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齊了就開始吧!”


    彭托叼著雪茄。


    模樣憨態可掬。


    刀疤立即回應道,“行啊,看到牌我就忍不住摸幾手,第一把誰做莊?趕緊發牌!”


    “嘿嘿!刀疤哥,瞧你這麽著急做什麽?底注還沒交呢!”


    彭托笑的臉上肥肉抖動。


    刀疤一拍額頭,隨手抄起一疊現金甩到了桌子中央,“兄弟幾個,來吧!”


    “好,刀疤哥快人快語,那咱就開始,第一把我來發牌,幾位沒意見吧?”


    彭托這話看似詢問。


    實際上他已經發出了撲克牌。


    我看著一張張紙牌運行的軌跡。


    僅從發牌的手法上來看。


    彭托就是個十足的棒槌。


    普通人發牌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習慣性的把牌抓在手上。


    如此一來。


    牌堆就處在了騰空的狀態。


    但普通人哪裏有老千的眼力和手法?


    他們就如同我麵前的彭托一樣。


    根本不會掌控力量和角度。


    撲克牌飛行的瞬間。


    我隻是略微低頭。


    就能看到幾乎每一張牌的牌麵和花色。


    再加上彭托扮演的是身家豐厚的水魚。


    他把暴發戶的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舉手投足間都是豪邁和激情。


    從另一個方麵來講。


    彭托倒是很貼切他這個角色。


    我淡然的掃了一眼桌前的撲克牌。


    沒有第一時間選擇看牌。


    眾所周知。


    “炸金花!”的規則裏麵可以悶牌。


    所以盡量先讓上家叫牌。


    很多賭徒安耐不住內心的悸動。


    總是在發完牌的瞬間選擇看牌。


    其實這種做法是極其錯誤的。


    因為倘若碰的是高手。


    他可以從你臉上的細微動作判斷你的牌麵。


    如此一來。


    本來坐在上家的人就可能改變加注或者棄牌的想法。


    事緩則圓。


    這個道理無論用在哪裏,都非常貼切。


    我若有似無的轉向左側。


    因為我好像感受到一股炙熱的眼神正在注視著我。


    徐開聘目光炯炯的朝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知道他的意思。


    是在試探我是否出力。


    我淡淡一笑。


    嘴角微微上挑。


    緊接著。


    我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回應他,順便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一邊拍了拍胸脯,一邊把手按到了牌上。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


    我這是表達的胸有成竹的意思。


    徐開聘不是蠢人。


    自然第一時間明白過來。


    隻見他鬆了口氣,終於定下心去抓起麵前的撲克。


    我看到他的動作。


    心裏不住的冷笑。


    一切表麵上的偽裝不過是迷惑心智的前兆。


    如果在賭桌上輕易的相信一個人的許諾。


    那麽隻能說明。


    你就是一個十足的大棒槌!


    “啪!”


    老九坐在彭托的下手位置。


    他第一個下注,“5個w打打底,第一把我就小玩玩,各位老板怎麽說?”


    “你看過牌了?”


    徐開聘分明是明知故問。


    老九不厭其煩的回答道,“當然。”


    “那好,我也跟5萬!”


    徐開聘同樣把錢扔到了賭桌上。


    在兩家下注的情況下。


    我沒有理由繼續悶注。


    假如是決勝負的一局。


    我很有可能搏一把。


    但現在僅僅是這場賭局的開端。


    在沒有確定對手強弱的情況下。


    我從來不會心急的出千。


    這是我一貫以來的作風。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這是父親曾經告訴我的。


    我時刻警醒自己。


    出千必須要百分百的成功。


    一旦失敗。


    不僅意味著賭局的失敗。


    而且這條命,很有可能就此斷送。


    我可以明確的說。


    所有的老千都是這樣的境況。


    無一例外。


    至今為止。


    還沒有任何一個老千當場被抓還能全身而退的先例。


    “唰!”


    我抓起牌瞥了一眼。


    梅花j,黑桃k,方塊a


    這把牌在“炸金花!”裏麵被稱作大老二。


    是單牌裏麵最大的牌型。


    在正常的牌局中。


    這樣的牌是可以跟一手的。


    可惜的是。


    在前麵有兩人下注的形勢下。


    單牌實在沒有繼續跟注的必要。


    “棄牌!”


    我隨意的把牌拋飛。


    刀疤知道我的實力。


    也有些明了我玩牌的風格。


    因此非常輕巧的沒有言語。


    可彭托卻皺起了眉頭,“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白七,剛才刀疤哥介紹過我了。”


    我平靜的回答道。


    彭托聞言冷哼一聲,“大家都是來玩的,就你他媽上來就棄牌,你到底是來湊數的還是打醬油?”


    “嗯?彭老板,你這話什麽意思?找茬嗎?”


    我眉頭一挑。


    彭托拍案而起,“去你媽的,你個小崽子也有臉讓我找茬?不玩你就滾蛋,占著茅坑不拉屎,把位置讓出來。”


    “嗬嗬!”


    我斜著眼睛沒有說話。


    刀疤站起來為我解圍,“彭老板,白七好歹是我老弟,你這麽說話是不是太不給我麵子了?”


    “麵子?賭桌上我給你什麽麵子?真當這裏還是你們哈市呢?麻煩你搞搞清楚,這是在吳漢,你們在江麵上懂嗎?不知道就去打聽打聽,他媽的這是誰的地盤?”


    彭托變臉的速度極快。


    刀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他媽瘋了?”


    “瘋你老媽,要玩牌就坐下,玩不起就滾蛋。”


    彭托罵罵咧咧。


    刀疤眉頭緊鎖,“你。。。”


    “你什麽你?要滾就趕緊,我提醒你一句,船外麵是大江,跳下去懂嗎?”


    彭托臉色陰沉。


    很難想象。


    他在賭局還沒開始前是怎樣的和顏悅色。


    如今僅僅是第一把牌局。


    彭托就變了態度。


    可想而知。


    賭徒的心態變化是極快的。


    一旦上了賭桌。


    整個人就完全變了。


    他們的眼睛裏除了紙牌以外。


    就是注碼的數量。


    什麽人情世故,臉麵交情。


    全部都會被拋之腦後。


    刀疤氣的臉色發白,“草你奶奶!”


    “找死是吧?”


    彭托頭一撇。


    我看到從甲板上突然出現幾道身影。


    他們瞬間把艙門堵住了。


    手裏拎著幾支長管槍械。


    我定睛一看。


    好家夥。


    竟然是兩把噴子。


    這麽近的距離。


    假如真的開槍。


    我相信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


    全部會被打成篩子。


    刀疤哥就算再凶猛。


    當看到黑漆漆槍口的情況下。


    也隻能偃旗息鼓坐了下來。


    他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關鍵時刻。


    徐開聘說話了,“唉!才第一把至於鬧成這樣嗎?都是來玩牌的,有事好好說不行嗎?這把白七沒跟注,下一把跟注不就行了嗎?彭老板,給我個麵子行不行?”


    “哼!既然是徐總開口,那我就勉為其難,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如果還是不下注劃水,就怪不得我手下槍口走火了!”


    彭托安穩的抖腿端坐。


    我心知肚明。


    這是言語上的威脅。


    如果我不是早就窺見了內情。


    興許被噴子的槍口正對著。


    我真的會有所顧忌。


    可惜的是。


    我深刻的明白。


    彭托之所以會突然找我的茬。


    原因躍然紙上。


    為的是製造矛盾和衝突。


    讓徐開聘慢慢往套子裏鑽。


    論演技。


    我有點佩服這個大胖子彭托了。


    江湖人真是千麵影帝。


    有時候不得不讓人心生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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