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很快就到了,離鈺昶走近蘇四兒。


    她睡得很熟,他突然生出了作怪的心思,想要捏住蘇四兒的鼻子。


    手還有半寸的時候,停了下來,轉身一道靈力打向對麵,“閣下是誰,擅闖淨福堂刑房,驚動了這裏的淨福衛,你想走都走不掉。”


    對麵的人撕開了麵具,同時拋出一把寄魂折骨扇,吸掉對麵的靈力,又全部奉送回去,很快離鈺昶就被綁得死死的。


    寄魂折骨扇!


    這把扇子全成都於天沒有人不認得,離鈺昶瞬間認出了來人。


    再看他的裝扮,竟然扮作掃塵衛,他就是白天那個拉出去挨鞭子的人。


    “秋風煞,你怎麽在這裏?你忘了許堂主的規矩了嗎?”


    回應離鈺昶的是一陣猖狂的笑,“說起來這事得怨你,我可是被你帶來的。”


    離鈺昶被他的話驚住,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件事怎麽會跟自己扯上關係,“你要幹什麽?弱水青泥已經不在蘇師妹手裏,你就算抓了她也是徒勞。”


    秋風煞重新展開寄魂折骨扇,一根根長針飛向離鈺昶的額頭、胸口、手、腳,“一共六處,好了,該叫醒這個愛做夢的小姑娘了。我這次來,是解決一個麻煩,可不是為了她。”


    不是為了她,為何要現身,離鈺昶擋在蘇四兒前麵,“你要動她,先過我這一關。”


    “你是誘餌,她是替罪羊,我怎麽舍得動,我可是得了吩咐,這個小姑娘不許動,否則按九龍教教規伺候,我還指望著憑著這個立功好出去逍遙快活,怎麽會自毀前程。”


    秋風煞推開擋路的離鈺昶,那麽殘酷的夢,她怎麽還能睡得下去,擺在眼前的事實,都不肯相信,非逼著他動用第二個計劃。


    一張探究的臉貼近蘇四兒,陰冷地氣息縈繞在周身,她打了個冷顫,大喊了一聲,睜開眼睛。


    秋風煞已經退了回去,他挾持著離鈺昶。


    都是真的?


    蘇四兒沒想到夢中那一幕即將重現,她拔掉了石像上的六根針,離鈺昶重新活了過來,可是他身上還有六根針,一拔他又半石化。


    一陣灰色的霧氣蔓延開來,牢房裏蘇四兒驚駭地盯著秋風煞的手,他伸向了離鈺昶額頭的那根針,夢裏的一幕真的出現了。


    離鈺昶的頭石化了,他再也不能說話了,蘇四兒衝過去又被靈力推了回來,


    “秋風煞,你住手,他叔祖可是上章城城主離恨天,你忘了兩年前被驅逐的狼狽了嗎?”


    秋風煞絲毫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又朝著離鈺昶的胸口下手,很快又一處淪陷。


    蘇四兒發出尖利的叫聲,臉上充滿了絕望和無力。


    “你以為我是被驅逐的嗎?那你可真是小瞧我了,我要在你麵前,拔掉他所有的長針,讓他永遠地像石頭一樣睡過去。”


    “你太殘忍了,”蘇四兒又開始尖叫,不停地試探著向前衝,又不停地被阻攔。


    她的努力換來的不過是秋風煞再一次的下手,“我受不了了,許師,你快來救人啊,你知道嗎?他已經拜了淨福堂許三成為師,你這樣做,一輩子都會被福門追殺,在哪裏都藏不下去。”


    秋風煞拔出了最後一根針,離鈺昶消失了,他手裏拿著一尊小石像,“人總是要死的,他成了這個,起碼也不算真的死了。”


    手裏的寄魂折骨扇在石像上過一遍,七根長針又紮了回去。


    “怎麽不叫了,我還挺喜歡你的韌勁,到現在也沒哭,比夢裏強多了。這樣吧,我把這個東西扔到防線區,你要是能找到,我就放過你們。”


    蘇四兒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就算他說的是假的,她也也要去。


    對麵的遲疑,讓秋風煞停了下來,“怎麽,你還想跟夢裏一樣固執,不肯承認你的朋友們都因為你而死,剛才那一幕你可看清楚了,這位城主府的公子確實死在了你的麵前,你還要見死不救嗎?”


    秋風煞當著蘇四兒的麵,拔掉了石像額頭的長針,離鈺昶的頭重新恢複,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子,特別詭異。


    朋友就在眼前,她卻無能為力。


    離鈺昶掙紮著看向蘇四兒,祈求道:“蘇師妹,不要管我,快逃,他不會放過所有人,你快逃,我這回真的要以死向你贖罪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顧及她的安危,受不了了。


    秋風煞將針又重新插了回去,然後消失在了刑房,蘇四兒緊跟著追了出去,突然想到一事,她可以出牢房了?


    愣神間,腦海裏又響起了一道聲音【再不來,你就真的看不見他被扔到哪裏了】。


    蘇四兒沿著防線區一寸寸搜索,時不時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秋風煞,你真惡毒,你如此作惡,這輩子不得善終。”


    一切都按他設計的情形走了下去,秋風煞心中高興,並不在意蘇四兒的謾罵,“再過幾個時辰,厄獸潮就要來了,這一片土地重新覆蓋,你的朋友將永遠長眠於此,多傻的人,怎麽不懂為自己而活呢。”


    可憐這世道,沒有半分晏然平樂,更不是人人本該擁有的樣子,他們卻甘願被人戲耍,不願多走出一步,這樣的人不是少數。


    不就是黑霧嗎?走過去又能怎麽樣,偏偏要遵守老家夥定下的一道禁令,最後身死道消,還要被罵作卑賤的畜生。


    “我不陪你了,萬一你的許師殺過來,我可招架不住,還是先去盯著他的動靜好了。”


    蘇四兒又摸索找了一陣,想起夢裏也是這一片,她站了起來,不斷走動,對比著夢境和現實。


    最後終於想起現實比夢境多了一樣東西,“是灰燼山!”


    她快速地朝著那處衝過去,掏出自己的飛刺開始翻找,在天光即將歸來的時候,她終於翻到了一尊石像。


    “我找到了,”蘇四兒憋在心中的鬱氣散盡,又在下一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將石像放在地上,慢慢拔出了所有的長針。


    然而她拔完了所有的長針,石像依舊沒有變化,還是那般靜靜地躺著,她悲憤交加,這一次終於忍不住痛苦,“秋風煞,你這個大惡魔,隻要我活著一天,你終究會死在我的手裏。”


    突然,蘇四兒腦海中,又是秋風煞在說話【天上,是我為你準備的見麵大禮】。


    蘇四兒抬頭,天幕遮蔽了她的眼,無數隻厄獸奔向她,她轉身就跑,卻發現厄獸比她的速度快很多。


    它們追著一個人,蘇四兒跟在後麵,隻見那人一拳劈開地縫,無數厄獸就此消失。


    “是淩厲!”


    他的拳法比起之前在上章城又有了進步,蘇四兒想這也符合常理,畢竟他來這裏也兩年多了。


    雖然從未碰上,但他不願回閑師盟的事情鬧得還是蠻大的,許師還特意問了自己。


    她就把淩厲守護上章城的事情說了一遍,好像許師當時並不怎麽高興。


    蘇四兒回神,發現剛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淩厲突然被厄獸王包圍了,他的拳頭好像失去了控製,再也不能裂開地縫,連帶著那隻手也從肩膀脫落,他整個人被頂在了空中。


    一陣灰霧吹過,先是手,再是腳…


    統統墜落。


    蘇四兒穿過厄獸潮,仰頭摸了一把臉,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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