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一個大人竟然說話不算話,最開始說好留我小命的,而且盛姐姐接我進府也承諾了。”


    趁他他還沒徹底瘋之前,先拖一拖時間。


    “小美人,你提誰都沒用,害死了我的扶柳,你就該死。”鍾十八朝著蘇四兒的方向走來,仔細看,此人步伐有些沉重,身體也有些僵直著。


    嘴硬說匕首傷沒影響,下一息就自己主動破了,欺負她小孩子不在意細節嗎?


    受傷的人現在若是拐彎肯定會牽扯傷口,看了屏風底座一眼,蘇四兒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退,“我都不認識你的扶風,它的死怎麽能算到我的頭上。”


    成功拉開兩人的距離,發現他沾了藥粉的眼睛恢複正常的眼白,卻跟瞎了沒兩樣,蘇四兒繼續往旁邊移動,她打算朝著屏風的方向去。


    “是扶柳,喝了你的血,它成了現在枯死的模樣,怎麽不關你的事。”


    鍾十八按著傷口,那隻被傷害的眼睛讓他眼前模糊不清,另外一隻眼睛也隱隱作痛。


    他恍惚了一下,那小孩的位置怎麽變遠了,“該死的盛秋霜,這會兒關鍵時刻找不著人,我當年就不該收留她。”


    蘇四兒看他沒再移動,將此人的自言自語悄悄記在了心裏,又趁機走了幾步。


    “喂,我都不知道你的扶柳喝了我的血,你自作主張不說還不問自取,出了事絕不能怪我。”


    “你少拖延時間,等我歇一歇,就拿你血祭我的扶柳,它肯定能回來。”鍾十八實在受不了藥粉對眼睛的影響,就地坐了下來。


    就是現在,趁他自顧不暇的時候,趕緊拉個人質在手裏,蘇四兒拿出自己全身力氣向著屏風底座跑去。


    手摸到了那截枯樹枝,“少爺,我聽見扶柳說,它是被你氣枯的。”


    鍾十八強撐著眼皮,瞪著灰眼找了一圈才發現蘇四兒在哪,“我警告你,拿開你的手,扶柳不是你可以碰的。”


    “是嘛,小孩子不好騙的,你看!”蘇四兒小手往上一拽,枯樹根被她捏在了手裏。


    枯樹根離開屏風底座的一刹那,底座所在的地方發出機關啟動的聲音,蘇四兒趕忙跳開。


    隻看了一眼,她渾身發涼,腦子有點炸,鼻子一抽,胃裏也開始翻湧,喉嚨堵得受不了,大口吐了起來。


    “你可真是不乖,知道嗎?我的扶風除了愛喝點紅的,還喜歡聞點臭的。”


    裂開的底座,那一人高的口子顯露出來的,是一座半地下室,底部躺著一排排與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他們額頭兩側有點凹陷,雙眼緊閉,臉色呈現出陰白的死氣,四周鋪滿了冰塊。


    蘇四兒站得不遠,覺得那股惡心的味道已經沾在了自己身上,加上上湧的寒氣,不由得又躲開了些。


    手裏的枯樹根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惡臭的保命符!


    “你真是個邪魔,害了這麽多小孩子。”


    蘇四兒環顧四周,眼睛看向某處又收回來,太狠心了。


    她想要用力掰斷這截枯樹根,再踩碎,然後扔到鍾十八臉上,讓他真正地絕望到跳腳發瘋,她也這麽做了。


    “別著急,很快你也會躺下去,小孩子都喜歡紮堆。”


    怎麽會掰不斷?蘇四兒持續發狠的勁兒快泄了,因為沒什麽效果。


    她轉頭,看那邊有個凳子還有靠著的東西,跑過去都拿起過來,用力砸枯樹根,還是沒什麽用。


    鍾十八看對著自己的寶貝蘇四兒忙活,想要過去阻止,卻被疼痛再次絆住,他終於意識不能再對自己不管不顧了,開始撕下了一截寢衣包紮了胸口的傷,還用個布條子綁住了傷眼。


    嘴上卻還在不停給蘇四兒製造恐懼,“現在做什麽都是無用功,差不多了,你該去死了。”


    他把自己整理好,手裏握著匕首,一步一步走向砸東西的蘇四兒。


    蘇四兒再回頭的時候,發現他離自己隻有幾步遠,撿起枯樹根緊握在手裏,“你別過來,不然我就扔了它。”


    囊中之物故作姿態,鍾十八無視她的威脅,繼續走。


    蘇四兒撿起腳下的凳子砸了過去,被他閃躲了。


    現在手頭確實隻有枯樹根了,扔了的話,保命符就沒了,她最後一眼看向那可怖的地方,雙手摸了一下的同時整個人跳起來做出了一個扔的動作。


    “你竟然真的敢扔我的扶柳?”


    蘇四兒的心怦怦直跳,看著鍾十八轉了方向,走向半地下室,她知道自己等的時機就要到了。


    弱小的人總是被忽略,但爆發的能量可不小,是時候拿最後一個東西了。


    趁著他走到半地下室的邊上,蘇四兒這才從背後拿出一對與自己差不多高的美人錘,跑過去朝著對方的雙腿錘去。


    大概福氣在這一刻眷顧她,挨了錘的鍾十八就像輕飄飄的棉花似的著了地,頭倒進了地下室,身體鋪在台階上,隻剩下雙腿掛在地板上。


    房間裏響起了清晰的幹嘔聲,哼,讓你輕敵!


    蘇四兒那雙小手好像有無窮無盡的力氣,一下一下就像她的心跳,急促而規律地咚咚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累了,她才放下美人錘。


    “死小鬼,你竟然敢再一次暗算我,我要殺了你。”


    鍾十八此刻的聲音虛弱了很多,他努力地想要站起來,隻是倒下的姿勢太難為人,手也撐不起來,臭氣使他暈眩,寒氣更是侵入了他的身體。


    “等盛秋霜來了,我一定讓你和他們一樣的下場,讓你知道惹了鍾家少爺的下場。”


    “你這個短命小鬼,沒多少活頭了。”


    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蘇四兒慢吞吞挪動,選擇了一個讓鍾十八能看清自己的地方,“鍾少爺,你是不是傻,死到臨頭的是你,不是我。”


    她揚了揚手裏的東西,“喏,你的扶柳在這裏呢,真是個好東西!看到你這麽拚,我才舍不得扔了保命符。”


    “算你這小鬼有眼光,扶柳當然是個好東西,快把它還給我,我可以承諾放你一條生路,隻要你願意成為扶風的血人,以後跟著我就知道它有多好。”


    鍾十八的頭側仰著,僅剩的一隻眼露出對枯樹根的深情和癡迷,讓蘇四兒大為震驚。


    這眼神很不對啊,難不成這截枯樹根是美人身上的骨頭。


    “沒興趣不可能,我年紀小,腦子還行,才不會信你的鬼話。”


    “你要是答應,我可以告訴你扶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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