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久, 易風凡的作息習慣慢慢正常了起來,胖倒是沒胖回來,不過被喬霽養得皮光水滑,皮膚嫩得出水, 讓班上一幫被藥劑摧殘得哭爹喊娘的青年男女們大呼羨慕不已。以前在地球上大學的時候, 每到期末考試便很流行一句話——專業選得好, 每個期末都像在高考。他們這個藥劑比地球上選錯了專業的同學還淒慘一些, 因為不僅期末像高考, 平時和高三生的學習強度相比也不遑多讓, 而且學習壓力也頗大。最淒慘的是,藥劑師還特別看重感覺,很多時候藥劑失敗, 麵對一鍋過失敗的藥劑,操作者還找不到失敗的原因在哪裏,因為導致失誤的可能是一些特別細枝末節的東西。這天下午易風凡早早完成了孔蔭布置下的實驗作業,見還沒下課,便到藥劑實驗室外麵侍弄自己分到的實驗田。基礎藥劑有些藥劑材料需求量很大,對新鮮度的要求也很高,在外麵買實在太浪費星幣。藥劑係成立之初,上麵的領導看到經費去向,沉吟了一下,幹脆大筆一揮給藥劑係批了一大塊實驗田,讓學生自己種自己要用的常用藥劑材料去。首都第一學府家大業大,麵積大得不得了,批下來的這塊實驗田也大。藥劑係推行的是精細培養模式,招學生向來看質量不看數量,學生不算多,所以每人都能分到一大塊田,專門種自己需要的實驗材料。孔蔭照顧易風凡,他名下的實驗田比別人的還大三分之一左右,足夠易風凡折騰。易風凡動手能力很強,在地球上沒少去各地搜集釀酒材料,和農作物打交道的時候不少。他既有天分又有經驗,一塊實驗田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植物欣欣向榮,光是葉子都得比別人的葉子綠一些。學校給學生派試驗田也不完全是為了方便省錢,藥劑師的培養很看重綜合能力,實驗田能幫助學生提高動手能力。藥劑要發展,就得不斷創造出新配方,發現新材料,如果一個學生連基本的材料都不認識,這方麵自然難有什麽建樹。學校讓學生親自去種田,為的就是培養學生長遠發展的能力。不過能來學習藥劑的學生家裏大多非富即貴,不然在職業生涯初期難以負擔起高額的材料及儀器花費,有些學生家裏有錢,買材料對他們來說小事一樁,不怎麽樂意親自去種材料。有些學生則技能點沒點亮,種出來的材料永遠半死不活,根本不能用於實驗。首都第一學府曆史悠久,在這方麵抗議的學生積累起來頗為可觀,每年都有好幾個,大多都非富即貴不好得罪。學校無奈之下,隻好把藥材種植方麵的課程要求難度降低,隻要求學生種出藥材,不要求具體的種類和數目。易風凡倒挺喜歡學校這個決定,他的藥材實驗田裏除了種著藥材之外,還種著幾株香料,要吃的時候直接掐一把帶回家現用,別提多鮮嫩。易風凡給自己實驗田裏所有的藥材施肥澆水完畢,抬腕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下課,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到實驗樓的出口那邊等喬霽過來一起回家。臨走前易風凡看著滿畦青翠的藥材,忽然有些想吃烤雞。他剛掐了把香料,還沒來得及放保鮮盒中裝好,同班同學章汝婉便找了過來,遙遙站在田埂處怯怯地問:“凡哥,我的實驗好像出了問題,你能過來幫我看看嗎?”易風凡成績在班上數一數二,無論是期中考還是平時的測試,大多都以絕對優秀的成績高居年級第一的寶座。易風凡不僅是學霸,當老師當慣了,平時還挺樂意給班上的同學輔導兩把,基本不拒絕同學的求教,班上同學出問題了找他的頻率還遠遠高於找老師,畢竟找他不會挨罵。章汝婉算是比較羞澀的那類女孩,平時很少和易風凡說話,確切地來說很少和異性說話,一說話就容易臉紅。易風凡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猜測她應該實在找不到人幫忙才會來跑出來找他。就算再著急回家,江湖救急還是要的,易風凡迅速收好手中的香料,抬腿往實驗室那邊走去:“我去看看。”實驗室果然已經沒人了,夕陽的光斜照過來,晚風蕩起窗簾,在空氣中一下一下的劃著柔和的弧度,所有的實驗桌都收拾得整整齊齊,唯獨最靠左那一排倒數第三個還散亂著。章汝婉跟在易風凡後麵向他解釋基本情況,“今天製作的藥劑是e級青行解毒劑,配料和要求都按照老師說的來,我怕弄錯,還特地錄了視頻,可是一連做了三次都沒成功。”章汝婉說著眼圈有些紅,藥劑師除了製作跟精神力有關的藥劑之外,也會製作一些其他用途的藥劑。這些藥劑不涉及精神力,材料和製作步驟都比較固定,好一點差一點都能用,失敗率也低,相對來說較為簡單,他們這學期學的藥劑主要就是這些。易風凡看了眼那管草黃色的渾濁藥劑,一下就看出這要麽是溫度不對,要麽是青行放多了。青行的劑量是固定的,實驗室有配備稱量器可以稱,重量精確到毫克,應該不可能弄錯,問題多半出在溫度上。易風凡拿過大試管,打開瓶塞,輕輕用手扇出味道聞了聞,見章汝婉失敗的那兩管藥劑也在,順手拿過來一並聞了聞,發現果然是溫度的問題。章汝婉在一邊忐忑的看著,就怕易風凡說他也不知道原因在哪裏。“不是什麽大事,你在製作時調的溫度有點問題,加熱了十五秒嗎?”章汝婉點頭,“我掐著秒表算的,一秒都沒多。”“那你的火開得多大?注意到了嗎?”“就是大火,好像沒調到最大檔。”“應該是火大了,如果是大火,不用十五秒那麽久,十二十三秒就夠了。”易風凡說著見她實驗台上還有不少多餘的材料,順手拿過來開始演示。章汝婉隻見易風凡有條不紊地開始調配、萃取、加熱、靜置澄清,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說不出的優雅好看。不到五分鍾,一管青翠的半透明青行解毒劑便製作完成了。“你基礎不錯,這次失敗隻是沒注意到一些小細節,下次多留點心就好。”易風凡把試管遞給她的同時順便安慰了一句,“你要試試嗎?”“嗯,麻煩凡哥幫我看一下。”章汝婉挺不好意思地接過試管,她不是很有信心自己能一次做成功,所以托易風凡多留一會。同樣一管藥劑,同樣的步驟,易風凡做起來遊刃有餘,看著像藝術一樣令人賞心悅目,章汝婉則笨拙多了,磕磕絆絆,手忙腳亂地差點沒把桌上的儀器打翻。能考入首都第一學府的學生基礎都不算差,智商也絕對沒問題,不到十分鍾,章汝婉終於把藥劑做出來了,她握著青綠色的試管鬆了口氣,“凡哥,謝謝。”“都是同學,別客氣。”易風凡笑了笑,忽聞實驗室的門被敲了敲,兩人轉頭望去,隻見一個站姿略有些鬆垮的痞氣青年站在門口,麵色不太好看地看著屋內的兩人。“汝婉,你們在做什麽呢?下課了那麽久也不出來。”高大青年一開口就有些興師問罪的味道。章汝婉慌了神,快速的收起桌麵上的實驗器材,答道:“做實驗耽擱了,則成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施則成沒應話,目光一直往易風凡身上打轉,那目光說不出的陰冷奇。易風凡不適地微皺了下眉頭,對章汝婉說了聲,“我還有事,先離開了。”易風凡從施則成身邊經過時,不提防猛地被他拉住了手腕,“你是喬霽的未婚夫?”來者不善,施則成手像鐵箍一樣,掐得易風凡生疼,易風凡手腕掙了掙,眼風冷冷掃過去,“你要攻擊我?”易風凡眼尾有些微微上挑,這樣看人說不出地豔麗冷淡,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施則成看易風凡這開啟智能環架勢,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報警。他跟那麽多人打過交道,還從沒看見過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定定地對視兩秒,他手一鬆,盯著他要笑不笑地說道:“別激動,不過想認識一下而已。喬霽那麽不能給你安全感?”易風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你暗戀喬霽?”施則成一口老血險些沒噴出來,“你!”“不然你問我未婚夫幹什麽?”易風凡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哼一聲,直接邁步走了。施則成想抓住他,不過這裏是首都第一學府,易風凡又是喬大師的徒孫,施則成借個膽子都不敢亂來,要不然易風凡真報警,那樂子就大了。施則成陰著臉死死盯著易風凡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門後麵,施則成也沒敢再動手。易風凡在實驗樓外等了一會兒,喬霽就開著懸浮車過來了。車門在易風凡身前打開,易風凡坐到副駕駛上,看了喬霽一眼,笑道:“今天發生什麽事了嗎?”“和一個師兄切磋了一下,戰況膠著了挺久,拖了一點時間。”喬霽擼了一把他的頭發,“剛打完就趕過來了,沒來得及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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