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突然信奉起佛法。


    甚至有好些時候,連夜都在那戒壇寺裏,與沒藏大師參悟佛法。


    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李元昊雖說又回歸到了夏國王,可在他自己的西夏國內,他卻依然是皇帝。


    這皇帝成天呆在寺廟,潛心修佛,把後宮三千佳麗涼在一邊,那畢竟不是個事啊。


    李元昊長時間在戒壇寺的情況,有人還是傳到了後宮野利皇後那兒。


    朝臣也都勸李元昊,“陛下,潛心佛法,那是我大夏之福,為皇室子嗣作想,還請陛下開枝散葉,讓大夏皇朝,可以綿延萬代。”


    李元昊有些憤怒地說道,“一群不知死活的殺才。說吧,是不是野利那個惡毒婦,讓你們出來瞎說的。好啊,朕今天就廢了那惡毒婦。”


    “陛下,皇後的廢立,關乎我大夏國的基礎啊。陛下,三思啊。”


    盡管滿朝文武都在勸李元昊,李元昊反而更是發怒。


    自從見到了沒藏,他就覺得,自己前半輩子,都白活了。本來,他是要把沒藏安置在後宮。


    是她野利不識好歹,居然要讓沒藏去寺裏苦修。


    現在,沒藏已經住在戒壇院裏了,你還要做啥?你可想明白了,沒藏在什麽地方,那朕的後宮就在哪裏。


    李元昊廢掉了野利。立沒移氏為新的皇後。


    那沒移氏,原本並不是李元昊的妃子。李元昊聽說,沒移氏很是賢良,便給自己的兒子寧令哥,許下這一門親事。


    那時候,寧令哥被封為太子,已經開始協助李元昊,處理國內的大小事務。


    李元昊很隆重地為太子舉辦了婚禮。


    太子大婚,自然是格外歡喜,畢竟,那沒移氏,知情達理,而且,在族中,是難得的秀外慧中的女人。


    哪曾想,在大婚的當天,李元昊親自為太子隆重地慶典。可偏偏李元昊見到了沒移氏後,就覺得,太子實在是太年青了,還不宜婚配。


    當然,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李元昊覺得,沒移氏,做為自己的皇後,遠比作為太子妃要好太多。


    於是,李元昊當著眾位前來道賀的大臣的麵,直接冊封沒移氏為新皇後。


    本來一場大婚之禮,應該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間。


    對於寧令哥來說,卻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被父皇,當著眾大臣的麵,硬是奪為已有。


    要知道,在李元昊的後宮,那可是有著數不清的貌美如花的後妃,他本來是得好好的,是給太子寧令哥娶妻。


    結果,李元昊直接把太子的婚禮,臨時改變成了皇帝李元昊大婚了。沒移氏,被送入到了皇宮。


    當時,沒藏氏的大哥,沒藏訛龐,很替太子憤憤不平。


    當時的沒藏訛龐,因為沒藏氏的原因,已經被李元昊提升為了國相。


    沒藏訛龐找到機會,表達了對李元昊奪兒媳為後的事情,很為不滿,勸寧令哥,尋找機會,刺殺李元昊,然後,大家就可以擁戴他做為皇帝。


    到那個時候,寧令哥就可明正言順地把自己的女人沒移氏搶回來了。


    太子寧令哥覺得,以子弑父,為大不孝。


    因而,寧令哥很久都並沒有去刺殺李元昊,當然,這裏麵,還有一點,李元昊雖然已經有些年紀了,可畢竟,相當健壯。


    寧令哥一直都沒有膽氣,去誅殺他的父皇。


    直到第二年的正月十五。那依然是一個很重大的節日,寧令哥親眼看到,李元昊在床架元宵節的時候,已經喝得不省人事。


    寧令哥覺得最紮心的,不是李元昊喝酒,賞花燈,而是他看到,那原本屬於他妻子的沒移氏。


    父皇居然攬著她的腰,在那大庭廣眾之下,秀著恩愛。


    沒移氏居然在那人群之中,看了他寧令哥一眼。


    寧令哥從那幽怨的眼神中,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盡管那個站在沒移氏旁邊的,是他的父皇,可在那個時候,他心中想到的,竟然隻有奪妻之恨。


    寧令哥回到了東宮,一個人躺在床上,看在外麵冷清的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了他的屋子。


    原本,在這樣的佳節,他應該和自己心愛的沒移氏,就站在那紗窗邊上,一邊賞著外麵的花燈,一麵看著那迷人的月色。


    而此時,他的怒火,噌地一下子上了腦門。


    寧令哥取下牆壁上,自己的那酒袋子來,一仰脖子,把裏麵的火辣辣的烈酒全都喝進了自己的肚子。


    此時,寧令哥隻感覺到天旋地轉的,殺了他。


    沒藏訛龐說得對,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殺了那奪妻之仇的混蛋,然後君臨天下。


    到那個時候,這天下,還有沒移氏,都應該是他寧令哥的。


    想到那個美好的結果,寧令哥一步步向著皇宮方向而去。


    到了皇宮內院,侍從攔住了寧令哥。


    “太子殿下,皇上已經睡下了,你有什麽事,明兒早朝再說吧。”


    寧令哥的嘴裏,噴出好大的酒味,隻說,“閃開,軍國大事,是爾等能夠耽擱得起的。”


    再有人要阻攔,寧令哥拔出刀來,當場砍了。


    寧令哥站到了李元昊的床邊,李元昊有些惶恐地坐起來,“你想要幹啥?”


    寧令哥完全可以一刀下去,像先前殺侍衛那樣,直接將李元昊斃命。


    可是,最終他沒有能夠下得去手,他那把削鐵如泥的刀,從李元昊的臉上輕輕地一劃拉,李元昊的鼻子就掉在了地上。


    李元昊痛得嗷嗷直叫,“來人呀,把這個孽子給朕抓起來,給朕碎屍萬段。”


    寧令哥本來想著,把沒移氏拖起就跑,可是,那個時候,他已經嚇壞了。


    再說,那種時候,把沒移氏帶在身邊,不但救不了沒移氏,甚至,自己能不能逃得出皇宮,都難說。


    現在,他沒有能夠殺得了父皇,父皇卻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宰殺了他。


    寧令哥畢竟有著過人的勇武,麵臨著後麵皇宮侍衛們的追殺,他竟然從皇宮裏麵逃了出來。


    他已經嚇得惶惶不可終日,先前喝下去的酒,都變成了汗水。他在那宮中,一路飛跑,他特別清楚,父皇隻要下了決定,縱然他逃到天涯海角,那也無法逃過他父皇的追殺。


    這還真應了一句,衝動,那就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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