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在梯子上瞟了一眼對田甜道:“田甜,告訴他我們為啥會在這裏!”


    田甜默了默,平安期待地看著她。


    田甜張了張嘴,卻說不出那句話。


    薑綰這會還在抓老家雀。


    她已經掏了三個窩,這屋子已經建了好多年,屋簷的老家窩起碼有七八個。


    薑綰看到裏麵有小鳥的,便給留下一個大的養崽,剩下沒拖家帶口的都給抓了。


    又裝了幾隻後,田甜才費勁地吐出一句話:“阿姨說沒吃飽,我們弄點吃的!”


    喬連成看向薑綰,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幫忙嗎?”


    薑綰頷首:“要啊,不過不能白吃啊,都給我動手幹活!”


    “好勒!”


    小蔡他們聽到聲音也出來了,這會籠子裏已經有了六個老家雀。


    “這也不夠啊!”小蔡鬱悶地道。


    薑綰想了想:“我剛才逮老家雀時察覺到那邊草叢裏有動靜,估計有點玩意,去找找!”


    小蔡答應一聲和大壯就去了。


    時間不大,果然弄回來三條蛇。


    這下差不多了。


    幾人就在外麵點起了篝火,處理老家雀和蛇。


    看到蛇,田甜嚇得瑟縮了一下。


    薑綰察覺到了,低聲問:“怕?”


    田甜咬著唇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不怕!”


    一看就知道是說謊的。


    這會平安急忙說道:“她可害怕蛇了,在學校大掃除的時候被蛇咬了一口,還躲起來哭呢!”


    “她就是喜歡說謊,明明怕得要死就是不敢承認!”


    薑綰氣的狠狠瞪了平安一眼:“你給我閉嘴。”


    “說得好像你不怕似的,你不怕你去抓一條回來!”


    平安氣鼓鼓地瞪眼:“我是不怕啊,那玩意又不是沒抓過。”


    薑綰不想搭理他,直接看向了喬連成。


    喬連成擺手:“我懂。”


    隨後揪著兒子一邊去教育了。


    見礙眼地走了,薑綰把一條扒了皮的蛇拿過來,放在菜板子上,然後遞給了田甜一把刀。


    “來,剁了她。”


    田甜詫異地看向她。


    薑綰道:“它不是咬過你,那就剁了他,報仇!”


    田甜嚇得一哆嗦。


    薑綰把刀子塞進了她的手心:“你想想,它是怎麽欺負你的,怎麽咬你的?”


    “咬你的時候,是不是很疼很疼!”


    田甜皺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裏盈滿了晶瑩的淚水,小臉也漸漸泛起了蒼白。


    薑綰繼續道:“現在它死了,你還怕什麽,剁下去,把它剁成幾段看看。”


    田甜驚恐地抬頭看向她,慌亂地搖頭。


    “不行,爸爸說,女孩子要溫柔,不可以太凶殘。”


    “它都死了,我不能那麽做!”


    薑綰嗤笑:“有什麽關係,你爸也死了啊!”


    田甜微愣。


    薑綰繼續道:“你看,你爸也不在了,那你還怕什麽!”


    “你如今隻有媽媽,你就應該聽媽媽的話對不對!”


    田甜傻乎乎地點頭。


    薑綰又道:“你媽媽讓你這幾天聽我的話,我讓你剁了它有錯嗎?”


    田甜眨巴了幾下眼睛,好像對哦!


    “那你還猶豫什麽,剁啊,剁!”


    前麵的話,薑綰都是很溫柔很溫柔地說,最後這句話她忽然大吼了一聲。


    這突來起來的大吼讓田甜本能地緊張起來,然後便本能地抓起菜刀狠狠剁了下去。


    “砰!”一刀下去,蛇一分為二。


    薑綰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頭,接著又命令她剁了兩刀,一直到一條蛇被切成了五段為止。


    做好了這些,菜刀被拿走,田甜卻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剛才她做了什麽,那是不淑女能做的事,是不對的。


    可是,為什麽剁下去的時候感覺好奇怪,似乎,一下子不難受了。


    她的迷茫和彷徨都被薑綰看在眼裏。


    她忍不住在心裏歎息,好好一個小姑娘硬是給歪曲成了這個樣子。


    看來要改變她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一晚,幾人玩到了很晚,宵夜不多,卻吃得很開心。


    薑綰特別留了一隻老家雀和幾塊蛇肉,讓田甜拿回去給沈如眉吃。


    沈如眉什麽也沒問,聽話地吃了。


    晚上,田甜就睡在薑綰的旁邊,或許是玩得太晚太累,小姑娘很快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還忍不住咧開嘴笑。


    沈如眉看著女兒做夢都在笑的模樣,無聲地落淚!


    她想,或許薑綰真的能讓女兒好起來!


    鎮子上,喬連業再回來時已經是淩晨了。


    他躡手躡腳地進了家門,一道手電筒的光芒落在了他的臉上。


    喬連業被晃得睜不開眼:


    “誰啊,幹什麽,找死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大脖摟子便甩了過來。


    喬連業被打得一個趔趄,抬頭看到了老媽的臉。


    “媽,你幹嘛啊!”喬連業剛要抗議,李紅梅又是幾巴掌甩過來。


    喬連業被揍得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求饒:


    “媽你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錯什麽?你少和我廢話,我問你,手表呢!”李紅梅打累了,揪著兒子歇斯底裏地吼。


    喬連業抱著頭急忙回答:“我,我給輸出去了,最近手氣不好,贏不回來!”


    說完跪倒在地,抱著李紅梅的大腿道:


    “媽你放心,隻要我過幾天手氣好了,準保把手表給你贏回來,你相信我!”


    李紅梅氣得全身直哆嗦。


    因為她心裏清楚,那塊手表是找回親女兒的唯一途徑了。


    有手表在,還可以順藤摸瓜地尋找,將來找到了女兒,也能用手表做證據,認回女兒。


    現在手表沒了,她就算找到女兒也沒有憑證。


    刹那間,她就感覺一顆心被人狠狠挖空了一般!


    氣惱之下,李紅梅狠狠甩了兒子一巴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兩眼發直一臉的灰白。


    今晚的月色很暗,四處黑漆漆的一片。


    李紅梅原本是拿著手電筒堵兒子的。


    逮到了兒子,手電筒也沒關,她癱坐在地,手電筒的光直接從地麵打上來。


    光芒映照下,給她的臉掩映出了一片陰森森的幽綠色。


    再配合了李紅梅那蒼白的臉、死寂的眸子,喬連業看一眼就嚇傻了。


    嗷嗷叫著往外衝:“啊,有鬼啊,我媽死了變成鬼了啊!”


    喬連業還沒喊完,卻在往外跑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李紅梅的腿,撲通又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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