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沼澤地迎來了他們的新主人之際。


    距離那場激戰,也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天。


    這片遙遠的雨林,一個即便是鯊魚村居民都極少知道的房間,像是時間停止了一般,外麵的紛鬧變化完全沒有影響到這,它暗無天日,靜如死寂。


    突然。


    某位南聯合城的兜帽貴族,在床上悠悠醒轉。


    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痛。


    “你……”他忍不住看向那個藏在燈光後的人影。


    此後,柴世就昏迷了。


    黑暗中,一個青年正俯身看向他。


    隨著路北遊的講述。


    鐵穹頂的陷阱,鋪天而來的大火,聯合城士兵的覆滅……


    這至少聽起來更有趣味。


    青年說著有人趁柴世不備打暈了他(據說是影人),自己救援不及隻能拚死在一邊保護,等到大火燃起之後,則把他放在高台,雖然身體被灼傷,但好歹沒有直接斃命,可惜隻能救下他一人……


    雖然看不真切,但這輪廓、以及垂到臉頰邊的白發……都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在了一起——路北遊!


    畢竟,在攻進鐵穹頂時,自己和對方還算是合作愉快。


    一覺醒來,卻說我們已經全軍覆沒了?


    打擊來得太快,他完全不能接受。


    “什麽……”柴世心頭巨震,同時也在滴血,“我的軍隊……”


    他就站在自己身邊!


    四周更是漂浮著一股藥香,聞著讓人迷迷蒙蒙的,卻不自覺有股莫名的亢奮。


    一來,自己現在動彈不得,毫無反抗之力。


    意識慢慢複蘇,畫麵在柴世的腦海中閃過。


    這不是幻覺。


    難以忍受的劇痛!


    柴世齜牙咧嘴,身子想要抽搐可又並沒有力氣,像是虛脫了一般。


    動作幅度之大,牽扯到傷口,又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完全沒有某個人的蹤影,故事的結局當然也就不同。


    至少他自己,想都不要想。


    “路北遊嗎?”柴世費力睜開眼,逆著光更加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是怎麽一回事,你都幹了什麽……”


    青年搖了一下頭,便開始娓娓道來——


    甚至,還沒有放棄自己,帶著他一起逃了出來。


    又多出了一份希冀。


    最後,他點頭總結道。


    從利益的角度考量。


    當然,如果真的直麵了那個怪物。


    柴世也覺得合情合理。


    這讓柴世的判斷頗有些動搖。


    “對,對……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


    柴世打了個寒顫。


    記得,馬上就要勝利了。


    他心中不由一動,掙紮著想要起身。


    柴世也在一一印證自己身上的傷勢。


    “——好在,我們一起逃出了生天。”


    兜帽貴族也想通了:


    這個兜帽侍衛徹底安下心來:若說路北遊對自己有歹意,那隻可能是在鯊魚村之戰中,出現了他都沒想到的第三種結果……


    雙方都已經出動赤色劍客和大格琳這樣的戰力了,還有誰能影響戰局?


    他沒有直接質問對方。


    畢竟雖然鯊魚村中的聯合城軍隊潰敗,但聯合城這個帝國依舊存在,憑借這份功勞,也能背靠大樹好乘涼,求一份富貴和容身之所沒問題。


    二來,聽對方剛剛的語氣……知道自己還活著時,那份欣喜不像是裝出來的。


    有他搶先衝進鐵穹頂的,有他與獵犬幫廝殺差點拿下對方統帥的,有他聽到身後的慘叫回頭望去的……


    這個他在鐵穹頂外,收服的剝皮人部下。


    赤色劍客的事情是他們的機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是不可能說得這麽詳細的……他甚至將那個巨人的武藝、力量以及受傷後修補肉體的過程都描繪得惟妙惟肖,簡直像是親自和那個怪物近距離戰鬥過一樣。


    怎麽會躺在這裏?


    而且,除了後頸發涼,全身上下還有一股灼痛,像是被火燒了一般……身下的這張床也硬邦邦的,一點都不舒服,一些奇怪的凸起都刺進傷口了……說起傷口,我身上的甲呢……怎麽換成了綁帶……


    以及獵犬大格琳的現身。


    一事不知。


    “唉,這事說來可就話長……”


    見對方這麽坦然。


    他複述著細節,一板一眼。


    赤色劍客的能力柴世再清楚不過,而能逼得他們釋放它的大格琳,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他們碰撞在一起的戰鬥幾乎是以摧毀一切,要在這樣的戰場覓機求生……


    或者說欣慰?


    “柴世大人沒事就好。”那人按住他的肩膀,重新躺下,“這也是為了我自己考慮……”


    聯合城即便敗了,也算抓住了救命稻草。


    難道是他們同歸於盡?


    你還不如說,是突然衝出一個人,把他們兩個都給殺了。


    一張又一張。


    說起來,腦海中浮現出的路北遊的樣貌,好像格外清晰,如同就在眼前一般——


    聯合城勝利,這就是他的投名狀。


    隻可能是在赤色劍客與大格琳激戰的時候,他背著自己(據對方所說)正好擦肩而過,這才看清了細節。


    其中一定有什麽蹊蹺……是他出的手麽……


    這時,像是聽到了喊聲,黑暗中亮起了一盞小黃燈,從上方直直地照在柴世的臉上,晃得他眼睛都睜不開,刺出了淚水。


    “路北遊!”他失聲叫了出來。


    偏偏,路北遊做到了。


    以及看到的那個人。


    “嘶!”柴世一驚。


    而選擇盡力救下自己。


    “大人,你醒啦?”上方的聲音裏,有著藏不住了的一絲欣喜——


    印象中,最後停留在腦海裏的,就是這個人的臉。


    恐怕連自己最忠心的親衛,都不會如此真情流露。


    他講述著,柴世昏迷後,戰場上一環一環的變化。


    隻是,在這份講述中。


    想來情況也是相當驚險。


    他們居然中了這樣的圈套……


    “那我是怎麽能夠活下來的!”這個兜帽貴族急切問道,“還有,這裏是哪?”


    路北遊當時選擇帶他入鐵穹頂,就已經是綁上了聯合城這輛戰車,如果大格琳贏得了戰爭,肯定不能容他。


    昏迷之前,聯合城還在節節勝利。


    “最後,你們釋放出了赤色劍客。”他說道,“把大格琳逼入了鐵穹頂,而我們也趁機從出口逃了出去。”


    “發,發生什麽了……”


    路北遊也不會有命活下來……柴世心想。


    我不是領兵打進了鐵穹頂麽?


    但兜帽侍衛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隻是滿心訝異,以至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路,路北遊……”


    聽到這,柴世已經基本相信了對方說的話。


    能搏他一笑。


    “至於這是哪裏嘛……”見兜帽侍衛的表情放鬆下來,幽暗中,路夢的唇角浮現一絲笑意,“大人可以看看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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