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通海聽到說打,頓時激動起來。


    “王大人,你此番回京複命,望轉告陛下,我等慶州守將,會不負所望,給來犯之敵,以迎頭痛擊。”


    按說,與王無忌說事,和那焦通海,根本就沒有他什麽事。


    焦通海的表態,也沒啥問題,誓死保衛國土,身為楊家將後人的楊文廣,如今受皇命教訓來犯之敵,出戰迎敵,看來戰略得有所調整了。


    楊文廣也給王無忌表態,“王大人,我楊文廣在,此慶州城在。”


    他說得倒是要保守一些,不像那焦通海那樣豪爽。


    王無忌離開慶州不久,梁乙埋就沉不住氣了,當然,王無忌去興慶跑那一趟,身負箭傷的李諒祚,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朝中大臣,也都叫囂著,要給宋人一點兒顏色。有人給李諒祚說,就怪那景詢,仗還沒打起來,就給趙曙去了一封上表。


    “咱就打怎麽了。打個仗,還要先通報一下,真是拉個屎,還要解裹腳。”


    這回,連那梁乙埋也對景詢一而再,再而三的規勸,聽不進去了。


    景詢的意思,那得不斷地襲擾,將那邊民,劫掠去夏國,把那邊地都給大宋騰空了,看他不急。


    一旦慶州守將先沉不住氣,隻要他們出城挑戰,那自己就占了先機了。


    鄂厲龍一拍桌子,對景詢說道,“景夫子,這回,連陛下都嫌咱們這進攻的進度慢了,你還敢攔著,別怪我把你這腦瓜子擰下來當球踢。”


    麵對著那凶神惡煞的鄂厲龍,景詢肯定是怕啊。


    梁乙埋也說道,“明日,大軍集結慶州城下,咱一鼓作氣,踏平慶州城。”


    景詢說道,“梁將軍,咱,咱還是從長計議吧。你看,這慶州城可比那大順城好打?你能保證,那護城河裏,就沒有鐵蒺藜。那城樓上,就沒架著床子弩。”


    這慶州城,也是在環慶路招撫使蔡挺管理下,大順城的護城河裏密密麻麻的都是那鐵蒺藜,當時一批批入河的戰馬,有被撕裂了馬腿,有被剖開了肚腸。


    整個護城河,被兵馬的鮮血染得通紅,幾乎變成了血河。


    第二天一早,梁乙埋顧不得景詢的阻攔,帶著數萬夏軍,站到了慶州城外的一片空地上。


    “城中的人聽著,我乃大夏國國相,今日,奉我主之命,踏馬慶州城,解救我大夏國無辜子民。”


    梁乙埋大聲地叫嚷著,並沒有立即攻城,這慶州城下的護城河,深不見底,那平靜的水下,依然看不清楚,究竟安放著什麽東西。


    梁乙埋做夢也沒有想到,慶州城外兩邊的高地上,突然殺出了成千上萬的宋軍。


    夏軍在慶州附近駐防了多日,他們根本沒有覺察到,什麽時候,宋軍竟然在慶州,集結了數萬雄師。


    景詢就站在梁乙埋的旁邊,“梁將軍,這情勢不對勁啊。以往作戰,咱們是巴不得宋軍放棄城池,出來與咱們決戰,這一回,人家主動列陣,梁將軍可得小心啊。”


    “小心,你就知道小心。這兩軍交戰,勇者勝,你再敢惑亂我軍心,本相將對你,軍法從事。”


    梁乙埋看到了對方的戰陣中,飄揚著三麵帥旗,正中間的便是楊,左邊是焦,右邊是呼延。


    鄂厲龍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楊字帥旗下,站的是不是楊家將的後人。


    鄂厲龍提高了嗓門,叫喊著,“那對麵帥旗下,可是站著楊繼業老賊的後世孽種。”


    鄂厲龍家族,好幾個人,都死在了楊延昭的兒子手裏,他如此謾罵,稍有血性,都會站出來應承的。


    楊文廣縱馬出來,在宋軍的陣前,轉了幾圈。


    “本帥便是楊繼業之孫,楊延昭之子楊文廣,來將不服,可與一戰。”


    楊文廣故意做出一副傲然於世的樣子,那意思,無非是要激那鄂厲龍出戰。


    “國相,厲龍懇請出戰楊文廣。此人已經亮明身份,我與他楊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鄂厲龍瞪大了眼睛,此時,他的兩隻眼裏,頓時冒出了血絲。


    景詢卻是從旁勸道,“鄂將軍,切不可因仇恨而衝昏了頭腦。讓那姓楊的,有可乘之機。”


    “景夫子啊,你也是太過小心了,你難道沒有看出,厲龍練就這一身本事,無非是要替父輩報仇。此時阻攔,真是可恨之至啊。”


    鄂厲龍聽到梁乙埋如此一說,此時,想要有一點遲疑,那也說不過去了。


    鄂厲龍也縱馬出來,手裏揮舞著他那柄百來斤重的鋼叉,大叫道,“你鄂爺爺來了,速速送命來。”


    此時,呼延明催馬上前,他是怕楊文廣吃虧。


    辭別楊家的時候,穆嬸子把他拉到一邊,說文廣遇事極不冷靜,關鍵的時刻,還得他這個當兄弟多提點提點。


    “文廣,我瞅那人手中的鋼叉,應在百斤以上,你千萬別逞強啊。”


    監軍也拍馬過來,對楊文廣說道,“楊帥,你乃軍中主帥,可不能輕易衝在最前啊。”


    楊文廣卻是說道,“此人與我楊家有仇,本帥迎戰,與爾等無關。此人報仇心切,咱幹脆給他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呼延明埋怨道,“你呀,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楊家滿門忠烈,戰死疆場,又找誰雪恨呢?文廣,你的事,既為家事更是為國,我等必不袖手旁觀。”


    楊文廣說道,“兄弟,咱不管與誰為戰,皆得光明磊落。我與那人死戰,任何人不得幫忙,否則,我必不輕饒。”


    轉眼之間,那鄂厲龍已經到了楊文廣的對麵,大聲叫嚷道,“怎麽,怕了。哈哈哈,本爺不在乎,多幾個人,順便一下子打發了。”


    聽到那鄂厲龍如此狂傲,監軍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聽那鄂厲龍一路過來,馬踏出的聲音,還有那柄鋼叉在那石子上火花帶閃電的情形,在場的人,哪一個不膽寒。


    楊文廣對呼延明和監軍說道,“二位暫且回避一下,等和我這位仁兄了卻一下恩怨。”


    呼延明和監軍,雙雙後退。


    此時,那沙場上,隻留下了楊文廣和鄂厲龍二人,雙方的將士們,大聲替自己人呐喊助威。


    楊文廣深得楊家快槍的真傳,後來,又在一座寺廟裏麵,遇到了張飛的張氏槍法傳承,手中的那柄楊家槍,比起鄂厲龍的鋼叉,並不遜色多少。


    兩人一番惡戰,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卻依然是打得難分難解,槍法與力道,皆在伯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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