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將他們推進一間無人的房間後就走了,這屋子有門,尤來亞站在門邊,通過門上一個破損的大洞向外窺探,過了一會兒才回來說:“走廊上有拿槍的士兵,他們不怕有人逃跑,到時候一槍下去,周圍的人都會乖乖聽話。”姬瑪此時冷靜了許多,她將淩亂的長發重新紮好,找了麵牆依靠著坐下休息。“他們說會送我們到庫爾圖。”她看著其他人,道:“我能相信他們嗎?”“我會盡力說服他們。”尤來亞隻能這麽說。“但他隻說了你!”提姆叫道:“我們其他人呢?我……我連記者證都沒有,他們肯定不相信我是記者……怎麽辦……”尤來亞:“安靜點兒。”提姆:“我害怕!安靜不了!我想回家……呃!”他的爆發被尤來亞一掌扣了回去,後者將他摁在牆上,凶狠的說:“如果你還想活命,最好從現在開始學會閉嘴。”提姆艱難地墊著腳,雙手拚命去抓脖子上的手掌。姬瑪:“尤來亞!放開他!”尤來亞鬆開提姆,煩躁地在牆上捶了一拳,他在房間裏貼牆走了兩圈,然後在窗口站定,偏頭朝外仔細觀察。這片廢墟裏的窗戶都是殘缺不全的,上麵的玻璃早就不翼而飛,隻留下黑洞洞的四方形開口,配上周圍被炮火熏黑的牆壁,地板上的彈殼和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葉文軒把玩兒著手裏的鋼筆,站在尤來亞身旁向外望。尤來亞看了他一眼:“有什麽發現?”關押他們的房間位於二樓,此時正好有一隊軍人從樓下經過,手裏拖著幾具不知從哪裏找出來的屍體。“這幫反政府軍在占領據點。”他一眼掃過那幫人係在手臂上的紅布條,小聲道:“這裏離塞拉爾市很近,塞拉爾是政府軍的重要據點之一,我猜……不久那裏就要爆發戰爭了。”塞拉爾就是提姆原本要去的城市,他提過的那位學長就在那裏任職,是一名擁有記者證的專業戰地記者。尤來亞也在注視那群人:“我擔心,反叛軍會帶著我們去塞拉爾打仗。”“姬瑪是醫生,關鍵時刻能救命,這個可能性不小。”葉文軒將鋼筆收進口袋,隨口道:“不過相對的,他們會竭力保護她。”尤來亞投來審視的一瞥:“你好像一點兒也不緊張。”葉文軒:“不,我隻是不喜歡把緊張感表現出來。”尤來亞:“就像我們身後的那個小屁孩兒?”他斜眼看了看縮在牆角的身影,嘲道:“就這心理素質,還想跑去當戰地記者,嘁。”葉文軒歎了口氣:“普通人的正常反應而已。”沒過多久,有人進來請姬瑪出去走一趟,知道這是想讓她給人看病,尤來亞還是盡職盡責提出“想要陪同自己的雇主”的要求。“有認識的人跟在身邊,她會放鬆一點兒。”他振振有詞道:“各位也不希望找來的醫生太過緊張,把紗布之類的東西留在傷口裏吧。”理所當然的,他的要求被拒絕了。目送姬瑪離開,尤來亞雙手勾住門框,做起了引體向上。葉文軒盤膝坐在地上看他鍛煉。他看起來非常鎮定,但其實一直有些心神不定。蓋因之前見過的“傑瑞”,雖看不清長相,但說話時的音調語氣,以及大概的身形特征,都與邢淵非常相似。再加上“亞洲人”、“最近加入”這幾個標簽,使葉文軒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至於“傑瑞”這個名字……當初在凱茵鎮,他曾經戲稱自己是“湯姆·西裏斯”,給邢淵改的名字,就是“傑瑞·西裏斯”。“必須找個機會,接近他試探一下。”他在心中默默道。此後一段時間,葉文軒都在思量著該如何行事。尤來亞與他和提姆都沒話說,隻不時透過門窗觀察外麵,注意著周圍人們的動靜,看來警惕心不小。提姆就差了很多,這孩子被子彈和死人嚇得不輕,一直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裏,不一會兒竟然疲憊的睡了過去。葉文軒看著他,歎了口氣。如果他沒有超能力,那心理素質恐怕和提姆也沒什麽區別。不過如果不是為了找邢淵,他也不會閑著沒事跑到交戰區裏來,所以也沒什麽可比性。太陽落山的時候,有士兵過來給他們送了兩個大碗,說是晚飯。葉文軒湊過去看了看,發現其中一碗是不太清澈的水,另一碗則是粘稠的糊狀物,想必就是士兵口中的“晚飯”了。“這……什麽東西。”他拿手碰了碰碗,發現是溫的,碗裏的東西不管看著還是聞著都相當詭異,令人望而生畏。尤來亞過來看一眼:“哦,吃不死人。”“……”葉文軒看著他淡定地用手抓了一把塞進嘴裏,不著痕跡地往旁邊讓了讓:“你要求真低。”“俘虜還能有什麽挑剔的權利。”尤來亞又端過那碗水稍稍抿了一下,表情不太好:“不是淡水,味兒真腥。”他把碗放下,隨口道:“你們來之前,都注射過預防疾病的疫苗嗎?”葉文軒點點頭:“聽說這裏霍亂和瘧疾盛行。”尤來亞道:“如果沒預防,這碗水大概就能殺死你。”葉文軒:“恕我直言,即使有預防,那碗糊糊也能殺死我。”尤來亞聳聳肩:“有的吃就不錯了。”一直到夜幕降臨,房間中的光亮全部消失殆盡,姬瑪才被兩名士兵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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