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湖小人物,也沒有拒絕國家邀請的權力。於是應泊麵無表情道:“我要五萬。”張天師:“哎,剛剛你不是不要嘛。”這句話就是玩笑了,友好的氛圍裏,應泊和張天師再次達成和平共處協議。而另一邊,董相林也把董大少惹得更生氣。“你竟然勾結外人謀害爸!”“不,這不是勾結,”董相林的笑容依然溫和,道,“發現身邊出現謀殺案,報警是正常人反應。”董大少愣了愣,表情更加茫然。“什麽謀殺案?”“老爺子不是正常死亡。”董相林說。“什麽!”董相林對董大少和應泊點點頭,道:“路上說。”這麽說著,他帶頭下山。一邊走一邊講,應泊已經曉得了董相林當初發現自家爺爺死亡上有問題,偷偷報了警——“不查出真相最後肯定是我背鍋。”董相林語——張天師便是被上麵派下來處理問題的人。同時,他們走過了落葉覆蓋的竹林小道,路過了隻剩下大坑的“寶穴”,走到董家老宅後門前。董相林鬆開董大少的手,推開後門,回頭對應泊和張天師介紹:“我家老爺子的屍體,現在就停在這裏,之前爸一直不允許我們靠近,但他現在不在,我就提前安排人把看守引開了。”應該還順便把董夫人以及老宅裏其他人給帶走了吧,應泊想,董二少真是謀朝篡位的一把好手。腦子轉不過來的董大少則後退一步。“等等!”他喊道,“你這話什麽意思!”“哦,”應泊興致勃勃替他問出了那句話,“董老爺子是誰殺的?”“目前的線索看啊,是董老板,”張天師一副世風日下的表情,“生為人子,哎……”董大少的表情仿佛天上有一道雷劈到他身上。四人連貫走進老宅後院,裏麵沒人。院子頂部搭著一個防風吹雨打的塑料棚,葬禮上用過的花圈淩亂堆放在一起,寫著“高風傳鄉裏,亮節昭後人”十個字的挽聯已經有些發黃,色澤黯淡的墨水仿佛是一道無聲的嘲諷。裝著董老太爺屍體的棺材就擺在中央,不用走近就能聽到製冷器嗡嗡的響聲。董大少一看到這具棺材,眼角就有些濕潤,走上前去,給自己爺爺上香磕頭。除他之外的三人卻站得離棺材好遠,仿佛隻要靠近就會出什麽事。張天師轉過頭對應泊說,“武當山已經在這裏折了三個好手了。”從棺材前站起來的董大少聞言一僵,先茫然地看向他們,再驚恐地看向麵前的棺材。“大哥別怕,”董相林說,“他不動普通人。”“董老板董德彪,和我們在查的一個犯罪團夥有關,”張天師摸著胡子說,“這個團夥十分喪心病狂,已經在全國各地犯下多起惡性案件,陳二鬥的柳城富凱小區案背後也有他們的影子,不知鷹小友和他們接觸過了沒?”應泊立刻明白這就是陳二鬥背後的那個組織了,但是對於喪心病狂犯下多起惡心案件這種形容,他覺得有待確認。麵對張天師直接地試探,他也直接地坦然回答:“我倒是想接觸下,但我隻是個小蝦米啊。”“鷹小友莫要自謙啊。”張天師笑盈盈。這位老人家一邊和應泊說話,一邊邁著玄妙的步伐,圍著棺材繞圈。隨著他的走動,晦澀的寒風在後院揚起,吹得在場的另外三人不寒而栗。更叫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一圈走完,董老爺子的棺材中突然傳出咚的一聲。第30章 家祭無忘告乃翁應泊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膽子算很大了,還能站在原地麵不改色,董大少直接嚇軟了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哪怕董相林,也麵色蒼白,但他涵養不錯,沒有叫出聲。繼續這樣提心吊膽,說不準被什麽一嚇就保持不住自己的人設。應泊為轉移自己注意力,開始向張天師提問。“董老板背後的人聽上去十分厲害,上麵隻派了前輩一個人來?”這個問題的言外之意是問怎麽抓了他這個詐騙犯的壯丁,應泊對此鬱悶非常。“小友無需擔心,”張天師一邊說,一邊老神在在地用手指掐算,繼續繞著棺材走,“我也不知道這消息是哪裏傳來的,但那團夥十幾人之前分成幾組,分別前往全國各地,幾日前他們又紛紛踏上歸程,似乎要到什麽地方集合,已經離開星城了。我們是安全的。”應泊默默從張天師這一番話語中搜集信息。……聽起來那個團夥人人牛逼,隻要撞上就會沒命。他笑了笑道:“原來我一頭撞進來是巧合麽?棺材裏的董老爺子隻要前輩一人出馬就能解決啊。”張天師:“哪裏哪裏,隻是我從前對陣法非常感興趣,比龍虎山的其他人多看了兩本書。”陣法?應泊眼神一亮,他也挺感興趣,或者說他向來喜歡這種雜七雜八的旁門左道。他在朝夕直播上圍觀過陣法一道的基礎論道,但還沒有見過現實中的陣。此刻聞言,不由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看。之前他就發現,董老爺子的棺材上有許多奇怪的汙穢。張天師提起陣法,他才意識到這些汙穢並非汙穢,而是一個奇怪陣法留在棺材上的痕跡。這些痕跡時斷時續,時直時曲,色澤發暗發紅,仿佛是泥巴,因此才被應泊一時忽略。應泊直接摸出手機,打開朝夕直播,進入收藏夾調出之前看的那個陣道基礎論道,帶上耳機,對照著主播講解觀察起棺材上的陣法。一旁的董家兄弟不知道他手機裏的奧妙,看到他竟然這個時候看起了直播,不禁目瞪口呆。董相林摸著下巴:“連鷹先生也喜歡看直播?集團的生意要不要往網絡直播那邊發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