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土匪已經撈夠了,還是團練定期巡邏練兵起了作用,居然一下子消停多了,人們慢慢的相信了,還是自家的團練比較靠譜一些,還是知縣大人有辦法。


    當然也有不相信的,老憨就不相信團練能比正規的兵還厲害,對付土匪這團練就能真靠得住。


    老憨更加不相信,鼓鼓嶺上已經成長起來的那夥土匪變得善良了,嚐過了鮮血滋味的狼,隻可能變得更加的凶殘。


    不過日子平靜下來,終歸是件好事情。街麵上也漸漸地熱鬧了起來,


    老憨和徐二包子又找機會湊到一起聊天兒了,幾個小菜兒一壺小酒就慢悠悠的聊了起來。


    老憨試探著引導話題:“最近市麵上平靜多了,都誇知縣大人還是有辦法的,那團練還真的挺有作用的。”


    徐二包子搖搖頭說道:“屁的作用,不過是給知縣大人多開了一條財路而已,團練上的那些人,大多數都是些地痞流氓之類的,能有什麽作用?”


    老憨笑著說道:“土匪壞,地痞流氓也壞,讓他們以壞治壞,也不錯呀!”


    徐二包子,仍然搖搖頭說道:“沒用的,你呀,還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知道的事還太少,以前我跟你說那些衙役為了撈以前都幹的啥事,你也都知道了,可你知道嗎?更壞的人還不是衙役。”


    老憨不明白的問道:“打板子把人打死,這就夠過分的了,還有更壞的?”


    徐二包子一臉得意的說道:“真正的壞我還沒跟你說呢!最壞的是監獄裏的獄吏,那些家夥沒一個好東西。進到監獄裏,不管你是什麽人,都歸他們管,就憑這一點,他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是龍都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老憨給徐二包子倒上酒,兩人喝了一杯之後,徐二包子繼續說道:“進到那裏麵就是兩個字兒掏錢,收了你的錢,還說是收了你的孝敬,夠牛了吧!不過受了你的孝敬就可以給你一些方便了,掏上一些錢,可以住個單間兒,再掏一些錢,可以把枷鎖去掉,再掏一些錢,會有酒肉伺候著,再掏一些錢,找人捶腿敲背都行……”


    老憨苦笑了一下:“和你聊天還真長學問呢!卻沒想到錢在監獄裏用處這麽大,要是我真沒錢給怎麽辦?”


    徐二包子開心的笑了:“那就有的受嘍,和十幾個人擠一個大通鋪,有兩把幹草當被褥就不錯了,一個不高興,就拿你當出氣筒,打你個半死,太正常了,枷鎖鐵鏈一樣不去,大小便都解決不了,吃飯喝水,也沒給你的份兒,用不了幾天,自己就想辦法乖乖掏錢了……。”


    老憨苦笑了一下說:“看來隻有死刑犯他們沒辦法了,橫豎是一死,還能怎麽樣?”


    徐二包子哈哈大笑,笑得很得意:“你呀你,還是不明白他們的道道,死人身上照樣可以撈錢的!有一年菜市口砍了幾個人的腦袋,第一個人花了大價錢的,腦袋砍下來根本就沒流多少血,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吃了毒藥的,免了這一刀的苦,後兩個人花的錢少些,臨行前喝了兩大碗烈酒,糊裏糊塗的就過去了,花錢更少些的人,一刀把腦袋砍下來,給了個痛快,最可憐的是沒花錢的兩個人,砍了三刀,腦袋還掉不下來,活受罪還死不了,哭嚎連天,屎尿橫流啊,可憐的很……”


    老憨打了一個哆嗦說道:“橫豎是一條人命,又何必做這個孽呢?”


    徐二包子也歎了一口氣說道:“也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後麵要死的人就不會乖乖掏錢了,他們那些人到哪裏去撈點實惠給自己呢?”


    老憨連連擺手說:“徐二哥,你不要再說了,我有些撐不住勁了。害怕聽多了,晚上回去睡不好,做噩夢!”


    徐二包子說的正起勁兒,哪裏停得下來!得意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那我就說點兒你比較內行的事情,你也是個大夫,我問你,怎麽讓一個人死了,還驗不出來是怎麽死的?”


    老憨頓時來了興趣,自豪的說道:“這個不難辦,有幾種蘑菇的毒混在一起,人一吃就死,死了也驗不出毒來,有幾種花的毒混在一起,也可以把人毒死的……”


    徐二包子點點頭,佩服的伸著大拇指說:“術業有專攻啊,當大夫的果然和別人不一樣,可你認為那些監獄裏的小吏,有那個本事做到嗎?”


    老憨隻能搖搖頭了,徐二包子得意的說道:“他們也有好幾種讓人死了,還驗不出死因的辦法,比如人肚子上壓上兩麻袋重物,人就隻能出氣,不能吸氣,一會兒就氣絕身亡,身上還什麽傷都沒有,這就叫做壓烏龜……”


    老憨驚訝的說道:“還給取了名字啊!還真讓我想不到!”


    徐二包子點點頭說:“這等傳統的老把戲,都有名字的,這種名字,外人可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有些名字,外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避諱的,宰人你可知道是什麽意思?”


    老憨很明白的說道:“宰人這事我知道,做買賣坑人,多收人家很多錢,就叫宰人!”


    徐二包子哈哈大笑:“宰人就是這個意思,但這話可不是這麽來的,秋後問斬被砍了腦袋,有時候家屬會收屍的,收斂屍體,也是需要給一大筆錢的,一般會跟人家要兩頭牛的價錢,家屬一聽就不樂意了,往往會說一句。你把我也宰了得了,宰人宰的也太狠了……”


    說到這裏兩個人都苦笑起來。有句老話說的好啊,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話有時候還真的有道理。衙門口裏的齷齪事兒,在別處還真聽不那麽全,老憨通過和徐二包子的聊天兒,居然摸了個通透。


    以後的日子裏,老憨沒少和衙門裏的人打交道,也沒少和監獄裏的人打交道,老憨處理起事情來都得心應手,沒吃什麽虧,很輕鬆的就把事情給辦了。


    老憨聽得如癡如醉,不明白的地方還會插嘴問上兩句,兩個人聊天每每都酣暢淋漓,一個說的痛快,一個聽的仔細。


    和徐二包子聊天還是很痛快的,可老憨心中的疑問還是解決不了,既然團練沒什麽作用,那土匪為什麽就消停了呢?顯然徐二包子解釋不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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