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欽卿看了看餘下的藥粉,將它們都收進了空間裏。


    其實藥丸已經快搓完了,陳知白拿走的,差不多已經有兩千顆。


    餘下的這些,差不多還能搓個兩百多顆。


    陳知白的速度很快,東西給了朱將軍後,就返回來了。


    而後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東西,沒看到那些藥粉,以為是沈欽卿收起來了,便也沒問,抱起沈欽卿就要離開。


    陳知白覺得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也隻能看老天了。


    但不管如何,沈欽卿不能留在這裏冒險。


    顯然朱將軍那頭也是這麽想的,是以陳知白回來沒多久後,就見有幾名士兵也跟了過來。


    他們給了陳知白一個包袱,裏麵裝了一些吃食和水囊。


    並且表示,他們是朱將軍吩咐過來帶著他們離開的。


    沈欽卿全程都沒有說話,她知道不管是陳知白還是朱將軍,都是為了她好。


    而她也不是什麽偉大的人,明知危險還甘願留在這裏等死。


    陳知白抱著沈欽卿,在離開軍營後,便謝絕了那幾人的跟著。


    說實在的,他和沈欽卿兩人一起,目標還沒有那麽明顯,但若是讓這幾名士兵跟著,那目標就大了。


    兩人也沒朝著城中的方向走,而是背著包裹,朝著一些小路跑著。


    因為風雪大,兩人沒辦法騎馬,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裏。


    好在兩人都服用了防寒丸,雖然路難走了一些,但卻並不覺得冷。


    沈欽卿一直被陳知白抱在懷中,她能清楚的聽到陳知白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這會什麽也沒想,本來能夠預感危險的那個能力,在來到邊關後,就離奇的消失了。


    那意思仿佛是在告訴她,她還沒有強大到,能夠感知一個國家的氣運。


    這種感覺讓她很無力,卻也無可奈何。


    兩人一直走到天亮走到天黑。


    陳知白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前麵不遠處有個村子,咱們過去瞧瞧。”


    村子裏零星有些燈光,應該是還有幾戶人家沒走。


    兩人到了離他們最近的一戶人家門前,敲了敲門。


    陳知白敲得很用力,但奈何風聲太大。


    敲了好一陣,裏麵的人也沒聽見。


    沒辦法,陳知白隻能一腳將門破開。


    這一聲倒是夠響了,裏麵的人也聽到了動靜。


    好在院門隻是被踹的上頭的栓子掉了下來,並沒有破損。


    堂屋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灰色襖子的老者走了出來。


    在看到他們和掉下的栓子後,也沒說什麽,隻招了招手讓他們進去。


    陳知白點了點頭,而後將栓子撿了起來,又重新將院門給栓上。


    這才抱著沈欽卿進了屋裏。


    屋子裏,老人隻點了一盞煤油燈,桌上放著一碗稀粥,這顯然是老人的晚飯了。


    陳知白將門關上,而後又將沈欽卿放下,這才朝著老人道:“老人家,我本無意打擾,實在是逼不得已,實在抱歉。”


    說著,從衣兜裏掏了掏,掏了一兩銀子出來。


    本想將銀子給老人賠罪,突然想到如今整座城都空了,老人即便有銀子,也買不到什麽吃食。


    於是又將銀子收回,從隨身背著的包袱裏掏了兩個二和麵饅頭出來,遞給老人。


    這些饅頭都是朱將軍給他們的那個包袱裏的,不多,隻夠他們兩人吃三日的。


    裏頭的水囊也差不多隻夠這幾日的。


    老人看了兩個饅頭一眼,擺了擺手。


    “拿回去吧。”


    他的聲音很沙啞,還有些有氣無力。


    再看他這個人,仿佛也是被抽了生氣一般,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氣。


    老人說完後,就顧自坐下喝粥,也不再管他們二人。


    陳知白見老人不要,也沒有收回,將饅頭放在了桌上。


    而後又掏出兩個給沈欽卿,又遞給她一個水囊:“吃吧。”


    沈欽卿視線從老人的身上收回,點頭接過。


    而後安靜的坐在一旁吃著。


    饅頭已經冷了,還有些硬,但這會沈欽卿並不介意這些。


    她在吃了一個饅頭後就有些飽了,便將剩下的那個給了陳知白。


    老人喝完了粥,將碗筷放在了一旁。


    他看向二人,道:“天氣太冷,我一個老頭子也燒不起炕,被褥也隻有一床,你們要是不嫌棄,我那還有一件老伴留下來的襖子……”


    “咱們不嫌棄,老人家,謝謝您的收留。”陳知白道。


    老人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進屋拿了一件有些破舊的襖子給他們,又指了指外頭的一間屋子。


    “那是我兒子的屋子。”


    說完,就回屋去了。


    但卻沒有帶走那盞煤油燈,顯然是留給他們了。


    陳知白讓沈欽卿拿著襖子,自己則小心的護著煤油燈,走了出去。


    這間屋子裏除了一鋪炕,其他什麽也沒有,但卻被打掃的很幹淨。


    炕上也沒一絲灰塵。


    陳知白將煤油燈放在一旁:“今兒咱們得在這裏將就一個晚上了。”


    沈欽卿點點頭。


    陳知白將身上的大氅解下,他吃了防寒丸,這會也不覺得冷,穿不穿也都一樣。


    沈欽卿也是一樣。


    陳知白將大氅解下後,就鋪在了炕上,而後又拿起老人給的襖子,鋪在了大氅上。


    “你睡在這襖子上,這樣軟和一些。”


    沈欽卿沒拒絕:“知白哥哥,你說陳家軍能及時趕到嗎?”


    陳知白聞言笑笑,伸手摸了摸沈欽卿的腦袋:“放心吧,咱們小八是福星,所期盼的事情,也一定會成真的。”


    “嗯嗯!”沈欽卿也用力點頭。


    朱將軍他們,都是一些為國為民的英雄,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


    這一夜,沈欽卿睡的並不好。


    她反複的夢到自己置身在戰場中,看著一個個將士倒下,可自己卻無能為力。


    她醒來的時候,一頭的薄汗。


    屋子裏,陳知白並不在。


    她打開門走出去,看到陳知白正背著一捆柴回來,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撿的。


    今日風雪已經停了,也難得的出了太陽。


    但日頭並不大,不過照在人身上,還是挺舒服的。


    “知白哥哥!”沈欽卿喊他。


    陳知白見沈欽卿起來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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