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本來都閉上眼睛開始養神,聞言睜眼問:“什麽意思?” “你怎麽不來親我啊?我還在等你主動,等了半天,雀躍的心都不躍了。” 陸一聽了就開始樂:“我勇氣值用完了,今天就不親了。” “這是能隨便放棄的嗎?你再堅持堅持。”李非瑉厚顏無恥地說,“雖然我本人冰清玉潔,但你親我我是不會抵抗的。” 陸一笑得不行:“你嘴炮這麽厲害,你怎麽不主動?” “我害羞。”李非瑉非常坦然地說,“十分害羞。我在這張床上幻想著你做過不少事,今天你又睡我旁邊,我旖旎的心思全是不可描述,我都不敢說。倒是你,今天一來就對我這樣那樣。” 陸一也不好意思了:“不可描述就別描述了。” 李非瑉看見陸一耳朵泛紅,又開始得寸進尺,壓著陸一上半身,笑出整齊的一排牙:“你自己說,你是不是特別不純潔?” 陸一老老實實道:“我有罪,我不純潔。” 李非瑉湊近一點:“那你以後還對我這樣那樣嗎?” 陸一十分慚愧地說:“我懺悔,我再也不了。” 李非瑉:“…” 陸一聽見李非瑉十分頹廢地說:“你怎麽不按套路來?你的倔強呢?” 陸一哈哈笑:“我不倔強,我這個人特別尊重你,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還未成年,應該談點陽光正麵的戀愛,好好學習,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李非瑉泄氣地把頭擱到陸一肩上:“氣死我了,誰要跟你一起做對社會有用的人,我隻想這樣那樣。” 陸一憋著笑問:“哪樣啊?” 李非瑉親親陸一額頭,又老老實實睡回去:“我心裏不可描述的那樣。” 陸一抱住李非瑉,打個哈欠:“傻逼。”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李非瑉是被手機振動醒的。怕吵著陸一,他衣服也沒來得及披,拎著手機跑到客廳,給擔心他的小姨回了電話。 “我今天就不去你家住了,太困了,我在我家睡。嗯嗯,好的,沒事,我這麽大人了。” 窗外漆黑一片,李非瑉才發現已經晚上九點多。奧利奧的確是遛不成了。 李非瑉正要回去接著睡,看到陸一的白色運動鞋還擺在門口,扯起一件沙發上的薄外套罩著,便拎著鞋去了衛生間。 這位少爺從來是被他媽照顧地無微不至,除了掐兩根小蔥,根本沒幹過活。今天卻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抽出鞋帶,倒上洗衣液認認真真搓了好幾遍,又從旮旯裏摸出刷子,沾著水,輕輕地刷著髒泥點。他連水龍頭都開著最小檔,好像水流的聲音能穿過幾堵牆吵醒倒時差的人似的。 衛生間裏十分冷,李非瑉蹲了一會,凍得牙關打顫。他把刷好的鞋放到臥室空調暖風能吹到的地方,心裏有點小甜蜜——陸一明天看見大概也是高興的吧。 在外邊待太久了,李非瑉衣服冰涼,手腳更是跟冰坨子一樣,他不敢貿然爬上床,隻蹲在床邊看著陸一。陸一睡得真沉,睡著的時候一臉苦大仇深。他有一點想親過去,又很不好意思,覺得這樣太騷包。回憶今天開門受到的驚喜,李非瑉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他把冰涼的手放到肚子上,用自己的身體焐熱,感覺自己身子在回暖,才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一角躺回去——冰涼的下半身往陸一的反方向伸著,稍微捂熱的手輕輕攏住陸一的,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陸一不知道自己經曆著這樣無聲的溫柔,更錯失一向粗枝大葉的李狗體貼的一麵,隻覺得醒來的時候呼吸不暢,被李狗按在懷裏,差點憋不過氣。 “醒醒,不早了,昨天沒吃晚飯就睡了,我都餓得沒力氣。”陸一掙脫懷抱,伸著懶腰。 李非瑉迷迷糊糊地:“不想起,我腦仁疼。” “疼個屁。”陸一撈起被子上的衣服,“趕緊洗漱,出去看看有什麽早飯。” 李非瑉胳膊壓著自己額頭,十分難受地說:“我真的頭疼。” 陸一連忙把手伸過去,摸不出個所以然,有點緊張地問:“你家溫度計在哪?總不至於發燒了吧。” “在那個抽屜裏。”李非瑉虛虛一指,“你衣服都穿完再拿,別凍著,我不急在這一時。” “放屁!”陸一飛快地找出溫度計,拿紙巾擦了擦,遞過去,塞進李非瑉嘴裏,這才趕緊穿上褲子。 李非瑉覺得腦子裏有鍋水,咕嘟咕嘟的,三叉神經坐骨神經所有神經都在抗議,鼻腔裏呼出的氣都是熱的。 “37.8度,低燒。”陸一著急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怎麽會發燒的?你晚上做賊出去裸奔凍著了?” 李非瑉擠出一個笑臉,故作輕鬆道:“發個燒嘛,不是很常見?吃點藥就好了,你幫我倒杯水,我吃完再睡會。” 陸一打開房門去客廳找感冒藥,奧利奧鑽著門縫溜進來,一下子坐到李非瑉臉上。李非瑉差點給悶死,伸手把奧利奧趕走,哀嚎說:“你這是學李世民兵變弑兄嗎?” 陸一急匆匆進來,一目十行地看看包裝盒上的針對症狀,摳出幾顆藥:“你先吃,我出去買點早飯回來。” 李非瑉一口水全咽下去了:“不值一提的小感冒,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別喪著臉。” 陸一手忙腳亂之中忽然看到自己昨天的髒鞋被刷得幹幹淨淨擺在椅子上,鞋帶掛在椅背上,一點泥汙都沒有,覺得有人在他心上擠了一顆青檸檬,又軟又酸。有很多人給他刷過鞋,小時候蘇潔刷過,後來家政阿姨刷過,再後來除了他特別喜歡的鞋,一般的鞋髒了也就扔了,認認真真地刷一刷?他想都不會想。以前那些刷幹淨的鞋會把鞋帶也穿好,放在鞋架上,但好像沒有一雙能跟眼前鞋帶都沒穿進去的比。 陸一心想,你最好不是因為半夜刷鞋感冒的…要不然…要不然我得被你氣死,你怎麽能這麽…這麽傻逼? 他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費時間穿好鞋帶,將就著穿上了李非瑉的一雙鞋,出門找粥鋪了。 陸俊的電話打過來,避重就輕地問:“你回國了?在哪?怎麽不告訴我?” 陸一手上拎著滾燙的打包盒,鼻尖被風吹得有些紅,他看著路口不太多的行人,坦然而堅定地說:“哦,回來了,在我男朋友家。”第44章 李非瑉前天晚上睡相不佳,本來就有些暈乎,加上昨天半夜蹲在陰濕的衛生間刷了半天鞋,徹頭徹尾地凍結實了,發點低燒再尋常不過。 陸一把糯米粥端到他床頭櫃上,他無精打采地自己吃掉了小半碗,實在沒有胃口。 “吃不下就算了,你什麽時候餓了再喊我,我幫你熱熱。”陸一抽了兩張紙給李非瑉擦嘴。 李非瑉思考了一下,啞著嗓子說:“你要是使出美人計,我也是願意再多吃一點的。” “我不願意。”陸一粗暴地把被子攏到李非瑉下巴那,恨不得把四周釘死在床沿,以免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