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遊啊,你很不錯。”


    “你既是武者,還是獵人,以後在黑市裏好好幹,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就跟我說。”


    雖然路北遊隻是新晉武者,相比起他來說仍舊不值一提,但的確已經算得上值得關注提攜的年輕後進了。


    “唐先生身體康健,您能夠繼續坐鎮黑市就是對我們這些人最大的幫助了。”


    領導你能夠提供的這個平台就是我的機會……路夢在心裏改編了一句用來回應。


    他當然不會幼稚到一遇上事情就捅到老唐頭這來。


    報告的麻煩事多了,那麽你自己就成為了麻煩。


    隻是老唐明顯對路夢的回答很受用。


    “又年輕,又有實力,重要的是有禮貌還謙虛,你以後在武道上肯定會有大好前程的。”他閉口不談自己曾經對路夢‘沒有前途’的斷言,繼續說著鼓勵後進的話。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接下來要想繼續精進,就要在武技上多下功夫。


    “北遊伱別怪我說話直,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刀法粗疏,其實就是個野路子,不如以後跟著我改學拳吧!”


    聽他的話語,竟然是起了要收路夢為徒的心思。


    ——以老唐武師左右的實力,當武者的老師也確實夠格。


    所謂武師,師者傳道受業解惑,自己實力強勁當然是前提,但是能夠說得出口,教得會人,才算是真本事。


    這說明他認清了自己的道路,並且將成功的經驗總結為了可以實踐重現的套路。


    雖然也可能會誤人子弟,但終歸是有了自己的心得。


    路夢曾經思考過,為什麽實戰40級的稱號要冠上“師”的名號。


    如果是他自己來取名,幹脆直接就叫“大武者”!反正他練級的時候又不關心這些。


    後來他得出了一個簡單的結論,那就是第一個取這個稱號的一定是個老師,他的徒子徒孫多了,大家約定俗成也就一直叫了下來。


    而那個自稱大武者的人就成了異類,一個人默默堅持著自己的稱號……


    現在,路夢拱手而立,貌似謙恭。


    但他並不想拜老唐頭為師。


    這裏的師徒就像是中世紀的騎士和扈從、城市行會裏的工匠和學徒。


    隨著古文明的崩潰,學校、學院這種係統性的教育機構也早已不複存在,知識的傳遞往往要靠口耳相傳,傳統的世家傳承和學徒關係也隨之慢慢複蘇。


    再也不是那個連人為的知識壁壘都阻擋不住信息交流和公平發展的時代了。


    現在的徒弟要侍奉師父幾年甚至十幾年不說,想學到真本事往往還被藏著掖著。


    路夢自己利用麵板肝技能明顯要更加自在甚至快速,完全不需要一個騎在他頭上的師父。


    更何況老唐頭擅長的是拳法,他的“鐵膀”外號也是由此而來。


    也許在老唐這種地位的人來看,願意教你就是天大的機緣,之前打的什麽基礎都不重要,從零開始重修就是了。


    但對路夢來說,正好比他不喜歡被設計師教著玩遊戲。


    他也不喜歡有人隨意一句話就改換他的人生規劃。


    這些思考早就在路夢的腦海中演練過無數遍,此刻也就是應機而發不過瞬息。


    他當即回絕了老唐。


    但是說出口的理由卻不是他心裏想的這些。


    而是:


    “感謝唐先生的抬愛,隻是很可惜……


    “我已經有師承了。”


    “尊師是?”老唐皺眉。


    “老師不讓我對一般人提起他的名諱,”路夢不動聲色地說,“但顯然唐先生您是一個例外。”


    “我的老師正是雷柏,雷先生。”


    他說出了一個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聽過的名字。


    “雷柏……”老唐在心裏搜索著有關的記憶。


    “老師他對您也欽佩已久,他還說希望以後能和唐先生能有合作的機會。”


    路夢一副鄭重的樣子。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就先告辭。”


    趁老唐還在思索,注意力沒有到他身上時,路夢果斷先溜之大吉。


    鐵膀唐的心裏確實驚訝,是什麽樣的人做路北遊的老師才能讓他抵擋住當自己徒弟的誘惑?


    雖然做了自己的徒弟就意味著綁定在了一起。


    老唐之所以想收路北遊為徒也是抱有了為黑市增添一名武者打手的意思。


    但要知道這樣也不壞啊,做他的徒弟,在黑市至少也是二把手的地位,即便不能橫行無忌,也算得上呼風喚雨。


    除非有更好的選擇等待著這個路北遊。


    他所說的老師雷柏,至少也是和自己一樣的武師,或者背後有著更大的背景。


    難道是坊市?但據他了解,坊市並沒有雷姓的大人物。


    除非是那些傳聞……


    到了老唐的層次,憑借他在樞紐站積年的經營,也知道不少捕風捉影般的消息。


    樞紐站的幕後並非像表麵這樣平靜。


    老唐看著那個離開的年輕武者,他的背影在黑夜中漸漸變得模糊虛幻。


    他發現自己好似從來就沒有看透過這個年輕人。


    ……


    雷柏。


    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名字。


    霍步陽也沒有聽說過,但是路夢不提,他也就沒多問。


    路夢剛才對老唐說的那些諸如“自己已經有老師”的話自然也是編造的,不過是搪塞的借口。


    隻是路夢說得煞有介事,老唐也不相信有人敢在自己麵前說這種稍一驗證就會被戳穿的謊言,反而一時沒有往這方麵去考慮。


    但“雷柏”這個人,並不是路夢編造的。


    他正是世界背景中,浪忍團駐紮在樞紐站的總聯絡人。


    也就是良水行商和西鎮酒館的真正老板,“調酒師”衛紅的頂頭上司。


    大概率也是那個教授路永師父十字弩製作工藝的神秘人。


    ——也就是他手上的這把射弩的製作人。


    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


    他之前所用的手弩,就是從西鎮酒館買來的,那也應當同樣是這個人的作品。


    一把精致卻華而不實,一把樸素而暗藏殺機。


    兩把風格完全不同的十字弩,又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浪忍團的大本營在聖國的北方,他們在南方的活動必然是處於隱秘開拓的狀態。


    但僅憑借他們泄露出來的一點蛛絲馬跡就足以震懾老唐了。


    畢竟是雖然處於劣勢,但至少能讓聖國這樣一個強大的國家都感覺到頭疼的組織。


    隻是路夢卻很在意一點。


    在這些勢力的參與下,樞紐站將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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