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鴿的話在隻在沈聽雨的心裏激起了一點漣漪,沒一會就消散了。


    她不能這麽自私。


    況且秦湛對她應該已經沒有那個意思。


    放過曾經的自己,也是因為自己不夠好,不配。


    婚禮的儀式過後,沈聽雨去廚房,交代店員開始上菜,怎麽擺台之前都是訓練過的,沈聽雨親自盯著,沒出差錯。


    秦湛也在,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沈聽雨,眼中的情愫濃得讓沈聽雨有些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放。


    等店員把菜都上上去後,沈聽雨見秦湛還站著,就說了句:“菜已經好了,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剩下的工作我來就好。”


    秦湛就那麽看著沈聽雨,也沒動,沈聽雨知道他性子執拗,就進廚房收拾東西。


    身後有腳步聲,秦湛走到沈聽雨身邊,輕輕拿過她手裏的刀具,碰到了她的手,沈聽雨像觸電一樣快速撤回。


    秦湛掩住自己眼裏的失落,把刀具清洗幹淨一一放好:“這些事我來做,聽雨,你也去酒席上,我知道你也是新人的朋友,後廚交給我,你盡管放心。”


    和秦湛在一個空間裏沈聽雨覺得自己的心跳太快,空氣裏都是秦湛的氣息,她沒辦法當做視而不見,成年後的秦湛對她的誘惑力太大了,慌忙離開:“好,那這裏就辛苦你了。”


    沈聽雨回更衣室脫了圍裙換了衣服去婚宴廳,新人已經開始敬酒。


    看著沈聽雨避之不及的離開,秦湛的心又裂開了一個口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好不容易再見到她,得知她單身,想方設法成了她私房菜館的廚師,原以為能接近她靠近她,或許他和她之間還有可能。


    是他天真了。


    即使離了婚,沈聽雨也還是沈家那個有父母依靠的沈家小姐。


    她和他,一直都是雲泥之別。


    秦湛苦笑。


    沈聽雨到了宴席上,坐在阮青鴿身邊,逗著孩子,心不在焉。


    阮青鴿瞥了一眼,沈聽雨這個模樣可是很少見的,估計在後廚和秦湛發生了點什麽,有點微妙。


    “聽雨姐姐,要不你就勇敢一次,跟著自己的心走?談一次戀愛,成不成都是對年少時的一個交代。”


    沈聽雨抬頭,眼中有苦澀:“鴿子,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選擇在一起嗎?”


    阮青鴿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會,不想人生的遺憾太多,而且,你不試一下怎麽就知道這一輩子走不完呢?”


    “我再想想。”


    阮青鴿:“我覺得你應該和秦湛好好談一談。”


    從秦湛看沈聽雨的眼神就能知道,那個男人愛著這個女人。


    隻是他能不能承受周圍人的風言風語,得交給時間。


    沈聽雨有點烏龜:“再說吧。”


    婚宴結束後,阮青鴿他們回去,沈聽雨回後廚,婚宴結束對他們來說還沒結束,桌子碗筷要收拾,很多東西要歸置。


    秦湛見沈聽雨辛苦,就讓她去休息,這裏的活她要是放心,就交給他做。


    “我沒有不放心的,你做事這麽穩妥。”


    私房菜館一共請了六個店員,切菜掌勺這些有秦湛就夠了,沈聽雨每天下午也會過來。


    上午她在甜品店那邊,秦湛知道她工作起來也是不要命的,擔心她身體受不住。


    “我會看著店裏的人的,你去房間裏休息一下。”


    這個四合院是之前阮青鴿買下來改裝過的,改建成了私房菜館,後頭留了休息的房間,方便店裏的人住宿。


    “不用,今天我也沒做啥。”


    沈聽雨還是留在後廚和大家一起收拾,其實之前秦湛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做菜的習慣和沈聽雨差不多,秦湛其實是沈聽雨師傅的孫子,秦湛的爺爺廚藝了得,以前年輕那會跟著一個在宮裏做過禦廚的廚師學過手藝,隻是後來世道變遷,日子過得越來越貧困。


    沈家那會請他爺爺做飯,沈聽雨也因此學到了些廚藝。


    有一次秦湛去沈家找他爺爺,沈聽雨認識了秦湛。


    後來運動開始,沈家就辭退了秦湛的爺爺。


    秦湛的爺爺離開沈家的時候給沈聽雨留了不少菜譜,沈聽雨照著上頭的學,自己琢磨,有了今天的廚藝。


    後來沈聽雨和秦湛在高中重逢,互生情愫,隻是沈聽雨沒有說出來。


    秦湛倒是冒著雨將自己的心意道出,隻是兩人還沒來得及就被沈父察覺,最後沈父出手打斷了兩人。


    這些沈聽雨如今想起來還是會有些痛,隻是,她不想這些痛苦再加在秦湛身上。


    秦湛把事做好,給沈聽雨倒了杯熱飲,裏頭是他精心熬煮的銀耳和紅棗,“喝點,暖暖。”


    “謝謝。”


    秦湛看著沈聽雨:“不用謝,對我,你永遠都不用說謝謝。”


    其實秦湛知道沈聽雨過得不好,他一直一直都有她的消息,隻是沈聽雨不知道。


    沈聽雨垂著頭,小口喝著,暖在心底。


    兩人沒有再說話,沈聽雨和秦湛重逢的時候就知道他爺爺已經過世,如今的秦湛孤身一人,也沒娶妻子。


    快三十歲的人了,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沈聽雨曾經想象過秦湛長大後的樣子會不會很好看,如今的秦湛確實長得很好,好到她配不上了。


    “今天的婚禮咋樣?”秦湛主動說話。


    “新人很滿意,賓客也覺得飯菜好吃,你的廚藝這些年精進很快。”


    重逢後秦湛沒有說自己這幾年的經曆,隻說了爺爺過世,未婚,別的沈聽雨想問,可是又沒有資格問。


    秦湛盯著沈聽雨說:“嗯,我苦練了十幾年,就想著有朝一日,我能給你做頓飯。”


    他想看到沈聽雨的眼睛,可沈聽雨一直垂著頭,他又擔心自己的孟浪會嚇到她,所以隻能一步步試探。


    得知沈聽雨要做私房菜館的時候他就動了心思,辭了原先的工作,過來應聘。


    其實原本沈聽雨很猶豫的,是阮青鴿說服了她。


    沈聽雨:“這些年你都在哪兒?”


    秦湛:“你想聽嗎?想聽我就說,不想聽就算啦。”


    他的過往估計沈聽雨也不想了解吧。


    兩人沉默著,沈聽雨最後說了句:“對不起,我為我爸爸曾經做的那些事道歉,那不是我的意思。”


    秦湛:“我知道。”


    她一個女孩子要如何反抗家族?


    他都知道,也恨自己當初沒有能力,恨過天道不公,但是在得知沈聽雨過得並不好,還離了婚的時候,秦湛那顆沉寂了十多年的心,再次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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