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朗麵無表情地收回了傘放回木桶裏:“我覺得我還是淋雨吧。”“先生!我這還有——”等美女把櫃台下麵的傘拿出來,聶朗已經不見蹤影。雨勢已經變小,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飄雨,古鎮裏能見度變低,再往遠一些看就是水霧朦朧一片。聶朗走在屋簷下,想著等會兒吃了東西就回去,身上還帶著收了厲鬼的竹筒到處晃悠也不好。吃飯的時候聶朗還考慮到底是要把這東西帶回局裏再審,還是幹脆問厲鬼死因讓當地的警察去查算了?畢竟這事兒發生的地方不在他的轄區內,如果上級有批示他倒是可以跨地域查案。聶朗吃完飯後又像個老大爺一樣遛彎去,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來到茶座附近的石拱橋,看到有劇組在拍戲。此時金宸站在石拱橋上撐著一把素色的油紙傘,穿著月白色長衫,眉眼清秀,兩岸倒垂的楊柳枝在微風中搖擺,點點飄雨襯著那煙雨朦朧的景致,金宸身上的書香氣息顯露無疑。看裝束是在拍民國劇,也不知道金宸飾演的是個什麽角色,簡直就是顛覆了對金宸的印象。或許是化妝的原因,聶朗覺得和私底下的金宸有些不一樣,太過於悲秋傷懷,金宸擺明就是個逗比麽。聶朗就這樣靠著漆紅柱子點上一根煙慢慢地抽著,一邊觀賞拍戲中的金宸。或許是聶朗赤-裸裸的視線讓金宸察覺到了,眼睛往聶朗這邊瞟了過來,看到聶朗在不遠處的走廊下抽著煙目不轉睛地看他,以聶朗超群的視力就發現金宸的漆黑的眸子動了動,隨後當做什麽也沒看到地繼續和其他演員對戲。等金宸拍完一場戲下來休息,視線再往聶朗站著的那個地方看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人影。聶朗腳步匆匆地進到客棧,跟前台的美女要了紙和筆,回到房間,關上門窗,貼上符紙,再掀開竹筒的黃符,那邪祟隻能躲到最黑暗的角落裏和聶朗對話。“說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出來。”“真的?”邪祟說道,“你真的能幫我?”“廢話,說不說?不說你就進去,別浪費我的時間。”“說說說。”邪祟忙不迭地點頭,臉上的爛肉跟著一抖一抖地。聶朗忍著那令人腐爛作嘔的氣息,認真把邪祟的話記錄下來,待事情已經清楚了之後,聶朗迫不及待把邪祟趕回竹筒裏。扯了另外一張紙將剛才聽到的事重新整理一邊,聶朗一邊抽著煙一邊寫,思路清晰,語句簡潔,最後擱下筆,把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裏,把寫的東西看了一遍,塞進信封。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煩,他花了點兒小錢讓個人把信送到當地的轄區派出所。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金宸這邊……下午聶朗又來到今兒早上劇組拍戲的地方,已經人去橋空,不知道上哪兒個景點取景去了。石拱橋邊上的茶座白天不開門,聶朗又不想再跑回客棧,索性就隨處走走,其實他已經把這片區域看遍了,來來去去也不過這幾個地方,倒是包子鋪老板說的什麽周家大院倒是沒進去過。此時還是飄雨,地上濕漉漉地,聶朗就當是無聊打發時間吧,邁著步子往周家大院的方向走去。剛走到周家大院的門口,就看到不少人在庭院裏聚集,聶朗微微皺眉,因為他聞到了血腥的氣味。果然,一個滿頭是血、隻能暫時用毛巾簡單捂住傷口的演員被劇組的工作人員攙扶著走出來,還哎呀哎呀地痛吟著。聶朗拉著圍觀的人問:“發生什麽事兒了?”“聽說是被屋頂上掉落的瓦片砸到了腦袋。”“瓦片?”“是啊,剛才有人就看到瓦片突然掉下來。”另外一個圍觀的人說:“合著是因為昨兒下大雨把屋頂上的瓦片弄鬆了吧?”“誰知道呢?”接著兩人又談論起來。聶朗走進庭院裏,劇組的工作人員喊著說清場啦清場啦,不是演員的大夥兒都散了吧,聶朗也被工作人員請到了門外去,隻能站在門邊往裏瞧了瞧,也沒看到什麽特殊的地方。轉念一想,這周家大院應該不止這一個門吧?第7章 補蛋站在周家大院的牆根底下抬頭看,聶朗猜想以前周家應該是這兒的大財主,不然起那麽高的圍牆做什麽?足足有兩層樓的高的圍牆不是用來防偷防盜麽,擺明裏邊有很多值錢玩意兒。視線往下,看到一個類似小門的入口,然後隻見有些動靜,悉悉索索地,聶朗低頭一瞧,隻見一條黑狗從那小門裏鑽了出來,他媽的竟然是個狗洞。聶朗收回視線,他剛才竟然會考慮從那不到半人高的小洞進去。歎了口氣,環視四周,還好是下雨天沒什麽遊人,現在站的地方又是一個死胡同根本沒人靠近,這才退後幾米,接著又向前衝過去,以助跑的力量雙腳迅速踩上牆,雙手攀上了高牆頂,手腳並用輕鬆躍上了高牆,等看清了底下的情況,這才跳了下去,雙腳落地後迅速躲到一根柱子後方隱蔽身形。搞得像做賊似的,聶朗打心裏唾棄自己,明明他就是人民的公仆啊!這應該是周家的後院,院子很大,三個方位都是廂房,廂房旁還種著一排湘妃竹,還有幾棵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樹,院子中間還有一口井,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之處。聽剛才看熱鬧的人說事故是發生在前院的,聶朗必須穿過廊道才能去到前院,總不能老是這麽飛簷走壁的吧?畢竟這還是在青天白日被人看到難解釋,而且這周家大院也是古跡,以他的體重踩上去萬一屋頂承受不住塌了,他就真的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了。聶朗看四下無人這才朝著廊道的拱門走去,沒想到、迎麵就撞上一個人,聶朗定睛一看:“金宸?”“是你?”金宸疑惑道:“你怎麽在這兒?我們劇組已經清場了啊。”“放心,我不會影響你們拍戲。”聶朗攬著金宸的肩膀走到拱門旁邊的實牆邊,關心地問,“你沒事吧?”“我?”金宸皺眉,“沒事,出事的又不是我。”聶朗又問:“你有沒有覺得身上哪兒不舒服?”說罷伸手就要去摸金宸的腦門兒,被金宸揮開:“幹嘛呢?一見我就動手動腳地。”“你看你,狗咬呂洞賓了吧?”“你說誰是狗?”金宸瞪他,對於聶朗的用詞他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