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說:“在我的身邊長期潛伏著一位一言難盡的同誌,她的主要任務是偵察監視和情報傳遞,偶爾秘密抓捕。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的朋友讓皮埃爾已經被這位同誌雷厲風行地策反吸收,即將誤入歧途,萬劫不複。” 趙忱之反應了好大一會兒,才問:“是老讓與露西郝之間發生了些什麽嗎?” 吳越豎起大拇指:“趙老總果然冰雪聰明,說穿了這兩個人還是你撮合的,總之他們要結婚。” 趙忱之失笑,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撮合的?” “對啊。”吳越挑著碗裏的炒雞蛋吃,“沒有你,哪有老讓;沒有你把鐵青花扶上馬,哪有郝江南到西餅房輪崗一說。現在好了,他倆王八綠豆對上眼了,你就等著自食苦果吧。” 趙忱之笑道:“我不覺得有什麽苦果,讓皮埃爾也算是心靈美靠得住,露西郝就算從事過什麽秘密抓捕,好歹她很有趣。” 吳越撇嘴。 趙忱之問:“你呢?考慮好了沒有?” 吳越顧左右而言他。 趙忱之說:“別打岔,我這已經是最後通牒。” 吳越說:“我小時候看《紅岩》,就學會了一件事:生殺榮辱,抵死不認,反正也等不到勝利大會師。” 趙忱之問:“《紅岩》是什麽?” 吳越說:“用來對付你和郝江南的。” 趙忱之一臉茫然。 又過了片刻,他緩緩道:“哎呀,那算了,你給我搬出去吧。” 吳越指著自己的鼻子:“咦?你又趕我走?” 趙忱之半真半假地說:“我小時候看兵書,也學了一句話:無計之計,隻有一避。我對付不了你,就避避你吧,免得鬧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你反過來嫌我不夠矜持。” 吳越頓時急了:“哎趙先生,我可沒地方去啊。馬克住在酒店宿舍大通鋪上,郝江北家有女特務,孫江東又淪陷在火坑裏了!” 趙忱之聳肩。 “趙總,坐下來商量嘛~”吳越央求,“你不是真的想趕我走吧?” 趙忱之收拾吃剩的盤子和碗筷,異樣地看了他一眼:“可以啊,就看你的表現了。” “什麽表現?” 趙忱之意味深長地說:“追求我。” “哈?” “追得我舒暢快活了,就讓你繼續留住。” 吳越問:“那我、我要是不追呢?” “再扣你半年工資,反正你現在還歸我管。”趙忱之仰頭說完,把碗筷往水槽裏一扔,上樓洗澡睡覺去了。第二十六章 電影 吳越陷入了焦慮狀態,第二天上早班守著揉麵機器的時候長籲短歎,一臉哭喪。 馬克問:“你怎麽了?” 吳越問:“勞動監察部門的投訴電話是多少?” “你要幹嘛?” “我要舉報一個人。”吳越說。 馬克愣了片刻,說:“你和趙總婚都結了,幹嘛老鐵了心和基層部門過不去?上次是民政,這次是勞動監察,改天讓街道社區到你們家設立一個辦公點,什麽計生養老工傷房產過戶孩子上戶口都能辦,省得你們來回跑。” 吳越鬱悶地說:“沒有結婚。” “沒結婚也不該鬧。”馬克語重心長,“我鄧大鵬十八歲那年打群架被拘留七天,出來後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從此後就懂得敬畏生命,珍惜生活!” 吳越說:“別往臉上貼金了,你是受傷在醫院住了七天,而且傷的還是臀部,逃跑時左邊屁股被人家砍了一刀。” 老讓把腦袋湊過來問:“閑□□聊?” 馬克趕緊閃開了。 老讓靠近吳越,特別鄭重地從工作衫裏掏出了一枚吊墜,墜子打開,裏麵鑲著郝江南的大頭貼。 “……”吳越說。 老讓懷春地笑了:“愛情既甜蜜,又痛苦。” 吳越要走,老讓不同意,拉著他呻吟,說愛情是哽喉的苦味,是吃不到嘴的蜜糖…… 吳越說你找別人酸去,老讓說我不要,老子就要讓你看看真正飛蛾撲火的愛情是什麽卵樣。 吳越說你現在是為愛所困,等幾天真跟郝江南成了,就可以積累提煉寫“獄中八條”了。 讓皮埃爾問:“獄中八條是什麽東西?” 吳越拍了拍他的手背說:“是最後的囑托。” 老讓沒明白,吳越又問:“你怎麽追求郝江南的,有什麽經驗可供推廣嗎?” 老讓說:“我寫詩。” 吳越於是在工作告一段落後,洗手出門,找到郝江南,讓她把讓皮埃爾寫的酸詩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