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您算得比她準,是真的嗎?我還指望看見你們鬥法呢。” “假的,我哪會算?我隻會弄油餅。”大爺笑著問。 “不了,實在吃不下。”李非瑉擦擦嘴,問陸一:“咱們進去?要不要買支香?” 香鋪裏種類繁多,求健康的求學業的求事業的求財運的,想得到的都有,雖然李非瑉覺得除了包裝上的字不一樣,用料並沒有差別。 “每天這麽多人來求,菩薩聽的見嗎?”李非瑉看見陸一除了求健康的又拿了兩支保佑感情的香,笑著說:“喲,這是給誰求啊?” “我們倆。”陸一麵無表情遞過去一支,有點惱怒地說:“點不點?” 他們倆不是常常禮佛的人,規矩都是跟著旁邊虔誠的香客有樣學樣,跪到蒲團上的時候,陸一壓抑著內心的不安,默念道:“隻希望什麽都好,賢賢健健康康,我跟這個傻逼不要離別。”他說不出漂亮話,隻能重複最誠懇的期待。 起身後陸一看到李非瑉饒有興趣地打量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問:“盯著我幹嘛?” “你求了什麽?” “求賢賢健康。”陸一麵不改色地反問,“你呢?” “跟你一樣啊。”李非瑉跳到台階下,院子裏有個香爐鼎,一些香客正往裏麵拋硬幣,想沾點好運。一時間,硬幣落地的叮當聲不絕。李非瑉從褲兜裏掏出剛剛買油餅找的零錢,笑著說:“我們也來投一個?” 陸一看見李非瑉倒退一小步,眯著眼睛,把硬幣對準香鼎口,忽然說:“你默念願望的時候別說我們倆的事…” “為什麽?” “我怕你手殘投不準。”陸一看見旁邊一個姐姐扔了七八次,隻聽見硬幣碰到香鼎,卻死活進不了那小洞。萬一投不準…許的願不靈怎麽辦… 李非瑉收斂表情,更加認真地瞄準。一個幹脆利落地抬手投擲,硬幣應聲跳到青銅洞口的邊緣,原地旋了一個小圈,掉落進去了。 旁邊的姐姐十分羨慕地鼓掌。 李非瑉小得意地衝陸一拋了個媚眼。陸一看不慣他瞎嘚瑟的樣兒,伸手給了個爆栗。兩個人在寺廟裏閑逛了一會,決定出去找家店吃中飯。 “咱們下午幹嘛?”李非瑉點了幾個家常菜,“放寒假可真無聊,好想搞事情。” “開黑去嗎?”陸一問。 “嘖,開黑那是我們在一起之前幹的事,現在咱們身份關係不一樣了,得幹點別的。” “比如?” “開房?”李非瑉賤賤地笑,看見陸一的拳頭快到眼前,連忙說:“我開個玩笑!” 陸一被氣笑了,正好幾盤小炒端上來,兩個人不再互懟,聊起某遊戲新出的英雄。少年人總是對未來充滿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樂觀,是一塊不懼千錘百煉的紅鐵,總覺得日子很長,沒什麽大不了的。有的紅鐵逐漸百煉成鋼,有的變成火星,就這麽沒了。 李非瑉和陸一邊吃邊聊,不經意吃了兩小時,出門的時候發現不知何時下起小雨,天空陰雲密布,風倒沒那麽刺骨。 “早上還有太陽,冬天怎麽天氣也這麽多變?”李非瑉驚訝道。 “你帶傘沒?” “沒。” 這寺廟在靠郊區的地方,周圍便利店並不發達,小飯館老板熱心地送了把舊雨傘。兩個人撐著一角繃不住的破傘,緊緊靠在一起往站台走。工作日的下午,站台人並不多,路上也沒什麽車。李非瑉舉著傘把,說:“咱們一塊撐傘唄?” “外麵風冷死了。”陸一不肯把手從兜裏拿出來,笑著說,“你就舍己為人吧。” “我特麽也嫌冷啊。”李非瑉把右手縮回兜裏取暖,換成左手。 “那我待會跟你換崗。” “別別,北風真挺冷。”李非瑉腦子一動,說,“咱們都不伸手,用腦袋頂著傘,保持平衡不就好了?” “可行嗎?”陸一懷疑道,“三點才穩定,咱們隻有兩顆腦袋。” 李非瑉把傘放低,兩個人的腦袋都碰到了傘麵,他漸漸放手,保持著傘的微妙平衡。好在此時風雖然刺骨,卻不大,兩個人一動不動,傘居然沒有滑落,依然遮擋著細雨。 “這樣是不用都伸手了,但是怎麽那麽智障?”陸一吐槽道,“我們就隻能保持靜止,跟木頭人一樣嗎?” “對啊,不然一動傘就掉了。” “那你能換個方向嗎?我們倆麵對麵站著還不能動,我沒辦法淡定,我老是想笑。” “堅持到班車來就好啦。”李非瑉打量著陸一的眉眼,十分滿意地想,自己眼光果然很不錯,開學一眼相中的人如此帥氣,憋著笑的時候眼睛裏都是星辰。然而陸一本人並沒有那麽好過,他兜裏的手機響了,十分費力地掏出來,保持著脖子僵硬才成功接聽,是他發小高遠航。 “我今天回陽城!看我爺爺奶奶!你來我家嗎?還是約出去吃飯?” “什麽時候?” “不知道,這會還在高速上。”高遠航的聲音聽著挺愉快,“我大學也定了,我請客!” “哪所啊?” “a大! ” “牛逼啊。”陸一也替高遠航高興,差點一晃腦袋,把傘弄掉,連忙克製住情緒說,“那這兩天約啊?帶著李非瑉?” “你們倆關係不錯?”高遠航笑著說,“李神人是滿好處的,就是嘴賤。” 距離太近了,話筒裏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李非瑉耳朵裏,李非瑉大聲道:“說壞話避點嫌,我聽著呢。” “李神也在?”那邊笑得爽朗,又商量了具體的時間,把電話掛了。 這邊兩傻逼還堅持保持著傘的平衡,麵麵相覷。 “你手機殼挺特別啊。”李非瑉沒話找話道。 “我在網上定製的,喜歡什麽圖都能印,你要鏈接嗎?我回去把店的網址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