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七點了點頭,道:“我們也該走了,替我向楚梔道別。”楚清挑眉道:“哥哥他一定會說,又不是永別,道什麽別。”沈澤笑出了聲,隻覺這一番話太符合楚梔的風格了。同七也是淡笑。楚清搖了搖頭,道:“道別的話就不用說了,七公子要的東西過兩天我會讓念兒給你送過去的。”同七點了點頭,頷首道:“那我們就先走了。”同家書房短短的兩天,老者似乎老了十歲。他撫摸著大拇指上戴著的板指,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不知過了多久,老者總算回神,他看了看香爐中冒出的嫋嫋雲煙,對著身旁站立的人道:“白藥到了麽?”白煙聞言閉上眼睛,過了兩三秒後睜開道:“白藥到了,隻不過少爺他似乎還在妖界,並沒有回那家棺材鋪。”老者苦笑一聲,道:“白煙啊,你說白藥能勸住七兒麽?”白煙稍一遲疑,然後道:“恕屬下直言,白藥他恐怕不能勸住少爺。少爺他也並不是能被勸住的人。”老者依舊苦笑:“也對,七兒這性子,和君兒像啊。”白煙努力回想同君這個人,可惜在他的腦海裏對於這個人的記憶寥寥無幾。在白煙的記憶中,同君是個十分溫吞的男子,總給人一種唯唯諾諾的感覺。他對於術法的天賦實在不高,可對這玩意稱的上是癡迷,整日都在不停地研究。然而就算是有人侮辱了同君醉心的術法,他也不會生氣,永遠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這個人的一生中似乎隻反抗過一次,也就是那一次的反抗,要了他的命。而同七不同,同七是個做事果斷,很有主見的人。他決定了的事,一般沒有什麽人可以改變。與同君對術法沒有天賦恰恰相反,同七的天賦極高,幼年的時候就可以輕鬆的使用陰陽鬼鏡,可惜同七似是對術法毫無興趣。白煙實在不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麽相似之處。老者再一次陷入了回憶,他的眼角有著隱隱約約的淚光。白煙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陪在老者身邊。最終,老者長歎一聲,似是追憶,又似是後悔:“我愧對君兒,那孩子苦啊。這麽大的一個家,卻讓他一個人麵對那些,我對不起他啊!那個孩子一直那麽努力,隻是天賦差了點罷了,並沒有什麽,並沒有什麽啊!”白煙不知說什麽好,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陪同著老者,老者老了,越來越渴慕親情,對於以前做過的事又充滿了悔意,可這樣直接的說出來還是白煙第一次見到,他並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老者。老者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白煙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後和著水讓老者吞下,這一係列動作熟練異常,可見老者咳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白煙暗歎,複而又微笑著對老者道:“老爺,您要不要,去看看少爺?”老者一愣,似乎沒料到白煙會這樣說,過了會他輕聲道:“去看七兒?他……會不會不想見我?他一定不想見我的,我害他從小沒有父親,又瞞了他那麽多年。他……定是恨我的吧?”白煙笑道:“老爺怎麽這麽說?誰不知道少爺孝順,又自小長在您身邊,對您這個爺爺尊敬異常,他怎麽會恨您?”老者聽了白煙的話後,手又撫摸著板指,沉思過後他露出了一絲微笑:“我的七兒……”棺材鋪沈澤同七從妖界回來的時候時間已接近中午,沈大少異常亢奮的神經在回到自己的地盤後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剛進屋子就哈欠連連,身體沒骨頭一般的倒在了同七的床上。同七從裏麵關好了棺材鋪的門後就回到了臥室,看到沈澤衣服沒脫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後也不惱,隻是皺著眉頭說了句“去洗澡。”沈澤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他可憐巴巴的看著同七,道:“困……”同七看了沈澤三秒,歎道:“晚上估計有人要來,洗了澡再睡,要不然客人來了你一副髒兮兮的樣子怎麽辦?”沈澤耍無賴道:“等人來了再洗麽,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有人要來?”同七皺著眉頭看著沈澤,不說話。沈澤早已不怕同七了,同七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還心安理得的閉上了眼睛。同七越發無奈,隻得退步道:“那你總得把衣服換了再睡吧?”沈澤哀求道:“我就躺一會,換衣服還是要洗澡,麻煩。”同七看了沈澤良久,最終隻能皺著眉頭走出了臥室。沈澤嘴上說躺一會,可這一覺睡醒來天已經黑了。更悲催的是,由於沈大少沒有聽從同老板的建議,這一覺睡起來沈澤是腰酸腿疼脖子難受,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裝死。同七進來的時候沈澤正睜著眼睛發呆。同七走過前去,沈澤抱怨道:“渾身都不舒服。”同七並沒有安慰沈澤,他帶著某種同情的眼光道:“我爺爺等會可能會來。”沈澤一下子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大叫道:“什麽!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怎麽辦怎麽辦?爺爺他什麽時候來?該死,我都沒有準備!”同七聳肩,道:“我早就說了有客人要來,你自己要睡覺的……”沈澤懊惱的揉著腦袋:“爺爺算是客人麽!哎呦哎呦,怎麽辦!”同七無辜道:“是客人告訴我爺爺要來的。”沈澤瞪了眼同七,然後飛速拿了套嶄新的衣服奔進浴室。好在沈澤醒的及時,洗澡速度又快,當他收拾的一表人才的從浴室裏出來後,同七的爺爺還沒到。提心吊膽的沈澤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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