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瓘站在高高的層樓上,最初看到女真誓死拚殺的時候,倒也暗自替拓俊京捏了一把冷汗。


    可後來,看到女真兵馬被幾次衝鋒,潰散不成軍,甚至相互間倉皇逃竄,弄得自相踐踏。


    這才稍微緩過勁來。


    觀戰中,他也覺得此次所見了到的女真,與前一回辟登水邊上見到的,簡直一點都不相像。


    他分明感覺到有些蹊蹺,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等到拓俊京殺退了氣勢洶洶的女真兵馬,回到城裏時,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俊京,女真逃往何處。”尹瓘很不放心地說道。


    “四處奔逃,根本就沒有個固定之所。”


    “那你為何不發個信號,我也好派兵出城相助,咱也好一雪前恥。”


    尹瓘頓時有些懊悔不已,這一回,大好的機會,讓自己給錯失了。


    如果一開頭,就開足火力,全軍出戰,堵住那女真的退路,看他往哪裏奔逃。


    “大帥啊,我早就說過,那女真部族太多,而且,其中有好些部族,本來就有仇怨。他們上陣,別說齊心,都巴不得別的部族被殺盡,一出戰,就想著保存自己的實力。”


    “這就難怪,他們一直受著遼人壓製,根本就無力反抗,真是人多把事礙,狗多困著叫啊。哈哈哈。”


    經過一番研判,尹瓘的疑慮消除了一些。


    畢竟打了勝仗,尹瓘一麵向朝廷給拓俊京請功,另一麵,大擺宴席犒賞足智多謀,又勇武過人的拓俊京。


    在前一次,瓶項密林,尹瓘全靠拓俊京營救出來,便心生感激,隻是口裏沒有說出來。


    英州之戰,女真無功而返,狼狽逃竄。


    但很快,女真又卷土重來,這一次,進擊雄州,由兩萬之眾,一下子增加了好幾萬。


    鎮守雄州的崔弘正,早就知道女真襲擾英州的情形,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直接打開四門,率軍從四門中殺出。


    女真數萬軍隊,再一次被擊潰。俘獲一名將官,還斬首數十人。


    然而,這一回女真並沒有撤出雄州,繼續對雄州進行了圍困。


    看那樣子,女真是和雄州耗上了。


    當時拓俊京正好在雄州,崔弘正懇求他星夜出城,去搬來救兵,以解雄州之圍。


    單從數量上來看,雄州所部兵馬,比起女真軍少了很多,即便崔弘正再率軍出城,再殺幾個回合,也無法解除雄州之圍。


    拓俊京在身上綁了繩子,從城牆上悄然出城,他化裝成一個很普通的女真士兵,悄然避過了女真的防守。


    拓俊京很快從定州搬來了救兵,在返回雄州的途中,遇到了女真軍,本以為會遭到伏擊。


    拓俊京一看到那支隊伍,不足萬人的軍隊,卻硬是打著近百個旗號,心中頓時有了底。


    那隻女真軍,果然是一擊而潰。


    圍困雄州的數萬女真軍,得知他們在吉州兵馬,遭到了拓俊京援兵的圍攻,已經被擊潰。


    現在,拓俊京的援兵已經快逼近雄州。


    女真軍已經圍困雄州好些天,雄州城內的崔弘正靜候援軍到來,根本就不出戰。


    女真軍在城外呐喊叫嚷,沒人搭理,雖多次攻城,卻根本就對雄州城無任何影響。


    現在一聽說拓俊京率援兵趕來,那圍困雄州的女真,根本沒有與拓俊京打個照麵,便已經四散逃竄。


    尹瓘和吳延寵,兩人向全軍發布號令,必須嚴防女真軍的突然偷襲。


    然而,經曆了英州,雄州和吉州三次較量之後,女真退回到白山黑水之間,再也沒敢到曷懶甸露麵。


    又過了好幾個月,依然沒有女真進入到曷懶甸,甚至,都沒有人敢去窺探一下。


    尹瓘派探子裝成行醫的,小商販,深入到生女真所在的區域,卻是聽到女真內部,成天都在相互混戰。


    吳延寵對尹瓘說道,“尹帥,你看,咱們神騎軍和神步軍,真是白訓練了一番啊。對付那一盤散沙的女真,用不上,真的是用不上啊。”


    尹瓘便讓他的兒子尹彥純,奉表稱賀。


    而且,還讓人在英州城上,撰寫文章,把高麗如何平定女真記述下來,以供後世瞻仰。


    又過了一段時間,女真軍再圍英州。


    這一次,還不如前一回,尹瓘直接派人數千人殺出,轉眼之間,就將女真兵擊潰。


    種種跡象,已經讓尹瓘和吳延寵感覺到,根本沒有必要在曷懶甸這麽個地方,布防十幾萬的兵力。


    城池未曾竣工之前,女真都沒法攻占,現在,城池竣工,固若金湯,更是用不著那麽多兵馬守護。


    當初尹瓘修建那東北九城的時候,身邊就有戰將提醒他,根本沒有必要在曷懶甸修那麽多城池堡寨。


    尹瓘覺得,要長期占有這塊地方,興建城池,會有利於屯兵與管理,現在看來,尹瓘是對的。


    尹瓘和吳延寵將曷懶甸的戰況,上報給了睿宗皇帝,睿宗對他的這兩位愛將誇讚有加。


    兩人安頓好那東北九城,受皇命班師凱旋。


    睿宗皇帝帶著文武百官,出開京城迎接兩位大帥的得勝歸來。


    睿宗皇帝加封尹瓘為首席宰相,對兩位元帥的功勳,加以獎賞。


    並且,睿宗帶著文武百官,前往世祖的陵園,將平定女真之事,稟報先祖。


    當年,他父親肅宗皇帝沒有辦到的事,到他的手裏,終於辦成了。


    女真完顏部,得知尹瓘和吳延寵果真班師回朝了,這一回,更是對阿骨打,佩服得不得了。


    烏雅束端起酒杯,他把第一杯酒,倒在了地上,“諸位,讓我們把這第一杯酒,敬獻給那些為此驕兵之計,死難的同胞兄弟!”


    所有的人,都莊嚴肅穆地站起來。


    大家都把第一杯酒,倒在了地上,祭奠那些死難的英雄。


    “女真人的血,不會白流。酋長,你就下令吧,咱們為同胞兄弟複仇的時間到了。”


    在場的那些酋長戰將們,喝完了一大碗的酒,然後將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後,在烏雅束的帶領下,大家帶上了凡是能夠征戰的人,直奔雄州而去。


    雄州的崔弘正,看到女真再一次殺氣騰騰地奔來,心中倒是有些發虛。


    畢竟,這前腳主帥尹瓘才走,若是雄州就被攻陷,那自己豈不是太窩囊了。


    副將林彥卻是說道,“崔將軍不必擔憂,那女真人,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掀不起什麽大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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