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你這把厲害了。”


    刀疤陰沉著臉掀開了麵前的撲克牌。


    匆匆掃了一眼把牌扔到了牌堆,“棄牌!”


    “悶20萬?小夥子,這下有點力道的嘛!”


    彭托斜著眼睛捏住了紙牌。


    在他的使勁揉搓下。


    撲克牌的紙張都開始產生了扭曲。


    直到徹底看清楚了花色。


    彭托皺起眉頭。


    我能看的出來。


    他在心裏做起了計較。


    畢竟這把的注碼並不小。


    在我悶注20萬的情況下。


    彭托看過牌以後,起步就至少要跟注40萬。


    我見狀嘴角抽笑揶揄道,“怎麽了?彭老板這麽大的老板,40萬都跟不起?”


    “嗬嗬,小夥子,激將法對我可不管用,我跟40萬,再大你30萬,總共70萬。”


    彭托一把甩出現金。


    我看著他暴發戶似的動作並沒有過多驚訝。


    畢竟。


    此時他和老九已經贏了不少。


    哪怕跟注70萬。


    對他的影響也不太大。


    而且。


    但凡是賭徒,在贏錢以後都會潛移默化的產生一個想法。


    反正是贏來的錢,跟下去就算是輸。


    那輸的也是別人的錢。


    可是贏了。


    那就是翻倍的利潤。


    正是在這樣的心理驅動下。


    賭局才會經久不衰。


    從古至今依然存在。


    人性是不可改變的。


    貪欲是永無止境的。


    在經曆過這麽多的物是人非以後。


    我對賭徒的思維方式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嘿嘿!彭老板都跟注了,我自然也不能例外,跟悶40萬吧!”


    老九嬉笑著把錢推向了賭桌中央。


    我聞言愣了一下,“你也沒看牌?”


    “當然,我這人玩炸金花的原則是,隻要有一家在悶,我絕對跟悶!”


    老九的回答讓人十分詫異。


    聯想到他是“黑色撲克!”的成員。


    我心中了然。


    根據我的觀察發現。


    隻要是這個組織的成員,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上來趾高氣昂,目中無人。


    也許在他們的眼裏。


    自己的千術已經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從某種角度來說。


    他們這種固有思維並沒有錯。


    的確。


    不得不承認。


    “黑色撲克!”的成員在千術上。


    似乎每次都是我的勁敵。


    鬼手鄭東海。


    繼承人之戰的陳其美。


    無一例外手上都有絕活。


    不過他們和我比起來。


    還是有些許的差距。


    這話並不是我自誇。


    而是現實的經曆告訴我。


    我從父親那裏學來的千術。


    遠比他們的手法更加高明。


    “嘩啦啦!”


    徐開聘把弄著手裏的撲克牌。


    良久的思考後。


    他輕輕的把牌放到了麵前,“悶40萬?那我看牌的情況下要跟注至少80萬是吧?”


    “當然,這就是炸金花的規則,不過要是徐總要加注,也是允許的。”


    彭托肯定的回答道。


    徐開聘先是把撲克牌按在桌上使勁蹭了蹭。


    然後用怪異的眼神看向了我。


    這一次。


    我沒有搭理他,而是若無其事的靠在椅子上。


    於無聲處聽驚雷。


    沉默才是最好的答案。


    徐開聘表情十分猶豫,他摸了摸身邊的現金。


    極其掙紮的咬牙把錢推了出去,“好,80萬我跟了!”


    “啪啪啪!”


    幾乎在同一個瞬間。


    彭托鼓起了手掌,豎起大拇指高喊出聲,“徐總有魄力,好樣的!”


    四家在場的情形下。


    壓力給到了我的頭上。


    原則上目前牌局有兩人看牌跟注。


    我應當看一下自己的底牌再選擇怎樣應對接下來的牌局。


    可我反其道而行之。


    在沒有片刻扭捏的刹那。


    我敲打著麵前全部的現金,“我全部悶了!”


    “額?”


    詫異和驚訝此起彼伏。


    短暫的錯愕過後。


    彭托目瞪口呆的說道,“小夥子,我看走眼了,你小子比我會玩。”


    “嗬嗬!”


    我淡然的抽著香煙。


    臉上洋溢著置身之外的神情。


    仿佛一切都與我無關。


    老九冷不丁的問道,“你這裏是多少數目?”


    “不知道,你數一下吧!”


    我聳了聳肩回答。


    老九冷哼一聲,“我看也就100萬出點頭,是這樣吧?”


    “別著急,我來數數看。”


    刀疤毛遂自薦。


    自顧自的點起了數量。


    三十秒的時間飛速流逝。


    刀疤鄭重其事的說道,“115萬!”


    “很好,這樣玩的才有意思!”


    老九的眉眼滿是陰森。


    彭托難得一見的沉吟了下來,“跟注必須要230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那你可以不跟,沒人強迫你。”


    我接過了話茬。


    彭托笑了笑,“是嗎?那你希望我跟還是不跟?”


    “你跟不跟是你自己的事,膽小的話可以選擇棄牌,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故意翻了個白眼,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這一幕被彭托盡收眼底。


    他頓時怒火中燒。


    臉上的五官因為肥肉的擠壓而變形。


    本就相貌醜陋的彭托。


    此刻更顯得麵目猙獰。


    仿佛豬剛鬣一般。


    讓人不寒而栗。


    彭托大罵出聲,“你個小b崽子口氣不小,他媽的看不起誰?你有那個分量嗎?嗯?”


    “是嗎?彭老板你號稱是吳漢的船運大佬,連230萬的注碼都跟不起,我想請問你,你又有多少分量呢?”


    我的反問頓時把氣氛推向了劍拔弩張的邊緣。


    每個人的臉上都展現出不同的色彩。


    刀疤鎮定的抽著香煙,仿佛事外之人。


    徐開聘死死盯著我,眼中滿是不解和困惑。


    其中要數老九最為淡定。


    他一邊摸著光頭一邊端著酒杯喝酒。


    彭托眼珠子轉了轉,鼻腔冷哼,“你媽的!真當老子怕你不成?230萬,我跟了!”


    紅彤彤的鈔票被一遝一遝的堆放在賭桌上。


    整個台麵幾乎被擺滿了一大半。


    我目睹彭托的怒視。


    恍若未覺。


    隻是淡淡的看向了老九,“你呢?跟注嗎?”


    “嗬嗬!”


    老九目不轉睛的看了我好一會。


    最後重心後移,靠在了椅子上。


    他刻意舒展腰肢,隨即臉色一變,“白七,我知道你,號稱東南賭俠的老千高手,陳其美都在賭局上輸給了你,沒想到在這遇到你,很意外!”


    “是嗎?”


    我挑了挑眉。


    當我的名字被說出的那一刻。


    我就知道肯定會被老九認出來。


    隻是他直到現在才開口點破。


    雖然我不知道老九的意圖。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


    賭局上是以輸贏定勝負。


    不管他認不認識我。


    這場牌局到目前的階段。


    已然無法挽回。


    彭托驚訝的喊道,“什麽?老千,你小子是個老千?”


    “怎麽了?很吃驚?嗬嗬!少來了,彭老板你找來的這位九哥,難道就是省油的燈嗎?”


    我含沙射影的朝老九微微頷首。


    彭托聞言頓時啞然,“那。。。那什麽。。。咳咳!”


    “而且,我剛才看的很清楚,老九,九哥!你在伸懶腰的時候,出千了吧?”


    我挑動著眉眼問道。


    “什麽?”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向了老九。


    彭托裝的最為逼真,他竟然一臉茫然的坐了下來,“怎麽。。。怎麽可能?”


    我沒有搭理這個戲精。


    隻是目光炯炯的看向老九。


    而“黑色撲克!”成員的這位九哥。


    並沒有直接回應我的問題。


    他朝我淡淡的淺笑,用極其輕柔的聲音說道,“是嗎?你看到了?所以。。。你要抓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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