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悅吸了吸鼻子笑,“是啊,這幾天課又多,還要幫同學的忙,我都沒時間想你。今天終於見上了,能不好好粘你麽?”時清秋溫和地笑笑,趁著樓道沒人,在祁悅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這樣,可以讓你滿足了麽?先回去好好睡覺,這幾天這麽忙,休息好了我們再約。”對本善良和煦的時清秋來說,祁悅就是更加炙熱的太陽,她熱情開朗,討人歡喜的同時又讓人忍不住地去遷就她關愛她。祁悅聞言卻搖了搖頭,咬著唇抱著時清秋的手,不願意鬆開,聲音低低地帶了些沙啞,“不要,清秋我們再待一會兒,你抱抱我……”時清秋以為她在撒嬌,好笑地把她擁進懷裏,語氣裏是一貫的柔和:“怎麽了?今晚粘了這麽久,還沒粘夠麽?實在很想我的話,明天可以再見的,現在先回去早點休息。”平時這麽哄的話,祁悅很聽話,會老老實實地再跟時清秋親熱一會兒,就告別然後回到宿舍。就隻有那天,祁悅格外地不舍。祁悅用下巴蹭著時清秋的肩窩,呢喃著問:“清秋,你有多喜歡我?”時清秋想了想,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我希望畢業以後的生活,可以有你在身邊,以後的每一個決定,你都會跟我一起見證。”她在時清秋耳邊輕笑,“我也是。”時清秋無聲地笑,祁悅抱緊了她的腰,而後,聲音低低地有些聽不清情緒:“清秋,我家裏有點事情,要回去幾天,你自己多注意身體。”時清秋關切地回答:“沒問題,你安心處理家裏的事情,閑下來再給我信息,我等你回來。”那天,她們在樓道裏相擁了很久很久,久得時清秋以為祁悅積攢了好幾天的思念,所以才需要這樣來傾訴。在那一刻,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單方麵被祁悅切斷了這段感情的牽絆,她微笑著送祁悅回到宿舍,甚至與之前的每一天一樣互道晚安。直到越來越多的流言傳到她的耳朵裏,走在學校的小道上都有人對她報以同情惋惜的目光,她才知道,祁悅已經離開了。離開了這所學校,離開了這座城市,甚至離開了這個國家。她去到祁悅的宿舍裏,祁悅所有的東西都還在,隻是那些同學都明確地告訴她,祁悅不會再回來了。她回到宿舍裏流著淚顫抖著手打開微信找到祁悅,在前兩天發過去卻沒有回複的一長串信息底下,一遍一遍地發著同一句話:“小悅,她們說你走了,說你不要我了,你快來學校,讓她們看看你沒有走。”每一句的前麵都帶著一個感歎號,微信提示她: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她以為,她可以擁有一段平淡而幸福的感情,談不上人人稱羨,但至少她覺得很安穩。她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一些平凡的事情,度過這平凡的一生,不需要太雄厚的背景和財富,隻要順心就好。可是啊,她做錯了什麽呢?所有人都知道了,隻有她被蒙在鼓裏。回到家裏,她流著淚呆呆地看著窗外,姚芮趕來後,心疼地抱著她安慰。“她為什麽要走呢?是我做錯了什麽,還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麽……”如果是她做錯了什麽,她可以改,但是為什麽要丟下她一個人呢?為什麽,就連一個理由都不給她。為什麽曾經那樣喜歡跟自己擁抱親近的人,這麽輕易就丟下了她?她哭了很久很久,小時候都極少哭鬧的她,仿佛一下子失了心。就好像,有人拿著刀狠狠地紮她的心髒,然後再整顆把它挖出來。那個動手的人,就是祁悅。“不要丟下我……不要……不要……”時清秋的哭泣從夢中帶回了現實,夢裏的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夢醒的她枕巾上也浸濕了一小塊。她的動靜驚醒了淺眠的溫輕寒,往時從沒有逾距的溫輕寒顧不得其它,伸出雙手把她抱在了懷裏。平穩的心跳就這樣貼近她的耳畔,這是溫輕寒帶給她的安心與依靠,她睜開雙眼,眼眶噙著淚,通紅不堪。“清秋,我在這裏,別怕,別怕。”溫輕寒低聲溫柔地安撫,在感覺到後腰收緊的力道後,她低頭輕吻時清秋的額頭,“你隻是做夢了,沒事的,我在這裏,我在你身邊,不要害怕……”心髒在胸腔裏跳得極快,時清秋驚魂未定,喘息著抱緊溫輕寒的腰,不停地呢喃著:“輕寒……輕寒……不要丟下我……不要……”好似隻有念著這個名字,心裏的不安才能被壓製,冰冷的身體才能被溫暖,飄蕩的靈魂才能有落腳之處。溫輕寒抱緊時清秋顫抖的身體,帶著溫度的唇貼著她冰涼的額頭,而後摸著她的臉,與她咫尺之距,四目相視,“清秋,都過去了,剛才隻是一個夢而已,什麽都別怕,有我在。你現在跟我在一起,沒有人能傷害你,別怕。”時清秋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她看著溫輕寒充滿柔情的臉,心裏滿腔的慌亂才徹底被平複下來。她把手放在溫輕寒撫摸著她的手背上,嘴唇翕動,眼眸裏都是濃濃的依戀與毫不掩飾的脆弱。溫輕寒輕聲問:“清秋,信不信我?”時清秋沒有猶豫,點了點頭。“那就不要害怕,你夢到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那些痛苦已經不在了,現在陪著你的是我。我不是一把握在你手上隨時都可能倒戈相向的刀,而是你穿在身上的盔甲。你可以擔心這件盔甲時間長了不再有光澤,但你要記得,我永遠不會變成一把刀。”她認真而堅定,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落在了時清秋的心上,那樣輕柔,又那樣有力。時清秋未幹的眼眶再度落下淚來,隻是比起剛才,她此刻滿心的溫柔與期許,心髒鮮活地跳動著,隻為了眼前這個人。“輕寒,我們不要分開,不要……”時清秋呢喃著一遍一遍地重複,說給溫輕寒聽,也說給自己聽。這是溫輕寒第一次聽到時清秋這麽動情地跟她說不要分開,她勾起唇角溫聲回應:“不會的,我們回去以後你的合約就到期了,不需要總是出遠門,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我們是彼此的妻子,走不散,也分不開。”“嗯……”時清秋笑了,她靜靜看著溫輕寒,身心都依偎著溫輕寒。“我去給你倒杯水,然後我們接著睡吧,不然你明天打不起精神來。”溫輕寒擦幹她的眼淚後鬆開手,下了床去倒了水過來放在床頭櫃上,上床把時清秋扶起來,一邊把水杯遞給她,一邊說道:“阿曉跟我說這兩天的戲比較難拍,有時候反複拍了好幾次都不過關。”幹燥的嗓子被水流滋潤,時清秋的喉嚨舒服了許多,再說話時也清亮了許多:“嗯,因為最近武打戲比較多。輕寒,你不喝麽?”“誰說我不喝的?這一大杯水,你喝得完麽?”溫輕寒笑著看了一眼時清秋遞回來的水杯,自然地伸手接過,然後喝下杯中剩餘的水,放回水杯後看向時清秋。後者已經紅了臉低下了頭,手指絞著被套,這還是她們第一次這麽毫無間隔,一人喝另一人剩下的水。很平淡,很自然,也很舒服。溫輕寒伸手把時清秋帶進懷裏,低聲問:“讓我抱著你睡,好不好?”時清秋咬了咬唇,沒有答話,推了推溫輕寒後自己先進了被窩。溫輕寒緊跟著躺下,拿來空調遙控看了一眼溫度,然後蓋好被子不讓涼風從縫隙裏鑽進來。而後,溫輕寒抱住了麵對著自己閉上眼睛的時清秋,下巴蹭在時清秋的額頭上,第一次在睡前能夠收緊懷抱,低柔地說:“睡吧,不管什麽時候醒來都會看見我,不要怕……”第74章 《與君絕》拍攝過半, 這部電影的宣傳預熱已經漸漸落下帷幕, 劇組裏每一天的工作都按照事先的規劃在順利實行, 與此同時傳出秦望主動與經紀公司解約的消息。此消息一出, 時清秋立刻就猜到了原因,若非是工作與秦望的底線相觸, 他絕不會這樣決定。楊曉把時清秋的手機拿來,上麵已經有三個未接來電了, 都是秦望的。時清秋把摘下來的麵具跟手裏的銀槍交給楊曉, 然後回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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