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奶奶叫我們童男童女,我竟然愣住了。


    小寶兒就愛幹這種活兒,蹬著椅子順著櫃子就爬了上去。一伸手,就把那黃色的紙包給拽了下來。我怕他摔著,一直在底下嘴裏含著冰棍兒,張著雙手準備接著他。


    看著他三下五除二就利落的跳了下來,把那黃紙包遞給了白發老奶奶,我才放心的開始吃冰棍兒。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櫃子裏麵是藥爐子,原來老奶奶一直在櫃子裏煎藥。隻是。。。這個藥並不是真正意義上藥,因為它沒有中藥的味道,但是確實有點嗆人。


    老奶奶從櫃子裏取出一把金色的剪刀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碗,“你過來!”老奶奶衝著我招著手,我走了過去。


    “我剪你一縷頭發,給我師兄做藥引子?”老太太看著我問。我一聽是為了郭老爺就點了點頭,我彎著腰,老太太在我頭頂剪了一縷頭發下來,放到了白色的碗裏。


    “你,小童子,過來。你的也得剪。”老太太衝著小寶兒揮手。


    “我才不!你給我剪禿了怎麽辦?!”小寶兒抱著頭就跳出去老遠。


    “你快點,你快點過來。”我有點生氣,“我們大老遠的趕來,就是為了郭老爺取方藥的,你別給我浪費時間。”我生氣的說。


    “我就不!說是來玩的。不玩就算了,還要剪我頭發!門兒都沒有!”小寶兒跳著腳說。


    “那你把剛才的20塊錢還給我!”我開始威脅他,他最財迷了,肯定舍不得那20塊錢。萬萬沒想到啊!他掏出錢包,就給我拍桌子上了!“不要就不要,反正別想剪我的頭。”


    我倆這邊爭執不休的時候,郭大大開口了:“那什麽,小寶兒。你貢獻點頭發,回頭大大給你買個遊戲機,成嗎?”


    “遊戲機?!”小寶兒突然瞪大眼睛。“能打遊戲打那種嗎?”


    “對!回頭大大給你買個進口的,顯示器這麽大的!”郭大大用手比劃著。


    “真的?!您別騙人。”小寶兒蹦躂著問:“那不能騙人,我一會兒就往家打電話讓他們去買,回頭咱們明天回家就能拿到。”郭大大言之鑿鑿的說道。


    “那行!那剪吧!”說著小寶兒就蹦噠著過來了,順手還把那20塊錢又塞進自己的兜裏了。


    就這樣,白發老奶奶也從小寶的頭頂上剪下來一縷頭發,也放進了那個白碗裏。然後我們倆頭發倒進了一個黑色的藥鍋裏,老奶奶拿著一個小盆轉身就去了房子的後院,我們幾個跟著她走到門口,就看見她一邁腿,就進了院子。


    院子的正中間竟然有一口井,老奶奶從井裏麵取出一些水,放到了小盆裏。又端著這盆水回了屋。然後把這水說倒進了藥鍋裏。


    藥鍋架到了藥爐上,不大一會兒就開了鍋。


    老奶奶掀開鍋蓋,一伸手從自己腦袋後麵的發髻上,摘下來一根銀色發簪,一邊用發簪在藥鍋裏麵攪拌,一邊在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什麽。雖然聽不清,但是似曾相識的感覺,應該是咒語。


    片刻她回身從櫃子裏了拿出來一個綁著袋子的銅壺,打開蓋子,就把藥鍋裏沸騰的頭發水一股腦兒倒進了銅壺。她把銅壺的蓋子塞好,拎著銅壺遞給了郭大大。


    “這是銅的,小心燙著,拿著這個壺的帶子。”老奶奶囑咐著郭大大。接著把那個黃色紙包遞給我,然後對郭大大說,“這個是方藥,那個是藥引子。拿回去找個新藥鍋,兌上一碗黃酒,文火一起煮上一個時辰。”


    “好好好!謝謝您,謝謝您。”郭大大一直鞠躬感謝。我也趕緊雙手合十的謝謝了老奶奶。


    “今有童男童女來取神藥,希望師兄這次驅邪避險,逢凶化吉。”說完就轉身又回到了櫃子後麵,把桌子上銀簪子重新插回了發髻。


    “你們趕緊走吧!時間長了,師兄危矣。”老奶奶擺著手示意我們離開,就在我們連連道謝剛剛走出房子的時候,老奶奶又緊走兩步,扶著門框對著郭大大喊著:“你跟我師兄說,羅小妹給他問好。”


    “哦。好的好的。。。”郭大大點著頭。


    “哦?!”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就是羅小妹。後來才知道她是郭老爺的小師妹。。。


    我們拿著方藥和那壺藥引子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了,路上甚至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郭大大都是在飯店裏打包給我們倆拿到了車上吃。說來也是奇怪,去的時候差點兒給我吐死,暈的不行。結果回來依舊還是那條路,我卻一點事兒都沒有了。。。


    第二天晚上我們依舊是住在了半路的旅店裏。這個旅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有點陰森森的。


    這個旅店是半靠在山邊的,幾根紅色的大柱子支撐的門樓,格外的別扭,看似一個惡人張著血盆大口的樣子。


    “郭大大,要不咱們換一間旅店吧。。。我總是感覺這裏有點不對頭啊。。。”我緊張的盯著周圍。


    “這附近本來就沒啥旅店了,再說天也黑了,也沒有路燈,山路開起來太危險了,我得保證你倆的安全,這樣,我讓老板給咱們開一間好一點的房子,好嗎?!”郭大大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


    小寶兒似乎感覺不到這裏的異樣,也沒有觀察到我的不安,而是房前屋後滿院子瘋跑了半天。


    郭大大本來想開了一間最好的房,可惜,這個旅館很小很低端。都是一間一間很小的屋子,沒有所謂的套間。那怎麽辦?郭大大跟我們商量,我們兩個人要是不害怕,就住一間,他住一間。如果我們兩個人害怕,我們仨住一間。


    我覺得自己長大了,跟不太熟的郭大大住在一起有點不方便,就提出我和小寶兒自己單獨住一間。沒想到,我這個決定,差點出了差池。


    半夜,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覺得腳底有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把我的被子往床下拉。。。那種感覺。。。很恐怖。。。我閉著眼睛,豎起耳朵,仔細感覺,我判斷出,那應該不是人。。。。。。一雙冰冷的手拽著我的腳腕子,往床底下去拖去。我用盡全力使勁蹬著兩隻腳,用力掙紮。


    我不敢睜開眼睛,一直緊緊的閉著,渾身顫抖的蜷縮在床上,一陣涼風吹過,我感覺那東西慢慢的蹲在了我的床邊,我緊緊的閉著眼睛,“噗,噗,噗!”什麽東西對著我的臉吹著一股一股的涼風。


    這不是人!


    如果是人呼出來的應該是熱氣,而不是涼風。


    我該怎麽辦?!我不敢睜眼啊!我怕看見什麽把我嚇死,我心裏撲通撲通的,可是我不睜眼,就讓它這麽嚇唬我嗎?!


    就在我猶豫如何是好的時候,那雙冰冷的手,慢慢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一聲刺耳尖叫,屋裏又恢複了平靜。用手摸著脖子上的山鬼花錢。我滴媽呀!得虧郭老爺給我的這枚錢。我閉著眼睛用手摸索著台燈的開關,把燈打開之後,我才慢慢睜開眼睛。


    我被子都掉在腳下的床底下,看了看我們這屋的門,關得好好的,再轉身看看小寶兒,在另一個床上睡得正香。


    我趕緊下床,跑到小寶兒床上,鑽進他的被窩,抱著他,開著燈睡了一晚上。


    這一晚上太恐怖了。。。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趕緊把我屋的門打開,在屋子裏坐立不安。郭大大惦記著郭老爺,很早就起床了,看見我在我屋裏踱步,就趕緊走了進來。


    “怎麽了?怎麽起這麽早?天剛亮。”郭大大關心的問著我。


    “大大,咱們盡快離開這裏吧,這。。。不幹淨。。。”我對他說。


    他趕緊點了點頭,我們連早飯都沒吃,拉起熟睡中的小寶兒就開著車往回走。


    開出去倆小時才遇到賣早點的地方,郭大大給我們買了早點,放在車上。我怕暈車,不敢吃,小寶兒一直睡,也沒吃。


    這一路顛簸,天都黑了才回到了我們鎮子上。這個時候,郭老爺另幾個子女也趕了回來,按照郭大大的吩咐買了新藥鍋和黃酒,就在家等著我們的方藥呢。


    郭大大把方藥和藥引子都拿了出來,按照羅小妹的說法,把藥煎了起來。一個時辰後,來到醫院,把煎好的藥給郭老爺灌了下去。郭老爺喝完藥並沒有醒來,而是一直呼呼大睡著。


    我爸媽也擔心郭老爺,也在醫院守著,也是為了接我們。看見郭大大帶著我倆回來了,這顆心才算是放下了。我剛一下車,感覺身上都晃蕩散了。。。


    “小寶兒呢?”我爸問我。


    “啊?!車上睡覺呢!”我想了想說道。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小寶兒似乎睡了一路了,一直沒睜眼睛。連早飯都沒吃呢。。。。。。


    我爸進了車裏把他晃悠醒了,我媽看天太晚了,就拉著我和小寶兒就回了家。我爸守在醫院,等郭老爺的消息。


    我們仨人進了家,我直接趴在了我的床上,連脫鞋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感覺我所有的骨頭縫都疼。我爬上床,我媽讓我洗臉。我拒絕了,我說:“我就是髒死我今天也爬不起來了,骨頭都顛的散架了。我得睡到第二天早上了,誰拉我,我也不起了。”


    話說早了。半夜真的有人來拉我了。。。。。。


    晚上我的被子又被什麽東西一點一點的拉到床底下。就像是前一晚在那個小旅館的感覺差不多。我雖然閉著眼睛,心頭也不免一驚,擦!不會跟回來了吧?!


    我用手摸著山鬼花錢,閉著眼睛,不停的在心裏祈禱。慢慢的又感覺不到那個髒東西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爸就帶來了好消息,昏睡了幾天的郭老爺,和今天早上的太陽一起醒了。不僅人狀態不錯,就連精神都好了很多。


    聽著我爸說郭老爺好了,我這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渾身的酸痛也覺得好了很多。


    我收拾好書包,準備去上學了。但是小寶兒顯得比我還累。一直在睡覺,叫也叫不醒。我爸心疼他兒子,就讓我媽今天在給他請一天假。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於是周一早上,我背著書包去上學了,小寶兒在家睡大覺了。這就是少爺和丫頭的區別。。。。。。


    中午放學,我都沒回家吃飯。迫不及待的直接跑到醫院去看了郭老爺。隻看見郭老爺就像是沒生病一樣,精神抖擻的坐在床上聽著收音機。


    “郭老爺!”我興高采烈的跑了病房:“您好啦?!太好了!”我開心的轉圈圈。


    “哎呀!多虧我大寶兒了!”郭老爺笑著說。


    “不是我的功勞,是您找的那個藥厲害,那個白頭發老奶奶厲害了!”我搖著腦袋說。


    “哦?那羅小妹嗎?她頭發白了?”郭老爺問我。


    “嗯,頭發都白了,但是人很精神,一看就是身體健康。”我笑著說。


    “嗯,七十了,也該白了。”我們爺倆正在聊天的時候,郭大大拎了一個大大的盒子走了進來。


    “誒~大寶兒來了?!”郭大大把手裏的大盒子遞給了我:“這個是給小寶兒的,我答應送他的遊戲機,你回頭給他帶回去。”


    “謝謝郭大大,讓您破費了。”我接過盒子感謝著他。


    “別這麽說,我們家人應該感謝你和小寶兒呢!這好幾天跑了六七百裏的路幫我們家老爺子請藥。辛苦了!”郭大大笑著拍了拍我的腦袋。


    “不辛苦,我還行!我都上學了,我們家那個小寶兒今天偷懶都沒起床,還在家睡覺呢。。。”


    “小寶兒和你去的?!”郭老爺看著我問。


    “是啊!”郭大大接過話說:“羅小妹不是說要童男童女才能請回來這個藥嗎?!您是算計到了小寶兒也會跟去嗎?!”


    郭老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郭大大。伸出手指一前一算,不由得驚歎一聲:“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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