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不錯了。”錢牧接過碗就迫不及待地嚐了口麵前的雞脯肉,“真好吃,比起這個,我今天中午吃的簡直難以下咽。”“那就多吃點。”方謙業給錢牧夾了隻蝦,又道,“你這段時間在英國,有空的話也隨時可以來我這吃飯。”“真的嗎?”錢牧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有些悵然,“隻是有點可惜回國後就吃不到了,要是過年的時候也能吃一頓你做的飯而不是自己一個人煮速凍餃子吃就好了。”“你一個人?”“是啊,我爸媽前幾年因為車禍去世了,親戚朋友我又走動得少,這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錢牧話語間透著輕鬆,但還是難掩一抹澀意,“不過,我也差不多習慣了。”“真是抱歉,我不該問的。”錢牧淡然地笑了笑,道,“沒關係。”“……要不,我回國吧。”“你說什麽?”錢牧驚訝地放下碗,“你說你要回國?”“嗯。”方謙業輕舒了一口氣,拾起了一抹笑容,繼續說道,“我回國,咱倆有時還能做個伴,今年一起過年吧。”錢牧短暫的沉默後,喉嚨有些壓堵,隻是沉聲說了句,“好。”第六十四章 故人錢牧在這邊的課題交流結束了,兩人乘坐同一班飛機回了a市。隨後,方謙業在學校附近不遠的小區裏租了套房子,錢牧則住在學校給老師安排的單身公寓裏,兩人離得較近,不時也會相約一起出來見個麵聊聊天。“你工作的事怎麽樣了?”錢牧開著輛黑色小豐田,問副駕駛上坐著的方謙業。“嗯,有眉目了,是家上市證券公司,有意讓我去當客戶經理。”方謙業隱約又有些擔憂,道,“不過,我還沒什麽工作經驗。”“經驗是工作才能得來的,你不要擔心,先去試試。”錢牧頓了頓,打著轉向盤駛進了側方一個路口,又道,“客戶經理是最能積攢人脈的了,你想要在這行做下去,這倒是個不錯的職業入口。”“嗯,我知道。對了,你要帶我去的是什麽聚會啊?”“嗯?”錢牧有點疑惑,“我之前沒說嗎?”方謙業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沒說,你就說了今晚帶我來個聚會,還神秘兮兮的。”“哦,這樣啊。”錢牧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個金融圈的交流會,會有一些有意注資的老板和一些搞金融的人參加,我覺得你去認識一下也好,裏麵有我的同學,甚至還有我的學生。”方謙業回國已經有差不多一周了,自從他回國後,錢牧就會有意無意地讓他融入圈子,或者帶他在學校裏見一些老教授,或者讓他結交一些同輩人士,例如今晚的這個聚會。方謙業明白錢牧的用心,對他很是感激,卻也默契地嘴上不說,他笑著調侃道,“錢老師年紀輕輕,沒想到卻是桃李遍天下啊。”錢牧故作謙遜道,“哈哈哈,遍天下還談不上,那是我的目標。”錢牧是個有追求的人,在學生時代屬於風雲學子的那號人,雖然是大了方謙業三屆的學長,但是由於跳過級的關係卻是和他同年。等他當上了老師後,也是盡職和課研兩不誤,方謙業和他接觸得深了點,才知道這人每天都會忙碌到很晚,不知不覺間,他也被這樣進取的衝勁所感染,覺得自己如果不加把力簡直是愧對了大好人生。他生命中其實很少有正能量,秦晟是眼溫柔的漩渦,曾經讓他沉溺和享受,而現在,他隻想靠自己的肩膀,給自己撐起一片藍天。“錢老師學識高超,師德厚載,早晚會的。”錢牧聽了很受用,微微側過頭勾起嘴角,也不謙虛了,道,“那就承你吉言了。”前方是片璀璨燈樓,這個時候道路上有些擁堵,香車寶馬在旁側串流而過,方謙業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心下泛起一絲不安。“聚會,在哪裏?”他問道。“哦,就在前麵不遠的鴻業酒店,快到了。”“……”為什麽偏偏是那裏?“怎麽了?”方謙業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後,勉強笑了下,道,“沒怎麽。”錢牧特意帶他來的,如果因為他的一些早該放下的私人原因而退卻,就實在不應該了。“哦,那就好。”錢牧沒太在意,過了一會兒,將車停在了酒店門口。兩人下了車後,走過來一個門童來替他們泊車。就在門童剛接過錢牧的車鑰匙後,後方一陣急刹聲響起,一輛紫色賓利穩穩地停在了錢牧黑色豐田車的後方,車頭車尾挨得很緊,如果不是賓利優異的車性的話,估計就要撞上了。車停下後,駕駛座上立馬走下來一個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人,繞到正對著酒店大門的那邊後,拉開了後位的車門。那是一個一襲酒紅色晚禮服的漂亮小姐,踩著金色亮眼的細高跟,撩了一下大波浪卷的栗色長發,然後對站在一旁的門童說道,“先替我泊車。”門童左右看了看,有些遲疑。這個時候來的車輛多,人手有點不夠,這個車道後麵已經又停了輛車了。“這位小姐。”錢牧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走上前去,溫聲道,“是我們先來的。”那女人瞥了一眼錢牧的豐田車,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我覺得你現在可以把你的破車開回去了。”錢牧才三十不到,的確談不上多有錢,但是他也不太在意那些東西,一輛二十多萬的小車開了快四年了,從沒想過要換。他那些毫不在意她的刻薄話,臉上表情不變,“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受邀來這裏的,如果直接回去的話可能有失禮節。”一旁的方謙業也笑了,對錢牧道,“原來你帶我來的這個聚會其實是個車展啊?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來當車模的嗎?”“你!”女人頓時被氣到了,精致的美甲尖指著方謙業淡笑著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事實證明,即使是已經溫和多了的方謙業,嘴上不饒人的功夫也是絲毫沒退化。錢牧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多年來的禮節讓他無法對一個女士說重口,但是對於方謙業的話,也是覺得有點解氣和痛快。“方謙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