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吳越為難地皺起了眉頭:“我把那塊加百利表還你,至於戒指,也不能收。” “百達翡麗。”趙忱之望著車前方糾正,“那手表你留著吧。我覺得電子表挺好用的,不但有時間、溫度顯示,能記步數,還有鬧鍾,每天早上‘滴滴滴滴’準時把我叫醒。” 吳越說:“我現在真有點兒恨你。” “為什麽?” 吳越仰麵靠在椅背上,以左手腕遮眼,手中捏著那隻顏色曖昧的天鵝絨首飾盒,好半天才說:“……因為你的矜持都轉移到我身上了。”第二十一章 紐扣 “什麽矜持?”趙忱之顯然有些困惑。 吳越突然坐直,那隻手狡兔一般在他眼前掠過,首飾盒已經被塞進了趙忱之的襯衫領口。 此時中秋剛過,白天氣溫最高時在二十多度,趙忱之也沒有在襯衫裏穿背心或t恤的習慣,首飾盒順暢滑落到他的安全帶上方,卡在那邊不上不下。 “嘖!”他伸手去摸盒子。 吳越極為敏捷地爬到車後座去了。趙忱之的車雖然車內空間相對寬敞,但他原先以為隻有小孩子才能不受阻礙地爬來爬去,想不到身邊人居然也有這縮骨奇術。 吳越爬到後座是為了避免尷尬,然而兩人互不搭理卻更尷尬了。微妙的氣氛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真想不通孫江東和歐陽在車裏為什麽會搞起名堂,他現在隻想逃出去喘口氣。 趙忱之說:“你臉紅了。” 吳越罵道:“你哪看得見我的臉?開你的車吧!” “太矜持也不好。”趙忱之說。 吳越說:“我和你不一樣,我他媽是有絲分裂出來的!” 趙忱之說:“哦。” “‘哦’是什麽意思?” 趙忱之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別扭地在衣服裏摸戒指:“‘哦’的意思就是,回家我要親眼看看你怎麽分裂。” 抵達車庫,趙忱之把吳越拉下車,吳越叫道:“我不回你家,我要陪兔子!” 兔子的小屋就在車庫裏,該犬正被拴著,百無聊賴,十分歡迎吳越,露出渴望之神情。趙忱之把狗鏈解開,命令兔子到主屋去。兔子甩著涎水撒腿就跑,嘭地一聲撞在大門上,但並未受挫,似乎永遠愉悅地蹲在一旁。 趙忱之對吳越說:“你回家去陪兔子總行了吧?” 吳越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趙忱之冷笑:“沒有啊。” “那你怎麽不依不饒的?” 趙忱之單手叉著吳越的後脖頸往屋裏走,另一隻手上捏著首飾盒,他的步幅很大,走得很快,吳越幾乎被他推倒。 “你就是生氣了!” “沒有啊。” “錯不完全在我!” “我沒生氣。” 趙忱之打開門,兔子呼啦躥進去,直奔客廳的角落,那裏養著一缸魚,兔子喜歡癡迷地盯著它們看。 吳越則被推倒在沙發上。 “來吧,你分裂吧。”趙忱之建議。 吳越剛想爬起,趙忱之又把他摁倒了,而且大半個身體都壓了上來:“來分裂啊。” “我他媽不分!” 趙忱之突然把手伸進了他單薄的衣服,問:“這裏會分嗎?” 吳越的發根倒豎,仿佛電流從他的皮膚表層躥過,從頭到尾地僵硬了,他顫顫地問:“你知道你在摸哪兒嗎?” 趙忱之說:“知道啊。” “知道你還摸?!” “你分裂給我看啊。”趙忱之邊摸邊問,“你這裏會分嗎?這裏呢?這裏呢?也能分嗎?” 吳越奮力推拒,兩個人在沙發上扭打了起來,吳越叫道:“兔子救我!!” 兔子可能聽見了,又可能沒聽見,依舊迷戀地盯著那缸魚。 吳越說:“趙總趙總!難得休假,你就好好打一天遊戲養精蓄銳不行嗎?!” 趙忱之突然掀了他的上衣,崩落了兩粒襯衫扣子。那兩粒扣子輕聲落在地板上又滾遠,一粒滾在茶幾底下,一粒滾向電視櫃。 吳越壓低聲線道:“趙忱之,睡覺可以,不要來硬的,這樣不文明!” 趙忱之頓時冷靜了一些,好似沸水離開了熱源。 吳越從不連名帶姓地稱呼他,當麵要麽喊他“趙總”,要麽調侃似的叫“忱爺”,或者幹脆什麽都不喊,而用“喂”,或者“嗯……那個”引起他的注意。 他察覺到了吳越憤怒和害怕。 他把手從對方赤裸的肩膀上拿開,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