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林有些難堪,他是上門女婿,來阮家的時候這房子就已經建好了的。


    因為阮秋瀾是獨女,身體不怎麽好,因此阮家父母才想著給女兒招個女婿。


    挑來挑去,挑了相貌好,但是家裏窮的孟春林。


    兩個老的在離世之前,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阮秋瀾。


    阮秋瀾生女兒後,家裏的財產也都請村裏人見證,劃給了阮青鴿。


    孟春林確實沒有權利處置阮家的房產。


    加上他過來的時候,阮家族人要他改姓,他沒改,因此村裏的阮姓人一直都不把他當兄弟。


    孟春林漲紅了臉:“我是你爸爸,有你這麽說你爸爸的?”


    阮青鴿對上孟春林的眼睛,彎起唇:“那你是怎麽對我的,你敢不敢去阮家宗祠,和阮家的祖宗說兩句?”


    不敢!


    很憋屈,這是孟春林此刻最真實的感受。


    來阮家做上門女婿已經很沒有自尊了,還要被自己的女兒這樣冷漠相對。


    此刻孟春林的心完全偏向了田鳳娥和繼女佟素敏。


    這女兒的性子太像阮秋瀾了。


    雖然長得好,但是性子冷傲,是隻養不熟的狼。


    罷了,她姓阮,不可能和他這個姓孟的一條心,他到底在期待什麽?


    孟春林難得強勢了一回:“阮青鴿,請你立刻把敏敏的衣服撿起來!”


    阮青鴿翻了個白眼:“這是我的房間,我早上才離開她就迫不及待的搬了進來,我扔東西還算是給她麵子了,不然我該一把火點了。”


    一旁的田鳳娥抽泣著:“春林,你女兒是不是還不同意我倆在一起,要不我和敏敏收拾東西還是回自己家吧。”


    孟春林拉住田鳳娥:“不用,我結婚,不需要她同意,再說了,咱倆是領了證的,合法。”


    喲,沒想到孟春林還知道合法了!


    阮青鴿摟著手,火上澆油:“田嬸家的房子如今正空著吧,我的房子太舊,容不下你們幾尊大佛。”


    不可置信的孟春林握著拳頭:“阮青鴿,你要趕你老子走?”


    阮青鴿一本正經的解釋:“你結婚了,娶的是你孟家的媳婦,住我阮家,不合適吧。”


    一句話嗆得孟春林嘴裏發苦。


    他和田鳳娥,確實是他娶,而他又沒改姓。


    按照阮家人的想法,他現在和阮家就隻有阮青鴿生父這個關係。


    “阮青鴿,你這是要逼你爸去死?”田鳳娥不可置信,阮青鴿怎麽變得這麽歹毒!


    阮青鴿眼風掃過去,田鳳娥頓時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十八歲的女娃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凶了?


    阮青鴿諷刺道:“你們逼我走,不就是為了阮家的房子嗎?”


    通知書她已經拿到手,田鳳娥母女倆的打算落空。


    隻是,她不會說通知書在她手上。


    到時候她自己北上念書,讓田鳳娥和傅家狗咬狗。


    讀書有補貼,她的生活不成問題。


    學費也是減免的,她再想辦法自己賺點錢,在首都能過很好的日子。


    阮青鴿把佟素敏的衣服扔出去這事讓鄰居們覺得舒爽了,這孟春林就不是個人。


    要是他們是阮青鴿,非把孟春林和田鳳娥趕出去不可。


    怎麽可能留人在自己家裏耍橫。


    阮青鴿的話讓孟春林的嘴巴動了幾下,最後不知為何,孟春林沒把話說出來。


    拉著田鳳娥離開了阮青鴿的房間。


    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此時已經是下午,七月的驕陽把院子裏的葡萄葉都曬蔫巴了。


    知了在樹上發出撕心裂肺的顫音,震得阮青鴿鼓膜疼。


    阮青鴿從昨晚黃粱一夢醒來,拿回了通知書,遇到了霍北亭,這會坐在窗戶前,撐著腮。


    覺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她死了,又活了,還回到了高考“落榜”這一年。


    時間,卻剛剛好。


    而且,她還有個隨身空間,可以往裏麵放東西,誰都找不到!


    揉了一下太陽穴,阮青鴿站起來,剛走到門邊就聽到繼母田鳳娥又坐在院子裏罵咧咧的。


    阮青鴿走出來,倚在門邊,嘴角掛著冷漠的笑。


    這繼母指桑罵槐的本事在杏花村她居第二,沒人敢居第一。


    田鳳娥的聲音比一千隻鴨子還要聒噪,“要死啊,不就是沒考上嗎,回來拿自己爸爸出氣,也太能了,沒考上的人那麽多,我沒念過一天書,不還是過得好好的?”


    阮青鴿靜靜的看著田鳳娥,聲音冰冷:“你是在說我?”


    剛剛的教訓還沒夠?


    阮青鴿盯著田鳳娥,一字一句的說:“佟素敏憑借自己的實力考上大學了,對吧?”


    田鳳娥挺著胸,叉著腰,得意的很:“哼,那是,我素敏聰明考上了,怎麽,你這個做妹妹的嫉妒姐姐?”


    翻著白眼,阮青鴿語氣輕飄飄的:“她有什麽值得我嫉妒的,嫉妒她搶男人的本事?”


    “你……”


    田鳳娥發現回來的阮青鴿嘴巴子格外利索,她竟然沒法反駁。


    等等,她怎麽知道敏敏搶了她的男人?


    不行,她得去把孟春林找回來。


    田鳳娥跺著腳,一溜煙也出了家門,直奔村頭。


    這個家總有能治住阮青鴿的人。


    剛才那是意外,阮青鴿的軟肋就是孟春林!


    阮青鴿見田鳳娥出去,自己也出了門,徑直去了小河邊。


    這會她的未婚夫和繼姐應該正在那兒互訴衷腸。


    她去看看現場,激不激烈。


    阮青鴿熟門熟路的走到了小河邊,蹲下,悄悄兒聽。


    草叢裏,一男一女正在說話。


    “盛楠哥,謝謝你,我們可以一起去讀大學了。”


    是佟素敏的聲音。


    傅盛楠的聲音很緊張:“敏敏,等阮青鴿離開,我就去我表姨媽那裏拿通知書,以後,咱倆一起去首都念大學。”


    果然。


    攔截她錄取通知書的不單有佟素敏,還有她的好未婚夫傅盛楠。


    阮青鴿望著天,裏麵的對話還在繼續。


    沒一會,阮青鴿聽到了一聲“啵”,猜測是傅盛楠拉著佟素敏迫不及待的親了起來。


    還有水漬飆出的聲音,夠惡心的!


    佟素敏嬌羞的聲音傳出來,欲拒還迎:“盛楠哥,有,有人。”


    “怕啥,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在這裏玩了,敏敏,我想你了,給我好不好?”男人的聲音急切難耐,聽起來憋得難受。


    “我,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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