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憨也是無奈,跟那女子說了這個辦法,女子歉意的說道:“一條賤命而已,反倒是連累先生了,若是真的死了,省去了不少麻煩事。”


    老憨說:“每個人隻有一條命,我已經把你救過來了,就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吧,我的幾個女人心地都很善良的,人也很好相處,一定會把你照顧的很好的。”


    於是等天黑透了,老憨才把女子扶上馬車,悄悄帶回了家。家裏女人們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這女子的事情老憨之前也跟她們說過。見老憨真的把這女子帶回來了,也沒說什麽。把這女子安排在提前收拾好的房子裏,安心的調養。


    過了幾日這個女子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遭逢這樣的變故,精神狀態不好,不哭不笑也不說話。老憨的幾個女人便和她說寬心話,畢竟女人和女人溝通起來還是方便一些的。又過了幾日,女子的精神才好了一點。


    這一天幾個女人又來看這女子,氣色已經好多了,傷口好了隻是長不出頭發了,用別的頭發梳攏過來,倒也看不出什麽來,模樣長得確實不錯,隻是臉色還蒼白了一些,沒有裹小腳,但手腳也不是很大,手上卻有薄薄的一層繭子。


    大女人歎了一口氣:“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呀!這麽好的女子,父母怎麽狠心賣掉的呢?”


    那女子哀怨的說:“家裏原來就三個姐妹的,本來父親想要留著我,想給找個上門女婿,養老送終的,去年母親生了個弟弟,今年又遭了旱災,那兩個妹妹還小,隻能賣我了。”


    幾個女人心下一喜,隻要肯說話,事情就好辦了。蘭蘭輕輕摟住女子說:“還真的都是苦命人呀,老爺心地善良,救我們出了苦海,才有一份好日子過。”說著輕輕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疤。


    那女子露出驚愕的表情,蘭蘭苦笑一下,又輕輕解開衣領,讓那女子看到她脖子上長長的一道疤。女子顫抖的嘴唇說:“你這是……咋弄成這樣了!”


    蘭蘭流著淚說:“這院裏的幾個女人,哪一個的命不苦呢?我這是想死沒死成,還被人扔進了大牢裏,幸虧老爺想辦法,才把我給救出來,不然哪有什麽好日子過呀?我現在不也過來了嗎?”


    幾個女人流著淚,相互訴說著自己悲慘的經曆,慢慢的心靠在了一起。


    當晚上老憨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女子精氣神好多了,老憨這才鬆了一口氣:“終於活過來了。這回不會有事情了吧?”


    老憨把女人們聚到一起,問那女子:“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


    那女子說:“我姓王,名字叫大丫。”


    老憨笑了笑說:“玉蘭也姓王的,這還真是巧了,不過大丫不太好聽呀,我們叫也不大合適。”


    想了想又說:“金玉滿堂,蘭室飄香。這是形容美好事物的,不如叫你金蘭吧。”


    那女子猶豫說:“老爺真有學問。可是這名字金貴,我叫得起嗎?怕是命裏擔不住。”


    玉蘭拉著她的手說:“傻妹妹呀,我的名字也是老爺給取的,多好的名字呀,一看我們就是姐妹,老爺叫咱啥咱就是啥,多金貴的名字咱們也擔得住。”


    那女子便低頭默認了,於是以後他就叫金蘭了。


    才開始的時候,金蘭是不敢出門的,甚至不願意見人,怕給老憨惹下麻煩。後來事情的轉機,來自於那件案子的處理。


    說起來人口販賣這種事情是由來已久的,曆朝曆代,就沒斷過這種事情。本身這種事情就是一半公開,卻又一半遮遮掩掩的。能販賣人口的人牙子,也都是有些後台有些關係的。


    所以販賣人口,隻要不出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出了事情,若是拿到桌麵上來辦理,那事情可就大發了。所以一旦出了事情,那人牙子趕緊找後台的關係,把這件事情給處理了。


    對方既然處理的不明不白,那這事情就好辦了,就沒人敢把這事情往桌麵上擺了,老憨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


    事情到底是怎麽個結果?最後怎麽處理的?老憨其實也不清楚,那個師爺陳念成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你放心吧,事情已經過去了。便沒再說什麽別的了,老憨也不敢再問了。


    從此之後,那個叫金蘭的女子就在家裏住了下來,人倒是很勤快。家裏的土地多了,多養一口人也不是不可以,可土地多了,地裏的活也就多,雖然有徒弟幫忙照顧地裏的莊稼,可也隻能在農忙的時候才能幫得上手啊,還是需要有一個人專門操心這件事情的。老憨一家就商量著找一個長工來幫忙,老憨覺得陸老三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這陸老三是去年才來到這裏的,在附近村裏買了二畝地安下了家,幹莊稼活,一把好手,人也勤快的很。


    才開始跟陸老三接觸的時候,是有活找短工。慢慢的熟悉了之後知道陸老三年齡比自己還大一些,卻隻有一個小兒子還不到10歲。


    陸老三家裏有兩個哥哥,他排行老三。老百姓的日子並不好過,家裏本身就窮,一家人苦掙苦熬了很多年,才給兩個哥哥娶上了媳婦兒,父母都去世了,陸老三自己做了多年的長工,知道年齡已經很大了,才攢了一點錢,娶了媳婦兒,生了這麽一個孩子。又攢了很多年的錢,才跑到這裏來,買了二畝地安了家。


    接觸長了,覺得陸老三這個人,幹活還是非常不錯的,就是脾氣有時候大了一些,性子直了一些。


    麥收的時候割麥子,老憨請了很多麥客來幫忙,其中就有陸老三,有人把麥茬留得老高,陸老三就嚷嚷開了:“有你這麽幹莊稼活的嗎?賊偷也不至於留這麽高的麥茬子吧……”


    秋收的時候收玉米掰棒子,有人幹活不仔細,有的玉米棒子居然沒掰,陸老三便嚷道:“丟三落四的像什麽樣子?東家咋會找了你這樣的人來呢?出門幹活憑的是手藝,有這麽幹活的嗎?”


    收高粱杆子的時候有人幹活磨磨蹭蹭,陸老三更有話說了:“東家讓你們收這點高粱杆子,根本就是賠本錢的,吃了東家熟的,還要拿著人家東家生的做工錢,就收這麽點兒高粱杆子,還不如一把火燒在地裏省事……”


    陸老三這個人說話雖然嘴損了一些,讓人情麵上下不來,但奇怪的是,沒有人敢反駁他,沒別的原因,莊稼人就服莊稼活好的人,陸老三,莊稼地裏的活真是沒得說,人們還真吃他這一套,陸老三很快就成了短工們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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