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四兒“昏迷”期間,斬福司以福門的名義向外傳出消息:奇珍樓靈寶出世,已被福門收服,將以合適的條件與奇珍樓交換。


    這就是當日顯出金光的真相,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對外的說辭已經定死了。


    緊接著,魏家放出風聲:奇珍樓樓主魏去病因靈寶取用之事生出意外,傷重而亡,即日起魏家閉門守喪三個月。為感謝福門兩大尊者出手收服靈寶,魏家以奇珍樓四成幹股作為答謝。


    原來魏家六成,鍾家和福門各占其二。現在福門六成,魏鍾兩家各占其二。


    有好事者得知這兩個消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風雲穀尊者出手收服的靈寶,看來級別不低,魏家此事損失慘重,賠了夫人又折兵,福門成為了最大贏家。


    州府各處議論紛紛,拍手叫好,都盼著李家也趕緊倒台,讓福門收了生死場,被李家商鋪的人抓走了一大批,後來斬福司的人上門,又不甘不願放了出來。


    對於紅洙這種普通人而言,聽到這個消息,她覺得福門再怎麽樣也比州府的大家族好,福門終於強硬起來了,今天倒黴的是奇珍樓魏家,下一個就是李家了,她盼著這天趕緊來。


    開心地給李金花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全部是寒山州的特色菜。


    “大娘,門外一直有人盯著,要不要給上人傳個消息?”


    第一次吃上寒山州特色菜的李金花一頭霧水,她怎麽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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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千秋兩手交叉在胸前,不停地在享福堂的事務堂走來走去。


    奇珍樓金光一事,他事先收到魏去病和劉清明兩處的傳訊,都叫他不要插手。前者是因為合作者,觀念不同,他自己不想沾免得露了行跡。


    後者就是威脅了,如果他去了,劉清明立馬讓張禮來去李家,最後還被張禮來叫去了享福堂,最後還被拉去魏家,他看著老朋友的暗示。


    原來魏去病搞“假死”這套,魏家起初也不知道!


    當初,他為了讓傳福堂自亂陣腳,沿著王老夫人的線派人擄走蘇四兒,送到了奇珍樓。


    本來就是一步閑棋,如果傳福堂找到奇珍樓,他們就自己打一架,讓他看看奇珍樓的本事。誰知道突然出了個金光,他預感魏去病一定搞了什麽幺蛾子。


    現在看哪裏是閑棋,就是個昏招,給了兩個對家搞自己的機會。


    他讓人偷偷去找魏不離和魏不語,派出的人回來說:人沒在傳福堂那邊。


    等到魏家的消息一出,他才知道魏去病做了什麽,這個瘋子,不可能舍得去死?他一定暴露了福門禁術,逃到了平都,而他死的時候肯定會把水潑在李家……


    李家有什麽呢?生死場,跟禁術相連的隻有這個東西。


    看來,平都那邊已經有了新的進展,這樣的話,魏去病才會迫不及待搞這麽一出,讓他李家吸引住風雲穀的火力,讓平都能夠暗渡陳倉。


    前些日子出來個厄泉女,丟了積福堂,弄不清楚這些人都想幹什麽,他心裏有些焦急。


    派去斬福司的人,都沒有回來,這些有一部分是奇珍樓的閑師,還有一部分則是李家的閑師。


    魏去病約他到密室,就責怪他待了這麽久的風雲穀,一直說自己四大堂盡在掌握,結果現在手裏就剩個享福堂,他們兩個在密室裏大吵一架。


    他記得當時魏去病說,“李家如果弄不出來東西,他不介意把它毀了,重新找個地方再來。”


    這個瘋子,肯定把鍋甩給李家了。


    接下來,魏去病由明轉暗,哪裏都去得,劉清明咬自己死緊,生死場的事情遲早捅破,李家要更小心了。


    結果當時他就記得此人威脅自己,沒懂他話裏的深意。


    因為魏去病學張禮來翻李家的黑曆史,一個無福修行之人,如此出言不遜,讓他惱怒。


    李千秋感覺接下來和劉清明的周旋,會越來越難,他必須要讓生死場密不透風。


    但是,正如劉清明不會放棄,厄泉女,他也不會放棄。


    把人藏了起來,沒有關係,這女子隻要有親緣在世,他就有辦法找到她。


    李千秋拿出一麵水鏡,“厄泉女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對麵的老者恭敬地回話,“此女姓李,名清芙,她爹沈天光被人告發私窺福錄寺動向,被遠山府福錄寺管事滅了全家,躲在鄉下的母子三人逃過一劫。”


    “後來,有傳福官查出此事乃出於構陷,處置了福錄寺管事,讓沈夫人當了福童使,她把自己的一雙兒女也送上了福門,那一年女兒得選,最後被我們的人擄走了,因為追查的人到了,不得已把她這個融合的最不好的給放了。”


    “後來這個小孩就秘密消失在了福門,沈夫人的兒子李曉天因為妹妹的事情選進了福錄寺。”


    “大長老,我們已經探到沈夫人在州府的住處,是否要動手。”


    李千秋擺擺手,“不必,斬福司最近因為奇珍樓,在州府的人手很多,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先監視著,最好讓她們自己鑽進來,而不是我們強擄了去。”


    “該讓鍾無鹽拿回積福堂了,趁著奇珍樓風波的餘聲未歇,明天我們去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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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獸園。


    宋心慈看著王嶽山後腦勺腫大的包,眼淚汪汪,要哭不哭,這憨樣,怎麽養出來的?


    日日耳提麵命,依舊死性不改,真是恨鐵不成鋼。


    他轉而看向另一邊,楊虎子、錢串子和王衣衣感受到上人的氣勢,低頭不敢說話。


    “說你們蠢,真是抬舉你們了。”妄想借打架引起時堂主的注意。


    “為了打聽蘇四兒的消息,竟然想出這麽個笨法子。”汪守業這個小子,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還有你,王嶽山,你還配合他們,主動挨打,要不是魏不離看不得你們犯蠢,告知了我,你們還真成功了。”


    “成功引來了王老夫人,誰都別想好過!”


    尊者麵前,都敢給臉色的奇女子,他們動了一次不夠,還想來第二次。


    最關鍵的是選擇傳福堂福獸園動手,捎帶著自己,現在尊者忙著大事,在這裏漏了風,不好收場。


    王嶽山和對麵三個對視了一眼,魏不離真討厭,還帶告密的。


    最開始這個主意就是他幫著完善的,本來他們要挑釁值守官,就是他說值守官身懷靈力,他們一出手就被捆住了,都不用驚動傳福官。


    “蘇四兒,已經沒事了,跟許三成一樣在治傷。”


    老鄉團三人歡呼起來,楊虎子還抱著王嶽山的腦後包親了一口,這個兄弟不錯!


    疼得王嶽山齜牙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宋心慈見四個小孩子吵得耳朵疼,“你們別高興太早,觸犯福門門規,不上報斬福司,我也有權利處置你們,就罰你們接替魏不離和王嶽山掃‘十香玉’吧!”


    這些小孩子,真是無法無天。


    一臉樂嗬嗬的錢串子心裏想的卻是:魏不離也不怎麽討厭,說的讓他得償所願,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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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四兒缺席技法課的事情,明麵上沒有人追問,也沒有關心,私下裏可能討論過。


    她不在的幾天,傳福堂下的各技法部技師開始感受到來自考核的壓力,準福徒們感受到技師傳導而來的修習壓力,他們第一次覺得自己每天的時間不夠用,飯堂就不常去了。


    大家開始發現一天隻吃一頓飯並不會感覺到餓,“清茶”的供應在他們的活動範圍內設了點,而不僅僅隻在寢房。


    有的人開始一整夜不睡覺,有點困倦,但是醒福潭可以快速恢複精力。


    還有的已經打聽了,部分技法課其實第一年可以不用天天去把省下的時間分配給醒福潭或者基礎技法課更有意義。


    輔助技法的技師直接把當天的內容進行了錄畫,放在了百寶塔,方便需要的人取用。


    大家調整了時間之後,反而顯得更忙碌。


    因此,戰技課缺席的技法,霍道光最開始直接把技法書帶給了蘇四兒,後來又給她取來不同技法課的錄畫。


    讓她在泡水之餘,也能不落下自己的課程,讓他操心了。


    蘇四兒腳上的黑氣,最終還是靠劉清明給她的丹藥,一種“除厄丹”給幫助恢複了。


    恢複之後,她每天的時間發生了改變:白日裏正常修習技法,晚上泡在“探靈池”。


    經過這幾天相處,她才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霍道光晚間百寶塔的值守任務已經黃了,蘇四兒隻能笑得單純而無害,表示以後發達了給他補上。


    誰知對方卻說,他已經正式成為斬福司的斬福衛,現在的任務就是每天帶蘇四兒到探靈池,以及引導她學習怎麽使用靈氣驅使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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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兒,我們好想你!”蘇四兒出現在戰技房,讓老鄉團十分驚喜。


    王衣衣和楊虎子都激動得抱住了她。


    錢虎子則把人上下打量一番:“四兒,感覺你和我們有點不一樣了。”


    蘇四兒隻說,自己身體出現了點問題,晚上暫時不能再和大家一起行動,需要去“療傷”。


    這是她考慮再三才想好的說辭,大家的“醒福”還沒有動靜,按一般的情況,至少還要等五個月。朋友之間如果差距太大,會給人造成心理壓力。


    她的經曆涉及很多秘密,也並不適合大家聽。


    “我聽汪師兄說,你們三個差點又把王老夫人招進來?”


    剛才還開心個沒完的三人,這下蔫了。


    楊虎子自覺是罪魁禍首,站了出來,“都是我的主意,他們也是為了幫我,還有王嶽山也是,他人挺好的。”


    “我以前給你們說了一大堆,你們最後全都沒當回事。”


    蘇四兒想到他們就是為了自己才想出這麽笨拙的法子,一時間覺得自己十分不近人情,過於冷漠。


    “你們就是為了我,我知道,但真的不要這麽做!”她想起被關在水柱裏求生無門,出來了之後又被劉清明用靈力教訓,太難了。


    “謝謝你們!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


    蘇四兒背過身擦掉眼淚,所有的埋怨最後都抵不過聽到他們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感動。


    “許師,還沒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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