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說法,安心是安心些了,可轉而又擔心怎麽知道它們是正常睡覺還是因生病而昏睡呢,畢竟有時一睡就好幾天都不醒,連東西也不吃,於是總不放心地隔斷時間就去叫醒它們,可那仨理也不想理他,偶爾實在被鬧煩了便嗷嗚聲,眼睛睜開一條縫瞅了他一眼又馬上閉了回去,將前腳蓋住小狼臉蛋繼續呼哧呼哧睡得天昏地暗,後來萊曼斯得知他這麽幹後哭笑不得地告訴他這麽折騰它們,即便不生病也要生病了,真要吃要拉的話它們自然會醒,也幸好他是它們的母親,別人敢這麽幹的話早被咬了,身後的侍者聽了都吃吃地笑。他因為這三個而鬧的笑話也不在少數,至今想起都會覺得汗顏。現在老大已經能變身成小孩的模樣,說話也十分流利,遠遠超出同齡人的生長情況,萊曼斯說它的資質不凡,開智得比他當年還要早;老二是雌性,已經完全是人形兩三歲小孩的模樣,白皙水靈的皮膚,粉雕玉琢般的精致五官,已有了美人坯子的雛形。兩個娃都聰明伶俐,十分討人喜,幺子明明跟他們是一胞同生,卻偏偏又愛哭又黏人,還很纖細敏感,整天頂著個小狼崽的模樣,小狗樣地鑽來鑽去,一天裏一刻不黏著他就不行,簡直比老二更像雌性。林葉秋真不知拿它怎麽辦好,獸人都要獨立強大將來才可以保護自己和重要的人,可幺子這般軟弱愛哭,以後他們老了不能再照顧他了可要怎麽辦,萊曼斯聽了他的擔憂也隻是笑,說他太杞人憂天了,一切還很早,孩子們到五十四才算成年,未來還有五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教養,其中變數會很多,有些獸人就是會晚開智的,但這不能說明什麽問題。林葉秋聽完就傻住了,他還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把它們仨養在身邊五十多年,這實在是一項很浩大的工程啊……現在才五年,幺子時時刻刻都不肯離開他身邊,纏他纏得緊,連晚上原本和那人的兩人時間也被剝奪了不少,近來萊曼斯分明怨氣濃重,昨晚就硬是把黏上來的幺子一把揪住後頸上的皮給丟了出去,毫不留情地在它再度竄進來前就把大門砰得關上了,任其在外麵嗷嗚哀鳴不已,絲毫不為所動地將忍著好久沒能碰到的某人拆吃入腹大快朵頤,照這個態勢下去,林葉秋很懷疑會不會有一天萊曼斯會發個狼毒食子的狠勁出來。想到這裏,林葉秋的臉就微微紅了紅,許是太久沒親熱的緣故,昨晚做得太過,他的腰現在還不是很直得起來,兩條腿仍有些顫,本來想多睡點好好恢複的結果又被幺子給攪和了。曾經他還擔心會再度有孕,畢竟生這窩時遭的罪實在不怎麽想再度經曆,萊曼斯卻說有孕不是那麽簡單的,很多人終其一生也就一次,而且一般一窩也就一隻,哪像他一下子就中了頭彩,生個三胞胎,還都是雪狼,把族民都樂得還專門為此大肆慶祝。等等,林葉秋突然想到一點,萊曼斯雖然是純種的雪狼,可他自己不是啊,那豈不是這三個雖然看上去是雪狼,其實卻是血統不純的——雜交品種?“母親——”小東西小心翼翼的細弱呼喚打斷了他的回憶,他低頭將小東西放到床鋪上,自己蹲在床邊與它平視,用食指輕彈了下它的小腦袋,鍥而不舍地再一次一本正經地矯正:“不是母親,要叫爸爸,怎麽老記不住?”每次一聽它這麽喊,心裏就一陣別扭,偏偏這娃還死不肯改口,他都不禁要開始懷疑究竟幺子是真的不長記性,還是故意的。可它畢竟還那麽小,應該也不可能是後者吧……“爸爸是什麽東西?”“爸爸不是什麽東西——”林葉秋忽然住口,暗咳一聲,耐心地諄諄善誘,“爸爸就是跟父親一樣的意思,以後不許再喊母親,知道了麽?”“那就是說我有兩個父親?”小東西仰著腦袋天真地問。“對。”林葉秋慈愛地摸摸它毛茸茸的頭殼。“那,我的母親在哪裏?”小孩兒明顯混亂了。……林葉秋無語了,瞪著幺子,怎麽會有這麽笨的小孩……“笨!”老大一爪子往老幺頭腦殼拍去,“你怎麽還沒明白,爸爸就是母親,爸爸希望我們喊爸爸,而不是母親。”林葉秋滿意地摸摸聰穎的老大。“可是,可是——”幺子繼續混亂中。“沒什麽可是,再喊錯你就是豬頭,小心把你扔出狼族去。”林葉秋威脅。“不要教壞小孩子。”萊曼斯手上抱著個熟睡中的漂亮小娃娃走進來。“父親!”兩崽子異口同聲地行了禮。哪是教壞?林葉秋撇了撇嘴,從萊曼斯手裏小心接過老二輕輕放到床上。他每聽幺子喊一聲母親,嘴角就會不由自主地抽動,說了幾次其他兩個孩子早都很聽話地改了口,就它一個還固執地一個勁喊母親,之後便幹脆幺子喊母親時就當沒聽見,反正他絕對不會回應,想著這孩子其他的毛病暫且放放,至少這個一定要趁早改掉,結果卻使得感情嚴重受傷的幺子一直向父親哭訴母親不喜歡他。“看這可憐的小東西又要淚眼汪汪了!”萊曼斯提起幺子親了親它的小鼻子,使勁揉亂了它頭毛。“不就是個稱呼,連這個都叫不好實在是太笨了。”“你也說不就是個稱呼了,這麽大的人居然還跟個孩子計較!他們這個年齡已經比同齡孩子早熟多了。”林葉秋冷笑:“都五歲才剛學會說話和走路,我們那的小孩才一歲就會說話了!”萊曼斯陪著兩個狼崽子玩鬧著,頭也不回道:“我們這的壽命是三百,你們那才多少?”這下換林葉秋語塞了。萊曼斯回身摸了下林葉秋的頭:“乖!別再欺負幺子了,嗯?看它多可憐!”“嘖!你不知道越可憐就越想欺負的道理麽?”林葉秋頓了下又道,“究竟誰才欺負它欺負得最多,尤其昨晚——唔!”剩下的話盡數被突然貼上來的濕熱唇舌給堵了回去,林葉秋一驚之下隻來得及穩住自己不倒到床鋪上,顧及著邊上有孩子在拚命想推開緊抱著他的人,正羞憤中就聽得老大清脆甘冽的童音煞有介事地道:“走吧老三,父親說過若是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們就要乖乖走開,不然會屁股疼。”接著便是幺子不情願地被拖走的聲音和大門緩緩關上的沉重聲,萊曼斯在親吻的間隙在他耳際低笑道:“看我們的孩子多孺子可教!”說完不等回應就將人按倒在了床上,附身壓了上去。“你這家夥,不是——嗯……昨晚才——啊!別,別碰那裏——手拿開!啊嗯……腳別壓在那——”“哪裏?這裏嗎?還是這裏?小秋,那群崽子都害得我們都好久沒親熱了,昨晚那一點點又哪夠……”“哪裏一點點了?我幾乎一個晚上……唔——沒睡!嗯……啊!輕點——慢,慢些……”漸入佳境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剛睡醒時特有的惺忪聲音:“爸爸,父親,你們在幹嘛?”正在激烈糾纏中的兩人頓時石化了,他們怎麽會忘了還有個老二在這睡著啊……接著狼王寢殿上空便響起尊貴威嚴的雪狼王被狠狠修理的慘叫聲。日子便在這些小小的快樂、小小的不和和平淡中度過,於是又過了三年,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爸爸,反攻是什麽意思?”一個三四歲大的男孩爬到藤榻上,眨巴著黑褐色的炯亮眼睛好奇地問。“問你父親去。”林葉秋一翻身,繼續睡。“已經問過了,可父親說問爸爸。”二子也湊過來,“還有爸爸為什麽說要反攻父親?”“對啊!而且父親大人說這隻是母親大人癡人說夢呢!”幺子天真無邪地補充道。林葉秋頓時豎起來:“他真這麽說?”“是啊!”幺子一臉純真無辜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