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如此樂善好施,怎麽會在甜湯裏下毒?分明是你們心懷歹意,對我們下此毒手。我勸你快把解藥交出來,放我們回去,就當此事誤會一場,沒有發生過。若是鬧大了,方圓百裏自有人行公道,你們逃不過的。”


    劉老爺不住地點頭:“天神當鑒,老夫沒想要他們的命。如今世道昌明,年年風調雨順,又不禁商事。縱是出了劉家莊,他們也活得下去。”


    唉,他半生精明,如何到老不修福,竟找了個閻王回來。


    “我是看中你的皮相,才登門說和你上我劉家的門。你若不願,早可否請。何必鬧出這麽大的人命禍事,何故將我劉家幾世之資一朝化為烏有?”


    新浪狠狠地呸了劉老爺一口,“說是你劉家累積的幾世之資,其中多少莊戶人家的血與淚。你每逢大事,就憑著送與你的禮資多少,拉攏其他人替你瞞住,將那最後幾戶全都幹幹淨淨處理了。祖傳的好手段,我倒是見識了,不過學了一場,你就受不住了?”


    剛才還想著要回去的人,大概也沒想到劉家發家之法如此,更是站不住,連連哀告想要離去,自然不得新郎允準。


    “放你們回去報官嗎?做夢,喝下了甜湯的人,今天若不按我說的做,都別想走出去。”


    新郎說完,朝著王飛炎看了一眼。王飛炎放開了劉老爺,自顧自吹起了短笛,剛才大著膽子的人一聽見笛聲,整個人爆開了。


    那飛濺的東西,讓周圍的人肚子裏一陣幹嘔。


    “我數到十,還沒有一個人動手,那就試試人開花是個什麽滋味。”


    “一、五……”


    聽到五,院子裏的人徹底堅持不住,有幾十個人走進了大堂。


    新郎滿意地點點頭,他一個響指,大堂的門就關上了。


    “你們很好,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也覺得劉老爺特別好的人,不該死。所以死的人就是你們了。”


    進來的人聞言色變,轉身想逃,短笛聲起,爆成了血霧。


    目睹一切的劉老爺已經麵無人色,他指著新郎半晌說不出話來,如此死局還能有回天之力嗎?若是守山道的那小子回了,就好了。如今劉宅已是死宅,想要派人已無力可支了。


    外頭突然起了一陣喧嘩,人越走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楚。劉老爺才升起的希望被踩了個稀碎。


    “爹,我是您的女兒,劉家的三小姐,劉格竹,自小養在紫藤花牆邊的院子裏。天生災星,不能出院子。”


    這聲音,真的是那個災星。


    ”我可喜歡外麵了,你偏偏不讓,我隻好自己想法子出來。你看,預言的威力那麽大,大到您莊子上的這些人都相信我是災星。


    “但凡你們有點事情,全都算在了我的頭上,我犯了這麽多事,若是不幹點什麽,憋得慌。”


    大堂的門忽然自己開了。


    劉三小姐一進門就扔掉了身上的新娘袍子,示意王飛炎繼續吹笛,“現在,就讓劉老爺看看這些愚蠢的人是怎麽死在他們言語的利劍下的。”


    笛聲響起,院子裏驚惶的人端起了手中的甜酒,他們舉杯暢飲,喜笑顏開,碗與碗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飲而盡,他們坐回了原位,趴在了桌子上。


    “爹,現在輪到你了。你看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劉老爺突然恢複了力氣,他推開了劉格竹,向大堂跑去。


    “你以為你能跑掉!管家,交給你了。”


    劉老爺的眼前攔路的管家,身後是教書先生和拿刀的新郎,他徹底絕望,“你不是我的女兒,你到底是誰?”


    “我當然不是你的女兒,我是神的使者,青鳥。”


    “喜宴,隻能活一人。”還剩下三人,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劉格竹宣布了結果,化作青鳥向著牛首山飛去。


    劉宅除了大堂已經沒有了一個活口,院子裏喝了甜湯的所有人都被青鳥一翅膀扇回了牛首山的大殿。


    不知道為什麽單獨留下了三人。


    管家看著王炎飛,“新郎,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不別扭嗎?“


    “與你何幹?”


    這人到底是誰,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地,王炎飛朝著教書先生使了個眼色,他比較信任原來的搭檔。


    教書先生率先出手,王炎飛緊隨其後,管家被兩人同時圍攻。


    “都是自己人,何必動手,你怎麽想起來的?看你的攻勢,你是魏不語?”


    管家看著熟悉的招式,熟悉的疼痛,換了地點,換了身份,到頭來他還是被揍的那一個,魏不語果然是準福徒第一人。


    王炎飛收了短笛,“你到底是誰?竟然能夠認出我。使者大人說,我在第二道門裏得了第一名,獲得優先選擇人物的權利。”


    打過太多人,難免記不住自己的每一個對手,管家微微一笑,總算能夠贏了魏不語一次,


    “不可能,我才是第一名,使者說我獲得不被洗去記憶的獎勵。”


    端起之前沒吃完的西瓜,王炎飛塞了一個在嘴裏,“我有名字,而你隻能叫管家,還不夠說明問題嗎?李俊茂,給我打暈他!”


    一旁無所事事,閑得數盤子裏花生米的教書先生聞言,朝著管家一陣猛打,王炎飛時不時補上一腳。


    管家疲於應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能活一個,他們兩個最終還得打,我就不爭了,隻要不是那六十個,還能回去。


    於是,爬起來喊了一句“我自己來”,一頭撞向旁邊的柱子。


    教書先生見此人撞柱,走過去,探了鼻息,白撞了,沒死,也就不管他。


    瞪大了眼睛追著王炎飛問,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被識破身份,“魏不語,你到底有什麽秘技?怎麽猜出我的身份的?”


    當然是你的手了,到哪裏都改不掉撓癢癢的習慣,演技還差。


    “李家的秘密技能果然強悍,能夠破除使者設置的記憶屏障而不被察覺。”王炎飛一口氣說完,才吐出來一把西瓜籽。


    管家其實挺難纏,若不是李俊茂加入,他還得費點時間。


    “你是不是一直沒認出我?”


    李俊茂見他如此不講究的吃法,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我以為你有多聰明,原來也不過如此,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認出你。”


    魏不語對這個話題沒有多大興趣,連續兩人都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他之前覺得用粗魯的行為掩飾自己是個好辦法,卻被現實證明不可行,下一場沒法繼續用了。


    ”我們各自說一個自己知道的消息,如何?”


    “為了表示誠意,我先說,第一個死的人往往是使者最看好的人。”


    魏不語模仿了一下吹短笛,非常有自信李俊茂會說出一個消息,因為他的短笛聲對喝了甜酒的教書先生仍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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