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月老先是一愣,隨後笑嗬嗬道,“小軟兒你真是……不愧是狐狸。”略頓停頓了一下,非常歉然的說道,“這姻緣薄真的不能隨便給旁人看的。”聞言,白軟雙眼垂下,眼睫輕顫,有些許喪氣和不開心。一直未說話的褚珩,雙手作揖,道,“月老上仙,既然我家阿軟也是上仙,那邊不是旁的人,你給他看一眼應該沒事的吧。”月老,“……”似乎有那麽點道理。白軟跟著附和道,“對的對的,我家阿珩說的很對的。”月老視線轉向他,笑了笑,後轉向褚珩,說道,“雖是上仙,可上仙與上仙的位份也是有不同的,自開天地以來,這姻緣薄隻能我月老看。”白軟聽見這一句,立刻一張小臉帶了幾分不開心,坐到褚珩懷裏,將腦袋埋在他懷中,尾巴和耳朵全都聳拉下來,煩悶道,“阿珩,這老頭不給我們看。”月老,“……”前一刻還是月老爺爺,這一刻就成老頭了。唉。褚珩輕撫他的後背,安慰道,“這是規定,你想,若是每個人都能看那姻緣薄,可不就真的亂套了?”聽了這話,白軟耳朵稍稍動了動,尾巴輕輕搖了搖,抬起頭來,想了想,似乎是這麽個道理。“可若看不成姻緣薄就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有七世姻緣了。”其實褚珩也想知道的,但是既然有規定,總不能強仙所難,他定了定神,輕柔的笑道,“無礙。”白軟皺起眉頭,哼唧一聲,偏頭看向月老,後又哼唧一聲。“月老上仙,你說這姻緣薄不能看,那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們呢?”褚珩試探性的問。月老皺眉,略作思索,道,“想知道你們倆有沒有七世姻緣?”白軟目光期待的看著他,搖了搖那毛茸茸的大尾巴,“阿軟非常想知道,月老爺爺你就告訴阿軟吧。”月老淡淡笑了一笑,伸手指了指他們倆的腳邊,立時他們倆的腳上出現了一根紅繩,讓兩人的腳彼此係在一起。白軟低下頭,瞪大了眼睛,隨後仰頭看褚珩,滿是愉悅道,“阿珩,我們的姻緣線是係在一起的。”褚珩點了點頭,臉上也帶著笑意,隻是他們倆現如今在一起,自然這姻緣線是係在一起的,那下一世,再下一世以及後來呢……褚珩心中思索著,卻也沒說話,他雖然非常想知道,可卻又有幾分害怕,若是下一世和白軟……褚珩心頭一陣恍惚,他險些忘了,他可是答應白軟的父親要在白軟遭受天劫時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且是要永遠的結束……想到此,忍不住心頭發澀,將坐在他腿上的白軟摟緊了些。白軟渾然不知他心裏的情緒,彎腰細細瞧了瞧那紅繩,後抬頭看向月老,道,“月老爺爺,徐世風爺爺告訴阿軟,說你手上那紅線也可以係在手上的,手腳都係上,那阿珩便永遠都是阿軟的了。”月老笑道,“小軟兒說的是,可這永遠,是不對的,隻能說,你們倆彼此抓的更緊了些。”“那你能給阿軟一根嗎?”白軟問道。“自然是能的。”月老說著抽了根紅繩,遞給白軟。白軟歡歡喜喜的拿過來,後拉過褚珩的手,認認真真的給他係在手腕上,又讓褚珩給他係在手腕上。月老要笑不笑的看著他們倆,等那紅繩係好了,他手一點化,那紅繩便不見了。“是要將這繩隱起來的,若不然整天手上腳上晃根繩子,算什麽。”他說著指了指他們倆手上那根姻緣線道,“這姻緣線你們倆可給我牽好了,日後……”說到此,略微挑了下眉,意味深長道,“總之,可別給弄丟了。”白軟與褚珩十指相扣,他晃了晃他們倆的手,可愛的一笑,“丟不了。”褚珩心間有了一絲疑問,卻也沒往深了想,隻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和腳上消失不見的紅繩。他的肉眼似乎是看不見這繩,除非月老將它們顯現出來。月老捋著胡須笑了一聲,“你自然是看不到的,因你是肉眼凡胎,不過,別著急,說不定哪天就能看到了。”褚珩心裏那點隱約冒出來的疑問又添了幾分,微愣愣的看著月老,道,“謝謝月老上仙。”月老哈哈一笑,又捋了捋胡須。“你都給我們姻緣線了,那你還沒告訴阿軟,我和阿珩是不是有七世姻緣呢。”白軟說。月老微頓,捋著胡須搖搖頭,“這也是不能隨便透漏的,即便是當事人也不行。”聞言,白軟一張臉徹底垮了,當下就想給這老頭幾個狐狸爪子吃吃,可又想自己沒理,他家阿珩教過他,做人是要講理的。月老笑道,“小軟兒莫生氣,”一麵說著一麵指著他們倆手間那根姻緣線,“雖不能告知,但我老人家給你們的這根線可是個寶貝。”白軟低頭瞧了瞧,撇嘴道,“可阿軟還是想知道我和我家娘子是不是有七世姻緣。”褚珩也看了看手間,後抬眼看向月老,有些想詢問,但想起日後是要入了塵土消失不見的人,問了也怕是多問,在心裏安暗歎口氣,心頭不由得湧出些許感傷來。“小軟兒的娘子。”月老忽然喚他。褚珩一愣之下,便是應了,看著他道,“不知月老上仙有何事?”月老笑道,“有些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或許曆經天劫洗淨三生塵埃,獲得新生,也未嚐不是一種出路。”褚珩麵上一驚,定定的看著他,聯想起白軟父親的話,便不由自主的問道,“上仙的意思可是……”月老打斷他,“我可沒說什麽,誒,我老人家記憶不太好,不知方才說了什麽了。”褚珩給他打斷的心裏有起了迷茫。白軟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拉著褚珩起來,道,“阿珩,我們走,不跟這老頭說話了。”說著衝月老哼一聲,氣鼓鼓道,“壞!”說完拉著褚珩氣呼呼的走了。月老笑眯眯的搖了搖頭,轉眼也不見了。回了王府的白軟氣悶的抹淚,想到去天上一趟,卻什麽都沒問著,真是好不心煩。褚珩忍不住伸手抱他入懷,柔聲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