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楠一照麵,眼前的蘇四兒形容實在淒慘,幾乎快被摔碎了。他立刻雙翅一展,手裏的劍刺向白猿的後頸。


    這一劍是他在之前屢次失敗的經驗上生出的,用了他最大的力氣,選擇了他認為的白猿最脆弱的地方,劍上還抹了迷粉。


    隻要接觸到血肉,白猿必定會受影響停下來。


    這一次,福氣在他一邊,白猿果然停下了,那把劍插在了它的脖子上,它的手正在拔劍,眼睛四處搜尋吳應楠,看樣子它要反擊。


    蘇四兒被扔在地上,她的戰鬥意識沒有散。在吳應楠過來扶起蘇四兒的時候,一人一猿的眼睛重新對上。


    推開吳應楠,蘇四兒又笑了。


    兩次對視成功,蘇四兒發現她的眼睛和白猿的眼睛之間有一根別人看不見的金色細線牽引著。


    蘇四兒蹲下,白猿也蹲下。蘇四兒站起來,白猿也站起來。


    玩了不下十次的站起蹲下,蘇四兒確認白猿至少在半刻鍾內受自己控製。她這才看向旁邊呆若木雞的吳應楠。


    ”吳師兄,趁現在,你去拔下六根它頭頂的黑毛!”


    吳應楠對蘇四兒現在說不清什麽感覺,但信任沒有變,說什麽就做什麽。


    蘇四兒見取回了黑毛,一邊外退,發現白猿也跟著,有些無奈。


    “塞住鼻子,扔臭丹,等撤到門口那塊大石頭邊,你把身上的臭丹全扔在那裏,趕緊飛出去。如果我五十息內沒出來,你就別等我,跟他們匯合去山頂。方法都給你說了。”


    拿到仙草就算完成任務,她“死”一回不過一百積分,不虧!


    蘇四兒沒有停止後退,白猿還在跟著。


    大石頭的地點到了,吳應楠在她的瞪視下朝著白猿扔臭丹,等他飛走之後。


    為吳師兄爭取了半刻鍾,應該差不多了。蘇四兒鬆了一口氣,斷了眼前那道細線。


    白猿沒動,好機會!


    奈何她的腿沒了力氣,跑不動,果然福聖不眷顧於她!


    “蘇師妹,我們馬上就上去了!”


    吳應楠的性格讓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四兒送“死”,但是蘇四兒費了那麽多功夫取得的大好局麵不能破壞。


    他飛到外麵並沒有向上,而是又吞了一顆丹藥,等了一會兒,又在煙霧繚繞之時,衝進去把蘇四兒抱了出來。


    哪怕拚著最後一點力氣和靈力,他也一定要帶著蘇隊長上去。


    蘇四兒醒來的時候,眼睛怎麽也睜不開,索性隨了它意。可是,周圍的環境真的很潮,她想要反駁也沒什麽力氣,心裏不怎麽舒坦。


    本來不必醒的,但盧悅悅的尖銳聲穿腸入腦,她感覺心很累。


    不知道她又在吵什麽。


    耳邊灌進來李俊茂的聲音,“你才被救出來,就鬧著下去。蘇四兒之前都沒對白猿下死手,說明白猿不能殺。你想幹什麽!”


    哦,盧悅悅想殺白猿。


    蘇四兒突然驚醒了,“白猿不能殺!”殺了會壞事!


    這還是剛才怎麽吵都沒醒的那個人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震驚了,李俊茂反應最快,“你看,一聽到你要殺白猿,蘇隊長都被你氣醒了。”


    盧悅悅不甘心,但蘇四兒上來的時候比自己慘,她不好再強嘴,但嘴上不說放棄,她肯定還會去。


    蘇四兒撐著口氣,心想不解釋不成了,“白猿不能殺。第一,它周身偶爾有淡淡的福字,說明它是福獸。第二,許師給的任務隻說取它頭頂黑毛,與其他要殺死才能得到的東西不一樣。”


    “第三,小隊和諧這點很重要!也許你們不信我前麵的判斷,但作為隊長我說不能殺就是不能殺。”


    蘇四兒撐著說完,又閉眼眼神,不再管。


    一旁的李俊茂正愁沒發揮的機會,蘇四兒一說不能殺白猿,他有些不明白她是怎麽看出來的,判斷的根據是什麽?


    他受傷之後從未沒見過白猿,之前的兩種山獸,他家的藏書可一點沒提這事。


    但他最後一條很是明白,嘴上立刻追殺了過去。


    “盧悅悅,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全程被抓,基本沒出力。現在想著白猿昏迷,跑過去想撿機會,憑什麽啊。”


    這話一出,羅子慕衝著羅子衝使眼色,把人架走到一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再過來時,恢複平靜。


    至此,胳膊擰不過大腿,所有人都不站在她一邊,盧悅悅敗陣。


    夜霧裏,白猿靄稷在山林中長嘯,大家聽著這狂躁的聲音怎麽都閉不上眼。若非孫敏賢一直支撐隔絕陣,蘇四兒想,他們怕是又要上演一次大戰白猿的戲碼。


    長嘯一夜的白猿抵抗不過自然之力,早已回到了它的洞府,所有人在天光大盛之際,出了隔絕陣,前往山頂完成最後的任務。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離山頂僅一步之遙。


    月牙形的山頂矗立在空中,最頂部有一株散著柔光的綠色靈植,隻要一看到它,每個人的眼睛都挪不開。


    仰望之,心中生出無限向往。


    蘇四兒一馬當先,早已準備好故颩角、禦葉、白猿黑毛被扔了上去,她凝神靜立,一陣風過,送來冰雪消融的聲音。


    刹那間,她覺得此前那道無形的屏障破了。隻是,耳邊仿佛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


    蘇四兒揪著藤蔓往上走,整個人剛踩到月牙底部的地麵。就被頭頂竄出的外形似雕的長角怪鳥兩隻爪子蹬了下去。


    蹬完之後,它飛回了月牙頂部,蜷縮成一團,不仔細看,像是仙草旁邊的石頭。


    蘇四兒被掀翻的時候,心裏就知道沒那麽簡單。好在這隻怪鳥手下留情了,隻是把她蹬到了隊伍的最後。


    所有人對變故的反應很快,大概都知道東西不是那麽好拿的。


    吳應楠以虛相雙翅飛上去,隻是剛踩在地麵,他的雙翅收不回去,也飛不起來。


    上麵的怪鳥發出了一陣嬰兒啼哭,哇哇哇個不停。同時把吳應楠蹬了下來。


    這嬰兒啼哭實在詭異,所有人不覺得身體哪裏難受,就是想哭。眼睛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孫敏賢哭著打了個嗝,對她身後的王蓀富說,“它哭得也太可憐了,是不是想它娘了。”


    王蓀富點點頭,“它娘應該比它厲害,我們怎麽辦,要替它找娘嗎?”


    聽著這胡言亂語的對話,那邊哭著的李俊茂臉頰肉向上擠,整個人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激動了。


    “這是蠱雕念廑,聲如嬰兒,啼思母之音損人情誌,久聞之忘其所至。我知道怎麽對付它,讓我來!”


    蘇四兒很快反應過來,“大家捂住耳朵,不要再聽了,聽久了,它會讓我們都忘了自己來幹什麽。”


    李俊茂撐著腿,拉過羅子衝,靠在他身上,手心翻飛間,一隻短笛出現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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