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飛船上看過城市的太空俯視圖像,但是真正置身於城市之中時,吳鳴還是被異星截然不同的風景給吸引住了。


    與地球上的鋼結構巨型建築不同,這裏的所有建築還是以石頭為主,下寬上窄,就像是鍾乳石一般聳立在大地上。


    “這些建築的牆壁普遍是兩層結構,在夾層中間,是各種魔法脈絡,有保溫的,防火的,隔熱的……”埃斯特為吳鳴介紹道。


    “謝謝你的講解,所以你跟過來幹嘛?”吳鳴望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女。


    “既然會了隱身魔法,那自然就要過來刺探一下情報,而且基地現在缺藥品,我打算偷點,還有孩子們的書,以及糖果……”埃斯特解釋著原因。


    不得不說埃斯特確實是個天才,僅用了一天就學會了隱身魔法,而其他人則還在學習中。


    “我得提醒你一句,隻要隱身魔法暴漏了哪怕一次,他們很快就會想到反製措施。”


    “我懂。”埃斯特比了一個在當地表示明白的手勢。


    “那分開行動吧。”


    不過埃斯特拒絕了吳鳴的這個要求,她拉住了吳鳴解釋道:“我知道哪裏能拿到最準確的材料,暫時還是一起行動吧。而且之後我也需要你幫忙。”


    聽到埃斯特這樣說,吳鳴也不再堅持,兩人一齊行走在行人稀疏的地方。


    “你要帶我去的是你以前工作的地方?”


    “對,那裏我也熟悉,才離開幾年,不至於大變樣。”


    埃斯特輕車熟路的帶著吳鳴來到了一棟建築前,建築門前立著一塊碑,上麵寫著:波文聯邦資源領高級研究所。


    接下來的路埃斯特就要生疏許多,畢竟不在一個部門,不過最終還是安全抵達了人體研究係的資料室。


    “資料全部在這裏了,平時這裏都沒什麽人來,你想看什麽就看什麽。”


    吳鳴點頭,輕易的地就打開了鎖著的木櫃,開始翻閱裏麵的資料。


    這些資料基本囊括了吳鳴需要的原住民的所有生理信息。


    在蒲公英飛快地記錄這些信息時,吳鳴也沒閑著,他對著正在門口把風的埃斯特問道:“你跟來是為了監視我吧?怕我和資源領政府聯係?”


    埃斯特停滯了一下,然後小聲笑道:“怎麽可能,你的到來為我們的基地做出了這麽多的貢獻,又是給我們種子,又是幫我們的孩子做東西,還交給了我們新的魔法,我們感激都來不及,怎麽會懷疑你呢?”


    吳鳴歎了口氣:“這種話還是少說吧,咱倆合作了不少次實驗,我拿你當朋友,你連點實話也不肯說?”


    埃斯特沉默了很久,才歎了口氣說:“基地裏五千多人,你認識的都有哪些呢?我們信任你,但是他們不信,我跟著,他們放心。”


    “這就對了,我愛聽實話,再說,信任不是一天兩天建立的。以後他們會明白的。”吳鳴放回資料,走到埃斯特身旁,說道:“你不做點什麽?”


    “做什麽?”埃斯特不明白吳鳴的意思。


    “你可以做點抵抗組織來過的痕跡,這樣他們就會以為出了內鬼,能嚴重擾亂他們內部。”吳鳴點明說道。


    “哦!”埃斯特立馬反應過來,將資料櫃內的資料撒了一地,還刻下自己衣服上出現最多的圖案,那是至高教標誌。


    等做完這一切,兩人才從研究所中慢悠悠的出來。


    “接下來我去弄施工工具,你去弄你們需要的東西。”


    這次埃斯特對分頭行動沒有異議。


    埃斯特去了治安最亂的多弗爾街區,那裏治安最差,對她來說是最方便的地方。


    吳鳴則是去了礦場,資源領最大的礦場——艾布特礦場。


    在礦場的周圍,是全副武裝的軍人。


    趁著這個機會,吳鳴仔細觀察了這個世界軍人的武備。


    他們的武器分為三種,跨在腰間的冷兵器刀,手裏拿著的類似於弩,其上刻製著魔法刻印,使用的箭支為五厘米的短箭,一張弩上能塞上五十支。


    背後背著一個筒子,吳鳴推測可能是投射裝置,就像以前記錄的火箭筒一般。


    對比一下抵抗軍的軍備,遠程武器隻有弓,近戰連刀都沒有,隻有鐫刻著魔法脈絡的小木塊。


    “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吳鳴心裏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隨後,他深入了礦場礦洞。


    礦洞內的工人多是忒亞茲人,他們普遍比較瘦弱,體格比抵抗組織的人們都有所不如。沒有任何防護設備,都是光著個膀子,用鎬子砸擊著石壁,將礦石敲落。


    “這裏的煙塵嚴重超標,按照之前的資料,他們日後一定會因為呼吸係統疾病死亡。”蒲公英說道。


    “但是造成死亡最多的失控症。”


    “這個失控症像是癌症,都是細胞不受控繁殖,而且發病率很高。”


    “這個等回到飛船再研究吧。”


    交流間,吳鳴已經順走了倉庫裏無人用的挖礦工具。


    “這些工具都是記名的,有人會因此受罰了。”蒲公英提醒道。


    “受罰的可不止工人。”吳鳴在牆壁上刻下了埃斯特之前刻下的標記,“這下守衛軍和政府高層都得汗流浹背了。”


    礦場的防衛水平很高,這裏能出現不明標誌,他們就得擔心某天他們的家會不會出現這種標誌。


    吳鳴身後就像長出了觸手一般,將工具搬了起來,為此,他不得不擴大隱身魔法的範圍。


    一共十套工具,鐵製的,再加上基地內用木頭、石頭做的工具,足夠了。


    兩人約好了在東戒備區後一棵歪脖子樹下碰頭,吳鳴遠遠的就通過熱成像發現了埃斯特。


    一般來說,在隱身魔法下,他們兩個分開後也發現不了對方,除非她們離得足夠近,魔法脈絡聯係起來構成一個更大的魔法脈絡。


    接近後,就像兩個泡泡融合成了一個泡泡,吳鳴終於見到了埃斯特,她身旁放著一個碩大的包裹。埃斯特隻是看了一眼吳鳴背後,她已經習慣了那些液態金屬。


    “走吧,回去吧。”埃斯特說道,同時還帶點小希冀,希望吳鳴能幫她也拎著這個包裹。


    “別想了,液態金屬全部用來拿這些工具了。”


    埃斯特有些尷尬,包裏掏出兩塊糖,遞給了吳鳴:“嚐嚐。”


    吳鳴用手接過,放進了嘴裏。


    “感覺……不如我們人類的糖。”吳鳴給出評價。


    這個糖的甜度太高了,而吳鳴喜歡淡一點的。


    “那你以後給孩子們嚐嚐你們人類的糖。”埃斯特自己吃了一顆,然後把碩大的包裹直接扛了起來。


    吳鳴有些震撼,如果單以肌肉力量,他覺得自己會被埃斯特按在地上打。


    兩人穿過了戒備區後就解除了隱身魔法,伴著月光,消失在叢林深處。


    波文聯邦資源領國立資源公司大樓,亞當斯麵露疑惑的看著出現在他桌上的兩幅圖案。


    亞當斯是一位老人,穿著休閑服,坐在桌後,頭發花白,但是打理得一絲不苟,麵容很平靜,臉上的皺紋顯得他更加慈和。


    作為參加過泣血戰爭的老人,他知道這個圖案是至高教的聖徽。


    但是在那場戰爭中,他們的神應該拋棄了他們,怎麽還會有餘孽出現?這是亞當斯不解的地方。


    他看向了守衛軍總司令貝克。


    “我們的人在外部沒有發現可疑情況,不太可能是抵抗組織滲透。更大可能是內部的問題。”貝克是一位軍人,和普通軍人不同,他身上看不見風吹日曬的痕跡,但是說話語氣很強硬,仿佛是從屍山血海中的爬出來的一般。


    “有可能,大概率是忒亞茲人弄得,可以讓媒體曝光一下此事,我們就可以清理一部分機構中的忒亞茲人。”安東尼婭提議道。


    她是資源領行政總督,一位中年婦女,麵容還算不錯,整個人的氣質鋒芒畢露,但是語氣卻很柔和。


    亞當斯沉默了,他在認真考慮兩人的建議。


    “把你們兩個的意見都結合一下。”亞當斯最終給出了方案,“就說抵抗組織已經滲透了進來,而資源領內部有內應,然後把當年埃斯特她們叛逃的事在挖出來說一遍。政府以內部審查為緣由,停了所有政府相關機構的忒亞茲人的職,換上南麓人。守衛軍戰略收縮,著重保障基特街區的安全。”


    “這會不會損傷軍隊的權威?而且收縮過後,就不能組織常規巡邏了。”貝克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之後給出一場勝利就好。勝利過後,也就不用巡邏了。”亞當斯遞給貝克一份文件。


    貝克接過查看,越看,他越是欣喜。


    “這!這!這!我怎麽之前一直沒消息!”貝克興奮的站起。


    “這是最高機密,我也是第一次得到消息。”亞當斯平靜的說道。


    安東尼婭不知道兩人看的是什麽,但是從貝克這個好戰分子的反應來看,應該是什麽新武器之類的。那不是她擔心的,她擔心的是這麽做會不會引起忒亞茲人反彈。


    “老總,全部停職不會引起忒亞茲人反抗嗎?”


    “他們能反抗什麽?”亞當斯嗤笑道,“而且隻是停職接受調查,調查個兩年,工資照發,他們能說什麽?空出來的職位讓我們的人補上,等兩年後,以縮減政府開支為由,裁掉這些吃空餉不辦事的人,並且將省出來的開支,補貼底層忒亞茲人。讓他們自己人和自己人鬧。”


    安東尼婭細想了一下,覺得可行,同意了這個方案,而貝克還沉浸在欣喜裏。


    等兩人都離開,亞當斯從抽屜裏再拿出一份文件,隻有一頁的文件。


    這是教皇得到的神啟。


    “忒亞茲的雨林將浸沒在雨中。”


    “所以神就不能明說嗎?讓我們這些信徒猜什麽。”


    亞當斯作為一位商人,他的信仰算不上虔誠。


    ……


    回到基地內的兩人大受歡迎,埃斯特被那些孩子包圍了,他們都跳著討要糖果。而吳鳴被一群壯漢包圍,他們都摩挲著到手的工具,對著吳鳴一句又一句的道謝。


    等眾人散去,吳鳴對著埃斯特說:“這下,醫療和教育的問題我都解決了吧?”


    “你還有什麽需要的嗎?”埃斯特想要得到更多。


    吳鳴笑著搖了搖頭,做出了辭別宣言:“實際上你們的組織方式有很大的問題。抵抗組織的首要任務應該是不斷削弱敵人,增強自己,抵抗是手段,不是目的。再過幾天,我就要回飛船了,希望你們能完成自己的夙願。”


    “這就要走了?”埃斯特一陣錯愕,“不多留一會嗎?”


    “不了,我還有事要做呢。”吳鳴拒絕了挽留。


    埃斯特想再次挽留,但是又找不到理由,隻得笑道:“那最後幾天,你就好好玩一會吧。希望我們給你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哈哈哈,絕對是好印象,你沒發現嗎?我們外表是差不多的,隻要你們不是那種好戰分子,我們兩個文明之間一定相處的不錯。”


    “你們文明這麽強,居然這麽愛好和平嗎?”由於曆史原因,埃斯特一直對吳鳴背後的人類文明有種恐懼感。


    “你們有著擔心很正常,我們吃完飯回屋裏說。”


    簡單的晚飯過後,吳鳴迫不及待地拉著埃斯特回到了屋裏。


    其實他還想多拉一些人的,但是孩子們比起聽故事,還是更喜歡玩耍;生產部的人正忙著擴建地下建築;組織部的人在分配藥品,並且培訓教師與醫生;艾倫就更不用說,又出去探查情況去了;最後隻有埃斯特有心情能來聽吳鳴訴說他文明的光輝曆史。


    “在說我們文明的曆史之前,說說你們的吧,尤其是那個神靈的事。確定不是裝神弄鬼?”吳鳴先是問道。


    埃斯特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訴說神靈的曆史。


    “神靈存於世界之外。你見過魔礦嗎?那是古生物埋在地下,在高溫高壓下,其體內蘊含的高能魔力被岩石包裹形成的。”


    “神靈早在最古老的生物出現前就已經存在了,在廣泛的曆史中,神靈就曾多次降下神啟拯救了我們,比如祂預言了3782年前的四和火山大爆發。”


    “還有其他許多神啟,我就不一一例舉了,我們忒亞茲人信奉的神靈,我們稱其為拯救之神,在泣血戰爭期間,就曾做出過多次神啟,幫助忒亞茲人贏得了幾場勝利。但是四大帝國也有著神靈,也有著神啟;隨著戰爭的繼續,我們的傷亡越來越大,神靈降下的最後一道神啟就是讓我們投降。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忒亞茲人得到神啟。”


    “他是用什麽語言說得?”吳鳴問道。


    “語言?不是,聽教皇們說是一幅幅抽象畫,每次神啟過後,都會有專門的人來解讀。”埃斯特回答道。


    “就沒有更大得神跡?比如頃刻間毀滅一座城。”吳鳴想到了地球上宗教典籍的記載。


    “你們那的神這麽厲害嗎?”埃斯特有些驚訝。


    “不,我們的神是杜撰的。”吳鳴坦白地說。


    “我們的神確實存在,但是絕對不是以我們這種生命形式存在。祂也隻做過神啟。”埃斯特說道,這也是魔法科學界得普遍態度。


    這個星球的人們普遍認為,神靈存在,雖不能全知,但卻會一直看著他們。


    “我明白了。”吳鳴點頭,這下又多出一個研究目標了。


    “那麽,現在,就由我來向你介紹我們得文明——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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