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穀的人對閑師有先天的俯視,在這裏卻不如人家如魚得水。


    往事不堪回首,他的經曆有那麽幾分機緣巧合,但又是一種壓抑,並不是很想講,吳應楠麵上一片真誠,應答得卻十分好。


    “這些都說來話長,以後閑下來慢慢再說。至於閑師盟,我也是偶然救了人一命,被他帶著做任務,所以見識多了些,膽子養得大了些。可惜,那位朋友被召去前方,剩餘的歪瓜劣棗得了勢。”


    真正厲害的都在前方,閑師盟的弟子野性難馴,又慣愛恃強淩弱,風雲穀裏的嬌花見之即走,退避三舍。


    他拿出厄獸圖譜,“我也是才知道,閑師盟已然發展很是壯大,他們自己也培養了不少弟子,送到這裏來曆練。這本圖譜就是他們為了避免弟子傷亡,才收集總結的。”


    翻到任務目標那一頁,這回要對付的是飛馬,“狀如黑犬而赤頭,雙翅如白雪,上有音蟲振翅而落,附人身上即鑽入皮膚,聞吠鳴二十息而致人癲狂。”


    聲音越清晰,大家越覺得恐怖。


    謝醒夢臉色煞白,其他人同樣形意不自安,吳應楠又繼續念了下去。


    “大家別怕,這裏寫辦法了:欲勝天馬,先滅音蟲。可取生肉,以暮蘇草研以粉末撒於其上,可誘惑音蟲離體。”


    他取出了一包東西,“這就是暮蘇草粉末!”


    “生肉呢?”蘇四兒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吳應楠讓所有人都報了一遍自己最擅長的技法,又讓除謝醒夢和王嶽山之外的其他人兩兩以技法對戰,演示給他看。


    “你們實力不差,各有所長,隻是缺少實戰的經驗,今晚,你們聽我安排,保證有大反轉。”


    從一開始,宋之麒就憋著一口氣,不曾開口,此刻見吳應楠如此成竹在胸,有心要試他一試。


    “吳師兄,我們最擅長的技法,你已知曉,不知我能否領教一下你的技法。”


    吳應楠笑道:“我知道早晚有這一步,我甘願奉陪!”


    兩人各據小院一方,吳應楠以橫掃千軍起勢,逼近宋之麒。


    宋之麒以力拔千鈞回技,先是所踩之地塊被他以靈力托起,整個直撲向吳應楠,吳應楠一掌拍過去,無法撼動分毫。


    眼看那一處巨石就要壓向吳應楠,吳應楠以雙腳踩在其側,一個翻身,兩人重新站在一處,這下全憑武力技巧,鬥得你來我往。


    “宋之麒這一手竟然不是剛才的死纏爛打,能將力拔千鈞從借地之力進階到掘地擲石,他的技法突破超出我們的想象。”


    蘇四兒看向魏不語,幽幽道:“你的狂風暴雨不會也藏拙了吧?先前已是風雨交加,若是和他對上,你要如何破解?”


    “吳應楠的應對沒有問題,為了不被壓,肯定要向上走,他側走的功夫不錯。下一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會以自己為兵器,全力壓製宋之麒,讓他根本沒用機會再施展靈力。”


    情勢果如魏不語所言,吳應楠就像一柄大刀,不斷以各個角度向宋之麒或劈,或砍,或斫,或撞。


    宋之麒先前巨石投擲未搶占先機,此刻應對大刀,整個人焦頭爛額,巨石早已不受控地回歸原地,兩人還在空中激戰。


    “點到為止,別忘了今晚的大戰要緊!”


    蘇四兒不是心疼兩人,她是心疼靈力。淨福堂的探靈池要積分,可不是想泡就能跑上的。


    空中的兩人又對戰一刻鍾,分出了勝負才停了下來。


    吳應楠對宋之麒的實力有了更深的了解,這一回合使出的技法並不比剛才的差,隻是也暴露出大家共同的問題。


    “宋師弟的技法功力,我很佩服!隻是你們技法各有優點,對上同輩並無問題,但遇到厄獸卻顯得死板了,不如閑師出手那般無拘無束。我們時刻要牢記,對上厄獸隻有生死,沒有容情,沒有僥幸,這樣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這話說得倒與遊醫前輩相類,剛才那兩個閑師確實沒講究什麽技法,隻能給對手造成實質傷害就成。


    蘇四兒想,習慣都是慢慢改變的。


    與宋之麒的小試身手,讓眾人見識到了吳應楠的實力。


    到了午時,他主動花了積分,到城裏點了一桌好菜。


    氣氛正酣時,與大家重複了三遍今夜務必聽他安排,眾口同聲應答下來。各自散去後,事情還不算完,他又邀請了眾人體驗了一個時辰的探靈池。


    此番安排周到又縝密,大家對他也更敬服了兩分。


    眾人隨吳應楠出城,在飛舟渡候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見識到了本地飛舟,與他們之前乘坐的飛舟並不相同。


    本地的飛舟就是一艘船,它不能飛,但它能連通各個山門,上船之後,三層的船,上百個房間,蘇四兒一行人的房間在最高處,一進房間,門自動關了起來。


    房間裏床、桌全無,就是一間空蕩蕩的房子,楊虎子好奇地走了一圈,連牆壁也沒放過,一無所獲之後,見大家都靠牆不說話,氣氛沉悶,他的興奮勁兒也沉寂下來。


    “吳師兄,我們這船要坐多久?”蘇四兒問道。


    “這船沒個定數,稍後若是聽到三聲敲門聲代表即將到目的地,房間有門出現,我們推開即可。”


    一個時辰後,敲門聲果然響起,又過五息,房間頂部出現一道門,吳應楠沉聲道:“出去之後,萬望大家一定聽我之言行事!”


    他第一個飛身涉頂推門,緊隨其後的蘇四兒沿其軌跡,沒入黑暗。


    蘇四兒躲在一處小山坡,按吳應楠的吩咐,他和魏不語兩人先行去往洞口,引誘飛馬出來,其餘人則等在更遠處。


    不過片刻,山上濃煙滾滾,蘇四兒明白他們選擇了火燒洞口,逼迫飛馬出洞。


    隻聽得一聲“拉籠子”,吳應楠和魏不語先後掠過,蘇四兒立即發動春意綿綿之花瓣囚籠,將飛馬向上的空間罩住,逼得它貼地而行。


    不知吳應楠怎麽辦到的,飛馬不曾回頭,始終追著他而去,蘇四兒一心隻管上麵的,不用分心後方。


    蘇四兒一直追趕著飛馬,待它走入他們選擇的平地包圍圈,她則牢牢守住最上方,齊若諳、齊若寧各據一半,同時發送花瓣囚籠將四周圍堵。


    “靈力攻擊避開翅膀,還不到招蟲子出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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