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山,這幾日一撥又一撥的人上山,專為三長老被驅逐山門一事求情。


    執事長看著一連來了六回的七長老,心想他真夠執著,不知三長老給了他什麽好處。


    若沒了三長老,他的好處大著呢,最大的好處就是大長老看他順眼,而不是現在,被拒之門外。


    不說大長老自己平日愛住的木屋,就連這飛龍殿大門也沒能踏進去。


    七長老,糊塗啊!


    “大長老,三長老一時糊塗,做出毀壞山門之事,您罰什麽都可以,但封鎖山門實在太過,明日升界大典,非他居次不可啊,六長老人望不夠,不堪重任。”


    連大哥都省了,這下大長老更生氣了。


    目送七長老離開,又看見淩空越來的八長老,這也是個糊塗的,一模一樣的詞兒說了一遍,九長老應該快到了,還有三位長老的執事長、其他輔長老。


    這麽多人反對,大長老,可要撐住啊!


    木屋裏的何慶善並沒有執事長想象中那般生氣,三長老之事發生後,他自覺真正看清了長老會以及下麵的人的態度,除了老六和跟老六走得近的老十,其他人都憋著氣,站在林永南這邊。


    屋裏新安置的迎客仙子,紅葉綠蕊,悄悄舒展了兩下葉子,發出一陣幽香。


    何慶善看向某處,一臉沉痛,“老五,你也是來勸我不要把陰月寶樽交給老六的嗎?”


    竟然多了一株靈植,老三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開始懷疑身邊人了,薑海潮放出一陣厄氣繞著對麵紫桐木架上的陰月寶樽,最後凝聚在一處,然後消失。


    “我不能勸,還是沒有資格,大哥,為什麽是老六?”


    為什麽不能是老六,何慶善很意外他問出這句話,“你一向不參與,按次序隻能說老六,你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哈哈哈,大哥,”海潮笑了好一陣,方收了臉,“你已告知老六代為居次,又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若改了,老六如何想,其他人如何想。”


    既然不願,為何又問出那樣的問題,何慶善撫額,“那你潛入此地,所為何事?”


    “大哥,‘潛’字是否太過,我就喜歡與其他人區別開來,和你遇事問天的毛病一樣,你怎麽突然上心了?至於我為何到此,當然是為了老六,我不走一趟,別人怎麽清楚我支持他的態度。”


    胡鬧,鬼祟行為與自己尊奉天神怎能相提並論,何慶善騰的站了起來,但還沒開口,又被人搶白了。


    “遠方的客人,已至禁山,他想見三長老。”


    何慶善再也憋不住怒氣,手裏的金光就像一棵瘋狂生長的樹,枝椏亂竄,毀了整個屋子,薑海潮順手抱走陰月寶樽,落在飛龍殿外,將之交到執事長手裏。


    “大長老吩咐,交給六長老。”海潮故意強調大長老和六長老的稱謂,執事長頓了一下,立刻退走。


    老六真是好本事,竟然把那些人都偷上了山,還以此拿捏住大部分人的命脈。


    其心之作偽,放眼此山,幾無敵手。


    “至於三長老之事,大長老之意本是小懲一番,最多過幾日就回來了,你們日日滋擾龍騰山,糾纏不休,是想挑起內鬥讓界境山上下不得安寧嗎?”


    如願以償的滋味,就像鳳安山收藏的聖品靈酒一般醇美,老六福氣不淺,大哥到現在都沒有追出來阻止自己,看來是默許了。


    鳳安山上,執事長以平生最快的腳程將陰月寶樽交到了孫天壽手上,又點名乃是五長老送出來,“大長老一直不希望長老會重蹈覆轍,比起五長老,六長老應該更懂大長老的心。”


    “自然,我不過暫代三哥,日後定當物歸原主。”


    聖血豈可拱手相讓,孫天壽笑得意味深長,原主回不來,這東西永歸新主。


    升界對於長老會的人,是一次投石問路。


    根據上古留下的典籍,他們想要走通通往天極大陸的界碑,必須要派出使者,而經過萬年尋訪,天眷一族就是最好的人選。


    他們是三氣通於一穴的特殊之人,他們的灰色血液可以助人修行,還能有獸化的形態,是天神賜給他們與之溝通的使者。


    對於界境山的人來說,則是一次在禁山之中舉行神秘的祭典,他們被隔絕在外,但也有少部分人被選入參與,他們主要負責將天眷送入禁山,然後完成一場祝禱之舞。


    入選的人,通常都是長老會的後裔,還基本都是前任。


    天眷素音換上大長老派人送來的積織鳥羽紡成的素服,藍白交織,據說這是最接近青聖本體的顏色,穿上可以沒有阻礙地過界碑那處的黑土。


    素音對天賦空間內的四人分享了她的外界感知視角,但沒說這樣極耗費她的神魂。


    “有地圖、有外援也不如自己親眼所見更可靠。”


    天極閣外翠玉輦億在等候,她聽見兒子大喊【謝謝娘】,聲音較以往添了幾絲依戀,不禁眼熱,隱隱有崩潰的勁頭。


    向其他幾位先行一步的族人微微頷首,她搶先登上了翠玉輦,自己的待遇同其他族人不一樣,他們似乎分作好幾架馬車,自己卻是獨處。


    界境山以往送界使也是這般嗎?


    界境山弟子雲端祝舞,動作取自大是覺非錄,呼喚山河,招引風雷,俯身臥雲,仰頭嬉霧。


    他們常年練習,化招式為柔勁之舞,自然純真。


    一舉手,龍騰山獸吼陣陣,一投足,鳳安山鶯雀啾鳴。各山弟子聞聲聚集山宮大殿,紛紛遙遙與之和舞,


    祝舞之後,翠玉輦左右分立,大長老、六長老親抬前,七長老、八長老、九長老掌後,後頭接上十幾七隻威猛健壯的雲澤天馬,個個頭頂雙角,長約五寸,又有各山的執事長打前親自為天眷族人牽馬。


    最後又是界境山弟子祝舞,一如前方。


    從天極閣浩浩蕩蕩出發,這一串長龍雲為路,風為引,遇河取水,見山則飲。


    如此折騰一個時辰,終於停在了禁山入口。


    除大長老、六長老外,其餘三位長老和祝舞弟子、執事長留在原地,繼續祝禱山神之舞。


    “如果用來打架,他們這舞姿強硬起來,看起來還挺疼。”


    王嶽山試圖緩和一下低沉的氣氛,自從出了天極閣,大家臉上的笑突然就消失了。


    “這些可不是簡單的舞姿,都是他們界境山的主修功法大是覺非錄的招式,我可以認真告訴你,招式很難纏。”


    離鈺昶想到被許濹勤揍的日子,伸手揉了揉肩膀,不知道許叔把人救出來了沒有。


    “你們就沒關注這裏的山有什麽問題嗎?”似乎與他們自己根據上章城地下密室的書庫記載內容,推測化出來的有些出入,蘇四兒又依據行走的路線重新改了一張新地圖。


    “大眼觀察很細,馬上要進入禁地,我們先不要管別的,搞清楚進去的路,完事後做到原路返回最好。”


    界境山每一時期長老占據的山各有不同,名字繁瑣,但基本還算有跡可選,同姓掌權長老都愛挨著住,相差不是特別大。


    魏不語的話將大家分散的心神又拉了回來。


    “離鈺昶,你那張標注紅拂嶺的禁地地圖呢。”


    拿到手,蘇四兒才發現最大的問題在這裏,“除了紅拂嶺,什麽名字都沒有?”


    怎麽就斷定素音族長要去的地方和他們要找的紅拂嶺在一個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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