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打火機。


    漫不經心的點燃一根香煙。


    伴隨著吞吐的煙霧升騰。


    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韓衝冷言喝問,“別給我在這裝x了,白七,你死定了,看來我是高估了你,三顆骰子,你居然猜錯了兩顆。”


    “哦?我猜錯了兩顆?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不慌不忙的反問道。


    韓衝指著尚未打開的骰盅,“1、2、6就是這三顆骰子的點數,盡管我有過懷疑,但當我看到你寫下的數字,我便有了信心。”


    “什麽意思?我寫三個6豹子反而是你信心的來源?這是什麽道理呢?”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韓衝抖動雙肩,“別的我就不談了,就溫老板這個水平,他有可能搖出三個6嗎?”


    “怎麽不可能?搖骰子拚的就是一個概率,隻要有這個可能存在,就會搖出三個6豹子!我說的不對嗎?”


    我反向質問道。


    韓衝鼻腔一哼,“白七,真不知道該說你笨還是說你死鴨子嘴硬,手底下見真章吧,開盅!”


    “好,開盅吧!”


    我難得的讚同了韓衝的觀點。


    無數雙眼睛像一枚枚釘子。


    死死戳在了溫輪的手上。


    他顫顫巍巍的把手按在了骰盅的上方。


    “嗖!”


    在打開的刹那。


    一道道驚呼振聾發聵。


    三顆骰子散發出的顏色暗沉而深邃。


    眾人皆知。


    大海的顏色根據深度由淺變濃。


    水麵上往往呈現出淺藍。


    而當到達海洋底部。


    便會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黑漆漆的數字6觸目驚心。


    在引起陣陣驚呼的同時。


    韓衝也徹底破防了,他拍案而起,“怎麽可能?怎麽會是三個6?不可能,不可能。。。”


    “事實勝於雄辯,這不明擺著的嗎?還有什麽好懷疑的?”


    我的語氣不見悲喜。


    反倒是張龍虎,興奮的摟過我的肩膀,“白七,還得是你啊,寶刀未老啊?”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什麽叫寶刀未老?


    我才剛剛二十出頭好不好?


    來不及感歎。


    韓衝抓著頭發吼叫,“你。。。怎麽會,我明明聽到是1、2、6,為什麽開盅就變了點數?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抽著香煙,不動如山。


    歇斯底裏的徒弟比比皆是。


    韓衝隻不過是其中之一。


    他和其他賭徒唯一的區別在於懂那麽一點千術。


    可惜的是。


    麵對輸贏,所有人都是一樣。


    “不。。。我想起來了,你要伸手去動骰盅,對,一定是這樣,你在碰到骰盅的時候出千了,你出千了。”


    韓衝的呐喊震懾心扉。


    我淡淡一笑,臉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


    沒有過多的解釋和話語。


    因為我知道。


    張龍虎會替我出頭。


    果然。


    他扯著嗓子躥了起來,“你他媽說誰出老千?你有證據嗎?沒有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龍虎哥,你。。。你要包庇他是嗎?”


    韓衝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無端的指責惹惱了張龍虎。


    “啪!”


    隻聽一記清脆的響聲。


    張龍虎狠狠的甩了一個巴掌到韓衝的臉上,“你他媽說話帶點腦子,老子包庇誰了?是不是要抓千?失敗的話要按規矩辦。”


    一聽到“規矩!”兩字。


    韓衝立馬偃旗息鼓。


    任何一個老千都知道。


    抓千失敗的規矩是剁手跺腳。


    相對於丟掉一隻耳朵。


    無疑失去手腳更為嚴重。


    韓衝臉色驟然變化。


    我知道他已經放棄了抓千。


    原因十分淺顯。


    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韓衝無法承受失敗帶來的後果。


    那麽。


    他隻能接受賭局的輸贏勝負。


    不過有一點韓衝並沒有說錯。


    我確實出千了。


    時機也被他猜測的極其準確。


    我是在觸碰到骰盅的刹那出手的。


    用的工具是在吧台順手取下的彈簧。


    但凡在酒吧從事過調酒職業的都知道。


    往往不鏽鋼的調酒杯裏都會放上一根彈簧用來打散不同品種的酒水。


    我巧妙的把彈簧放置在袖管的頂端。


    在向下擺手的瞬間。


    彈簧也順勢彈出。


    對於我的手法。


    隻要給我哪怕一毫米的空間。


    也完全足夠我做完出千的一整套動作。


    外人不知道的是。


    其實我的左手。


    遠比我的右手來的更加高明。


    原本我是不打算在今天這場賭局顯山露水的。


    但無奈。


    形勢比人強。


    我必須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否則根本不能在杭城站穩腳跟。


    那就更別談以後的複仇了。


    “啪啪啪!”


    掌聲由遠及近。


    高跟鞋在地板上的摩擦聲清晰無比的送入耳蝸。


    我側目而視。


    周萌萌出現在樓梯的拐角處。


    她表情帶有一些欣喜,“白七,果然不愧是你,看來右手的傷勢並沒有對你造成很大的影響嘛!”


    “二小姐,我這點微末伎倆,倒是讓你見笑了。”


    我臉上無有變化。


    淡淡的笑容掩蓋住內心的心理狀態。


    周萌萌來到賭桌前。


    深深的看了一眼三顆骰子的點數,“三個6,厲害!連聽骰黨也猜不出來,白七,你的確有點東西。”


    “嗬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韓衝是二小姐找來試探我的老千吧?”


    我呢喃自語。


    周萌萌莞爾一笑,“白七,你這腦瓜子,還真是聰明呢!”


    “哼,不過願賭服輸。”


    我語氣陡然變化。


    周萌萌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賭注是韓衝的一隻左耳。”


    我厲聲喝問。


    斬釘截鐵的神情讓人不寒而栗。


    韓衝聞言突兀的顫抖,“不。。。二小姐,我。。。我可是靠耳朵吃飯的。”


    “這。。。”


    周萌萌濃眉微皺,她看向了張龍虎。


    還不等張龍虎開口。


    我大手一揮,“既然是賭局,我必須拿走我贏的注碼,否則這還叫什麽賭局?二小姐你認為呢?”


    周萌萌沒有立刻回答。


    隻見韓衝“砰!”的一聲跌倒在地。


    他不停的向周萌萌磕頭,“二小姐,我可是你找來的,你跟我說對手很弱,輕鬆就能贏,這。。。這算怎麽回事?”


    “嗬嗬,可是你不是沒有贏嗎?”


    周萌萌的眼中閃過寒芒。


    我知道韓衝算是倒了黴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


    最不應該把周萌萌跟他說的話在大庭廣眾說出來。


    這不是變相的說,周家在找老千做事嗎?


    我瞅了一眼不知生死的韓衝,歎了口氣。


    人在危機存亡的時候。


    果然智商會驟然下線。


    張龍虎和周萌萌對視一眼。


    果斷抄起一把刀,不由分說的砍了下去。


    “啊!”


    韓衝痛苦的倒在地上。


    抱著一隻耳朵哀嚎。


    鮮血撒了滿地。


    而周萌萌看也沒看一眼,“白七,跟我來。”


    “好。”


    我沒有過多言語。


    隻是掃了一眼滿地打滾的韓衝。


    輸了賭局的老千,這就是下場。


    假如這一場輸的人是我。


    恐怕也是類似的結果。


    臨走之際。


    我的耳邊聽到一聲瞠目結舌的歎息。


    “啥?韓衝是周二小姐找的?那我的錢呢?拿我的錢去賭?”


    溫輪似乎不明所以。


    張龍虎的回答不容置疑,“你又沒贏,還玩不玩?不玩滾蛋。”


    “玩。。。我玩!”


    溫輪縮著脖子不敢回懟。


    我在心裏歎息一聲。


    這就是賭徒啊。


    哪怕明知道莊家的狠辣。


    依然深陷其中。


    一入賭局深似海。


    念僥幸毀餘生。


    再遇見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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