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用虛弱的聲音道:“我死不了,別哭!”


    二愣子頓時高興起來,和李同心兩個人一起把杜西川扶了起來,問道:“師兄,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最後沒有殺我們?”


    杜西川艱難地站直:“我們先去雲家吧,一邊走,一邊跟你們解釋。”


    二人點點頭,扶起杜西川,慢慢向前走去。


    “他不是來殺我們的,甚至我覺得他不是俞不凡派來的。”杜西川仍覺心有餘悸,隻是從極境堂到這個高手,處處都透著詭異,並沒有那麽簡單。


    “為什麽?”兩人都問道。


    杜西川微微歎了一口氣:“以他的武道實力,想要殺我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算是不殺,打斷我們的腿,或者讓我們昏迷不醒,同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他並沒有這麽做,說明他與俞不凡的目的並不一致。”


    “也許,他是在顧忌什麽,害怕什麽,所以不敢殺我們。”李同心猜想道。


    杜西川搖搖頭:“不會,他剛才開口說,以後這天下高手榜如何如何,這樣的人不會受律法和規則的束縛,更不會顧忌任何事情,在他們眼中,我們便如同螻蟻一般,是死是活,他們根本不在乎!”


    “那他會不會是我們的長輩或者朋友,故意來考驗我們?”二愣子問道。


    杜西川看了看衣服上和地上的鮮血,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說,是什麽樣的長輩,會讓讓我受這麽重的傷嗎?”


    二愣子點點頭,從杜西川再次流血的程度來看,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甚至說,如果沒有超級金創藥,杜西川必定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損傷根基,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


    杜西川突然想到什麽,對李屠夫道:“我知道答案在什麽地方,那裏有塊東西,你去挖出來。”


    李屠夫連忙跑去他剛才倒下的地方,隻見那青石塊上麵果然?了一塊東西,拉了一下並沒有動,再拉了一下,隻聽咯地一聲輕響,那堅硬的青石板突然四分五裂,露出中間一塊玉牌。


    這種堅硬的青石板鋪在小巷之中,平時被無數人踩過,早就磨得光滑平整異常,尋常的石劍砍上去,也隻能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可那蒙麵人用一塊玉牌去撞青石板,竟把青石板直接撞碎,這樣的真力,簡直非人力可為。


    他取出玉牌,跑回去遞給杜西川,杜西川取過一看,隻見玉牌的一麵寫著:“錦衣衛帶此牌,無牌者一律論罪,借者及借與者罪同.”,而另一麵上則寫著“錦衣衛都指揮僉事”


    他不甚了解錦衣衛的機構,便把牌子遞給李屠夫:“這個錦衣衛都指揮僉事是個什麽官職?”


    李屠夫接過玉牌,便立刻嚇了一跳,連說話都結巴起來:“錦衣衛都指揮僉事段不平,這這這,難道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杜西川問道:“是誰?”


    李屠夫左右看了看,小聲向杜西川解釋起錦衣衛都指揮僉事段不平的情況。


    按照大淵皇朝現在的錦衣衛設置,錦衣衛的最高領導被稱為指揮使,而按照設置,指揮使該有兩個副手,被稱為指揮同知,但實際上隻設了一個指揮同知。


    而指揮同知之下,便是都指揮僉事,主要負責錦衣衛內部的培訓,但是現在的都指揮僉事段不平曾經是皇上的親弟弟——福王的親衛。


    第一次涼滄河之戰時,福王隨皇帝一起出征,後來兵敗被圍時,是福王穿著皇帝的服飾故意暴露,吸引了西夏主力的注意力,才讓皇帝有機會突出重圍,是以皇帝對段不平極為信任。


    不久以後,段不平開始擔任錦衣衛都指揮僉事,名義上吏屬於指揮使管理,但實際上卻直接聽命於皇帝,錦衣衛指揮使根本指揮不動他。


    從承平帝稱帝以後,前後換了八任錦衣衛指揮使,但都指揮僉事卻一直是段不平,他的地位如此特殊,以致於錦衣衛內部有這樣一個說法“鐵打的僉事,流水的指揮”。


    杜西川等三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荒誕和不真實感。


    杜西川皺著眉頭,語氣中滿滿的疑惑和不解:“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麽會來到涼州,還為了俞不凡的親事來找我這樣一個小螻蟻的麻煩,他這麽大的官,很閑嗎?”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他剛才還說,如果俞不凡不讓我進雲家,就讓我把這塊牌拿出來嚇唬他們。”


    二愣子指指玉牌背麵的字跡,那裏還寫著“借者及借與者罪同”的字體,問道:“這個會不會是個陷阱?我覺得這塊玉牌是這個人故意丟給你的,一旦你拿出這塊牌子,說不定那個俞不凡不僅沒有害怕,還趁機說你假冒玉牌、偷玉牌、盜用玉牌什麽的,趁機給你安個罪名。”


    三個人對視了幾眼,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都覺得這樣可能性更接近現實。


    如果真是段不平,直接讓皇帝給俞不凡賜個婚便是了,根本沒必要親自跑到涼州一個陋巷中來堵人,倒是俞不凡可能用這樣的手段給杜西川挖個坑。


    別說他們無法證明這塊玉牌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俞不凡拿著“借與者罪同”這一條,就夠杜西川喝一壺。


    杜西川點點頭:“你說得有理,至少他在這裏堵我們,就證明他與俞家一定有關,這個陷阱,我們不得不防,時間不早,我們要抓緊時間去雲家,這塊牌子,我們先收著,等下看情況再說。”


    三人轉出巷子,終於看到了雲家大院,可是在大院入口的巷子口,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攔阻在那裏,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更遠處的雲家門前,一小隊一小隊的騎兵依著雲家大院的院牆在巡邏,顯然是在防備杜西川到來。


    剛才從城門上下來,前來通風報訊的元寶正在與巷子口的衛士交流,他急得直跳腳,可是守衛的士兵絲毫不為所動,根本不肯放他過去。


    杜西川心念一動,俯耳在李屠夫耳邊小聲說了一些什麽,李屠夫連連點頭,躬身向杜西川行了一禮,快速向遠處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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