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我們現在的力量,還不可能正麵對抗坊市。”雷柏沉吟道。


    從精銳這一層次來說,加上雷柏和忍衛,他們的實力相當於坊市的一兩個分區,但是在底層人數和控製的勢力範圍上,浪忍團卻是遠遠不如單獨的一個主管。


    這是兩者所走的路線差異決定的。


    為了隱蔽性和純潔性,浪忍團隻能走精銳路線,嚴格把控每一個成員;但坊市作為樞紐站實際上的統治者,卻能夠調動下屬的所有資源。


    好比下層的拾荒客和居民,他們未必心向坊市,但依舊會被征集起來。隻因為他們身處坊市構建的秩序之內,以個人零散的力量是無法違抗的。


    忍衛的個體實力雖強,但也遠沒有到能無視人數差距的地步。


    成群的弩手對雷柏來說都算是致命的威脅。


    雷柏曾經也試圖發展過下層的路線,他傳授給居民們製作武器的技藝,卻反而把他們推向了坊市,相當於為這些人謀得了一個更好的職位。


    就好比路永這個匠師的弓弩師父。


    沒辦法,都是生活所迫。


    隻要人在樞紐站,就還需要吃坊市這口飯。


    真正為浪忍團所謂的理想感召過來的人少之又少——除非是真的和聖國有深仇大恨。


    雷柏隻能針對他們重點培養。


    好在或許是經過了大浪淘沙,這些剩下的人也個個意誌堅定、實力不俗,最後組成了樞紐站的忍衛。


    “如果再加上兄弟會呢?”路夢將兄弟會的存在和盤托出。


    其實老唐早就多次暗示他去找“雷老師”溝通合作,隻是路夢覺得時機未到,一直明裏暗裏拖延著。


    現在正是順水推舟。


    兄弟會的路線又與浪忍團正好相反,他們的成員魚龍混雜,在底層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隻是戰鬥力上比較欠缺,因此遲遲不敢也不能與坊市翻臉,建立屬於自己的獨立控製區。


    老唐的黑市也隻能算他的個人行為,就這還是在坊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下,才能在夾縫中生存。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們全力以赴大概能接管四分之一的樞紐站。”雷柏計算著,“這是在確保完全控製並且守住的情況下。”


    浪忍團負責暗殺和對抗高層戰力,兄弟會負責製造下層的混亂,然後兩者共同建立新的秩序。


    隻要能夠斬斷幫派對基層的控製,坊市這個舊有的統治者反而會成為被圍攻的對象。


    “哪個分區。”


    “北區。”雷柏肯定地答到。


    的確,在主管失位的這些年裏,北區是最混亂的,也是坊市力量最薄弱的位置,老唐的黑市也位於北區就是這個原因。


    如果從北區突破,阻力應當是最小的。


    ……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成為聖國公民?”


    韋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沒錯,神愛他的孩子,包括迷路的孩子。”瓦盧祭司微笑著,“對你也一樣,韋主管。”


    韋儀想笑。


    但是周圍的人,包括烏心,全都沒有笑,他們似乎在很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納欽主管甚至點了點頭。


    韋儀忍不了了,他不顧聖國的聖騎士在場,直接拉過烏心,低聲道:


    ‘伱們有沒有搞錯!聖國公民有什麽好的,還要十五萬開幣——用這些錢,這樣的身份我可以買到一百個!’


    ‘如果是在聯合城,甚至能買上一個貴族的爵位!’


    雖然是最低等的無土貴族。


    烏心按住了他的手,目光平視,語氣卻嚴肅了起來:


    ‘自然不是一般的公民身份……在奧克蘭的教義裏兄弟們都是人人平等的,瓦盧祭司是神職人員,所以他不好明說。’


    ‘如果是韋主管你這一層次的人,保底也是個祭司,甚至是審判官。’


    韋儀的心砰砰兩下,陡然急促。


    整個聖國,隻有兩個特殊的高階審判官,相當於軍隊元帥和帝國君相,是聖國真正的實權者。


    下麵次一級的審判官作為這兩人的副手,不是實權部門的領袖,就是地方的要員。


    這怎麽說都比他在樞紐站這種廢墟裏當個主管要強得多。


    但是韋儀很快冷靜了下來。


    ‘有這種好事?’他狐疑道,‘不會是養老的虛職吧。’


    這種事情他聽說過。


    這在古文明叫“招安”!


    ‘是虛職,但也是實權。’


    ‘什麽意思?’


    ‘聖國不會給騰出來一個空位讓你坐上去,他們會發給你一個榮譽頭銜,給你相關的奉養和禮遇……但是我們還是會在樞紐站!’


    ‘也就是說,他們許諾的其實是樞紐站的審判官。’韋儀明白了。


    對聖國來說,收複和重建樞紐站自然需要無比巨大的花費……但如果隻是收編樞紐站原有的統治者,就等於白撿了一座城市!


    雖然這裏破敗不堪、盜匪橫行……但這都是樞紐站的管理者們所需要考慮的問題,和我聖國有什麽關係?


    韋儀沉默了。


    這件事的好處沒有他想象的大。


    審判官的榮譽頭銜有他自身的薪資沒錯,但他們收入的真正大頭還是地方稅金和職權的聚斂能力。


    一個關鍵部門和富裕行省的審判官的權力、收入,是清水衙門完全比不了的。


    何況他們是樞紐站的審判官……


    那收入的大頭還是來自他在西區坊市的收入,和現在又有什麽區別呢?


    還沒有一個聖主壓在腦袋上,天天念經。


    他不喜歡被人騎在頭上。


    但烏心接下來的話擊中了他:


    “——你難道想一輩子就待在樞紐站做你的主管嗎?”


    韋儀沉默了。


    “在一開始,我們當然會留在樞紐站,負責初期的交接事宜,這可能會花費一段時間,聖國需要我們這些熟悉現狀的人來穩定樞紐站的秩序。


    “但等到交接完畢,我們已經進入了聖國的職官係統,自然有調離的機會,你現在交上來的這些開幣就是用來在這段時間裏打點的。


    “所以現在我們能拿出來的越多,未來的仕途就越暢通!”


    說到這,烏心下意識看了瓦盧一眼,對方也回以微笑,示意他繼續。


    老祭司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絲毫不介意烏心對韋儀的直白說明。


    這些原本就是他們商議好的。


    “哪怕是平級調動,無論你去到哪,都比待在這裏要好得多!”


    至於樞紐站?


    到時候自然有從當地選拔出來的人才接替他們的位置。


    對韋儀等人來說,樞紐站就是爛攤子,唯一的價值就是作為登遷的墊腳石,榨一筆開幣後隨時都可以離開。


    但在本地人看來,能夠爬上去,就已經是階層躍升了,是難得的香饃饃,不愁他們不努力不樂意。


    “這是雙贏。”


    納欽慢悠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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