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騎士應聲下馬,開始卸下隊尾馬匹上的那些布包,一件一件開始往地上安裝,從樣子看,居然是一個巨大的蒙古包。


    他一個一個開始分配人員:“一個小隊六個人,每人一個蒙古包,分別住到涼州的東南西北四個城門處,營帳要紮得大一些,千萬不要漏了風。”


    俞不凡怒道:“你們要幹什麽,堵門嗎?”


    耶律保保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按照涼州和議,五散關才是大淵和西夏的國界線,涼州雖然屬於大淵,但是涼州以外的土地可不是,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紮營,俞大人你管不了吧?”


    俞不凡一愣,忙道:“可是涼州協議中也已經明確,西夏不得禁止五散關與涼州之間的人員往來。”


    耶律保保點頭道:“對對對,不能禁止,但我們在自己的領土上紮營,你們也管不了吧?嗯,按照剛才的說法,軍事人員不能通過,你俞大人,還有梁大人,肯定不能從這裏過。”


    梁中野嗬嗬冷笑:“你們真把自己當成什麽蔥蒜了,我想走的話,你以為你們攔得住?”


    耶律保保兩人一攤:“你們俞大人剛才不是說了嗎?鍋蓋勺子能不能殺人,得試過才知道,你也可以來試試啊,看能不能走出去。”


    梁中野不再說話,緩緩踏出一步,所有人都驀地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梁中野這一步合著某種節奏,打斷了每個人的正常。


    耶律保保也不再嬉皮笑臉,他深呼吸,調整內息,周身氣息漸漸凝聚,雙手緩緩握緊,骨節哢哢作響,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掌心匯聚。身上的肌肉線條緊繃起來,充滿了爆發力,仿佛隨時都能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梁中野又踏出一步,仿佛與大地共鳴,似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一步所帶來的震顫,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卻又保持著一種獨特的平衡,在他的身後,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他,讓他的氣勢不斷攀升。


    他的衣服在真氣的驅動下開始慢慢鼓起,連發絲都開始慢慢飄揚起來,整個人氣勢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越來越熾熱,越來越強大,讓人不禁為之顫抖。


    而耶律保保卻是平靜如水,仿佛整個人已經融入周圍,他的眼神專注而銳利,仿佛能夠穿透敵人的防線,洞察其破綻。


    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梁中野呼吸平穩而深長,顯示出他內心的平靜和自信。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從容不迫,仿佛他已經掌握了整個戰場的節奏,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從容不迫。


    驀地,一陣狂風吹過,夾帶著雪粉向著城門疾撲而至,耶律保保站在城門之外,被雪粉吹向眼睛,眼皮下意識地閉了一閉。


    在那一瞬間,梁中野動了,右拳如風,疾疾向耶律保保的喉頭襲去,他雖然已經四十多歲,可這一拳擊出之時,須發飛揚,整個人如同恢複到二十餘歲的青春。


    耶律保保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直到梁中野的拳頭快要擊中麵門時,眼神突然大睜,整個脖子如同折斷一般,向後仰去,頓時讓梁中野的一拳落了空。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如同彎曲的毒蛇一般,沿著梁中野的手臂纏繞而上,兩指成鉤,後發先至,雙龍取珠,插向梁中野的眼神。


    梁中野早有所估,左拳在自己上臂處一擊,雙臂振蕩,頓時打斷耶律保保的動,順勢向耶律保保的腹部擊去。


    耶律保保身體扭了一扭,如同一條滑魚一樣,躲過梁中野的掌擊,跟著身體貼向梁中野,雙掌齊動,分別襲向梁中野的上下盤。


    楊一平和俞彪對視一眼,那一日,牛德全就是以這樣的招式同時躲過了楊一平、俞彪和梁春風三人的同時攻擊,逃了出去,如果不是道衍,隻怕再也難以捉到。


    這樣的招式,即使曾經見過,也是難以對付。


    梁中野和耶律保保的纏鬥仍在繼續,梁中野勢大力沉,招式大開大合,拳風呼嘯,如猛虎下山般威猛。每一拳都蘊含著巨大的力量,讓人感受到他真力的磅礴。


    耶律保保則身形靈活,每每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過梁中野的攻擊,他的攻擊招式複雜多變,行跡不定,如狡兔般難以捉摸,但招招不離梁中野的要害,手段陰險毒辣,隻要梁中野中上了招,隻怕都可能喪失戰鬥力。


    頃刻之間,兩人已經連續纏鬥二十餘招,梁中野似是始終保持著進攻節奏,掌握著主動,但耶律保保卻守得穩如泰山,不斷利用詭異的身法進行反擊,讓梁中野不得不分心進行防守。


    徐悲程等涼州衛之人卻是暗暗擔心,梁中野功力更深,在表麵占據著上風,但是這種上風全靠真力壓製,他的消耗遠比耶律保保更大,再加上年齡關係,這種強勢必定無法持久,隻要耶律保保能穩穩守住,梁中野很能有可能要吃虧。


    果然,又鬥十餘招以後,梁中野出拳之時,略略收了半分,耶律保保早就在等待這個時機,身體前撲,貼得梁中野更近,雙方的攻守已呈完全平衡之勢。


    徐悲程心裏著急,右手後翻已經抓過後背巨劍,執在手上。


    俞不凡、俞彪和楊一平等涼州衛士兵也都看到了危機,一個一個重新把兵器拿到手中。


    極境堂的人反應更快,瞬息之間已從馬上躍下,手中多出了各種各樣的兵刃,遙遙望著涼州衛的士兵,隨時準備接應。


    又過十餘招,梁中野又把出拳的距離收縮了半寸,耶律保保得寸進尺,雙手不斷變幻形狀,如虎爪、如鶴形、如龍手、如螳臂,離梁中野的各處關節越來越近,梁中野疲於應付,招式漸漸散亂。


    突然間,梁中野的真氣一滯,招式一個變形,露出胸口的一個破綻,耶律保保豈肯放過,五指如同鶴嘴,疾向梁中野胸口的膻中穴襲去。


    眾人還來不及驚呼,耶律保保的五指已經點中梁中野的膻中穴,內力透入,正要製住他的心脈,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梁中野絕沒有這麽虛弱,自己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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