要讀書,自己還得種田幹活,‘水盆鄉’本來是生產稻米的地方,可是由於她家裏沒有勞力,也沒有人願意與她‘換工’,所以,她便不敢種稻穀了!隻好種那種隻需一個人便能夠把糧食收回去的莊稼!


    “常務委員們,在咱們領導下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貧窮的地方,還有如此貧窮的老百姓,那是咱們失責,咱們有罪呀!咱們對不起這些情感淳樸、很容易滿足、懂得感恩的老百姓啊!”說到這裏張雲張雲的聲音竟然哽咽了。


    全場一片寂靜。


    葉書記的眼裏也噙滿了淚花。


    “不過,好在我已經想到了辦法,我心中暗暗發誓,就像我駐‘半坡村’一樣,我用一年的時間去改變這兩個鄉的麵貌,我一定要讓這兩個村的老百姓富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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