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軟生來便是一隻狐妖,有長長久久的生命,若是不入紅塵,潛心修煉,即可得道成仙。可偏偏為了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凡人,放棄修煉,一心要做人。是該為得此癡情小妖而歡喜?還是想到他放棄修為成人而可惜?褚珩不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想要和白軟永遠在一起。但妖變人,豈會輕易就能?若是要付出什麽代價,他斷斷然是不忍白軟做出什麽犧牲的。白軟不知他的愁緒,隻要想到自個能變成人,就整張小臉笑眯眯的,在褚珩腿間搖頭晃腦的哼起小曲來。褚珩給他唱的一愣,繼而蹙眉,這種淫詞浪調從白軟口裏唱出來,聽著有些別扭,可對上他那純良的小眼神,褚珩就知這小笨妖不知道這詞裏的意思。“阿珩,好聽嗎?這是阿軟在雞院新學的哦。”白軟聲音甜絲絲。“……”褚珩低咳一聲,“我還是覺得你以前那些歌好聽。”白軟一聽,圓眼瞪了瞪,眉頭微蹙,“阿珩不喜歡嗎?可明明那裏的小娘子都喜歡的呀。”褚珩暗自歎氣,覺得他是該給白軟一些比較“正規”的東西了。白軟圓乎乎的眼睛盯著褚珩,眼裏全是個不解和求知。褚珩親他眼睛一口,“等回到府,我給你拿些書籍之類的讓你來學,如何?”白軟點頭,期待似得,“好。”想了想,補充道,“要學如何更像一個人。”褚珩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已經很像人了,不需要學,我給你拿的是一些故事書籍,又能看故事,又能學東西,還能助你認識些個字。”白軟一聽,雙目露出亮光來,憧憬道,“這麽好?”說著手抓住褚珩胳膊晃著道,“阿珩,那我們快回王府。”褚珩惡趣味的給他在頭頂紮了個小辮子,道,“今日晚了,明日再回去。”白軟昂著小臉,“阿軟第一個要學的是小娘子和相公的事情。”褚珩撥弄他頭頂那一撮小辮子,“好。”視線轉向他,“其實我覺得你現在很好,不需要學什麽了。”白軟哼唧,“阿軟要學。”褚珩給他的認真小模樣弄得一笑,又撥弄了幾下他頭頂那撮小呆辮,忍俊不禁起來。白軟圓眼溜溜,跟著傻乎乎笑起來。——京都,皇城裏。褚鐸看著這燒的麵目全非的宴瓊殿,想起當日那鋪天而灌的大水,想著那狐妖將褚珩救走,心中竟莫名有一絲慶幸。心思轉了轉,如此看來,那狐妖是褚珩的人?這麽說,褚珩派了個妖來自個身邊?褚鐸冷冷一笑,果然,那人向來不會讓自個失望。他雙拳緊握,心間又帶上了不甘心,頭一次在默默問自個,難道處處都不如褚珩嗎?冷哼一聲,褚鐸滿目鮮紅,磨了磨牙,轉身去了城牆上,站在那裏,望著這院牆深深的皇城,褚鐸心中卻沒有半點兒滿足。黎明到來時這最後一絲黑暗,遮住他陰鬱的目光,這皇宮上下沒人敢對他有一絲不敬,這份恭敬裏全是實打實的害怕。故而,做皇帝這麽久,除了貼身太監,就沒有一人肯跟他親近一些。褚鐸覺得周遭的東西全都是冷冰冰的,連同他自個。天邊魚肚白,很快,太陽從雲層裏跳出來,陽光照在身上,不多時有了暖意,他朝太陽伸手,想觸摸這份溫暖,卻怎麽也夠不到。“皇上,該上早朝了。”太監孫矩提醒道。褚珩收回手,理了下黃袍,轉身朝大殿走去。下了早朝,褚鐸去給太後請了安,一起用過膳食,隨後便回了書房開始忙著批閱奏折。這次火災,群臣皆認為是意外,因褚鐸也被困其中,故而沒人敢往陰謀了想。隻是褚鐸能脫身,倒是讓全皇城上下訝異不淺,又傳出什麽真龍天子,有上天庇佑之說,更是將這事弄得神乎邪乎,自然褚鐸的威嚴更甚。白城聽著這些閑言碎語,隻嘲弄一笑,他去了褚鐸寢宮拿赤狐劍。卻見褚鐸在院子裏喂雞,一把一把小米灑在小雞麵前,倒是認真。“多吃點,你們最近長大好多,再吃胖點。”他喃喃道。白城現了身,嘲道,“等它們胖了,是要殺了嗎?”褚鐸目光望去,神色肅然,“靖王又派你來做什麽?”白城聞言,眉頭微蹙,不知他這話是從何說起。還未等他理出頭緒來,就聽褚鐸輕哼一聲,“朕派去兩個細作,似乎都已經沒什麽用了,不曾想,靖王居然也派個細作來朕身邊。”“……嗬。”白城了然,嘴角輕扯,帶著一絲蔑笑,“我白城不是靖王派來的。”褚鐸全然不信,視線轉回那些小雞身上,繼續喂自個的雞。白城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身進了殿內,不多時,拿著那把九尾赤狐劍,道,“劍,我拿走了。”聞言,褚鐸目光遽然變冷,神色間頗為不悅,“那是朕的劍!”白城充耳不聞,握著此劍,他指尖微顫,這是父親之骨所鑄,父親一身浩然正氣,他骨所鑄之劍,豈能佩戴與褚鐸這等陰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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