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凡感到了些許緊張,但過硬的心理素質還是令他很快平複下來。


    “算了,管他是死是活!”


    在心裏簡單構建了一下可以用來演講的內容,以及對於領導的感謝、接著林凡再次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於是緩緩登上了講台的樓梯——


    不同於室外那般“期盼”的氛圍,現場的緊張感甚至可以輕易影響到剛來的林凡。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緒在人群間蔓延著。


    “同胞們,我們所麵對的情況是前所未有的危險!就在上個月,我們守護團,已有五個據點被摧毀了!”


    “在這個刻不容緩的關鍵時刻,我們必須把一切有生力量組織起來!隻有將那些與之相比微不足道的小事暫且放下,才能以此來抵禦新的敵人!”


    “在此我提議使用「典源」,以此將我們最偉大的工具武器化。”


    “是的,就是物質槍,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應付新的敵人,我們不能讓任何......東西摧毀我們的共同體了!”


    場上的演講人似乎是守護團中具有極高權限的人,她的聲音洪亮,那極具感染力的演講,迅速引發所有人的共鳴。


    林凡隻記得她好像級別很高,但具體是什麽職務的,便不知道了。


    “原來這時守護團已經發現了迫近的危險,可還是沒等人們做出反應,一切都結束了......”


    事情的發展並不能完全受製於人的把控。其實林凡隻是比他們多了解一步,可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絲前知,卻已經足夠林凡改變一些人的命運了。


    就在演講人手舉物質槍,將全場氣氛帶動到最熱烈之時,異變突生。


    伴隨著輕微的晃動,在場所有人都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是地震嗎?還是說恐怖襲擊?保安!你能去查看一下情況嗎?”


    伴隨著震動越來越大,突然幾隻粗壯的紅色觸手自四麵八方中出現,輕而易舉的便破壞了牆壁。


    “是它來了!所有人!撤退!”


    人群發出了尖叫聲,開始慌不擇路的逃跑。


    然而即便如此,現場大部分圍觀群眾就連做出反應的時間也沒有,便被無情的奪去了生命,一時間殘垣斷壁中鮮有完好無缺的人。而林凡與姚可兒都在震動開始時便已經做出反應,隻不過廢了很大力氣,才救下來一些人。


    在瞬間進行的對視,一些事情已經不言而喻了。


    林凡也好,姚可兒也罷,倆人都已經脫離了「既定的命運」。雖然林凡曾經並沒有了解事情的全貌,但從姚可兒臉上片刻的錯愕,到確信了什麽的眼神變化還是看的出來的。


    但這並不是壞事,最起碼姚可兒不會因為林凡而死了。


    “這個結果已經比我看到的好太多了。”


    最終,就連演講台的地板也破裂了,演講人也被觸手無情的纏繞起來,清脆而殘酷的響聲從她的身上傳來,林凡知道那是骨裂的聲響。鮮血幾乎瞬間便染紅了她的衣服,然而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隨著手中的物質槍頓時墜落至了地麵,她卻沒有過多驚慌。而在看到一旁仍有行動能力的林凡時,她的眼中再度有了光芒。對著林凡頒布了最後的指令。


    “畢業生!撿起地上的物質槍......”


    不等她將所有的話說完,整個人便眨眼間被拖入了地底,然而現場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下場......她犧牲了。


    那直麵死亡仍是充滿希望的眼神,令林凡恍惚間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識的身影。


    幾乎是必然的結果,林凡知道這是曆史發展所必要的犧牲,然而心中這種悲痛的感覺到底是什麽?是看著同胞無情的被奪去生命嗎?是自己沒能拯救所有人嗎?


    或許兩者都有,但“自私的林凡”仍是成功了一部分,最起碼保住了姚可兒。或許是她對於林凡的信任,這次她與林凡都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更是沒有被壓在殘骸下。


    正是前輩的犧牲,才推動著後輩的前進,促使這一切的代價是非常大的,即便林凡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然而在真正看到這些發生的時候還是會感到悲痛。或許這才是對的,若是連對他人感到不幸的這份感情都沒了,林凡才真正的不是自己了,人類若是失去了情感,又怎能稱作完全的人類呢?披著人類的外貌,卻並不是人的“人”,這世上也有不少。


    林凡來到已經搖搖欲墜的演講台,將掉落在地上的物質槍收好,這份“畢業禮物”便這樣的被林凡獲得了,然而它所代表的實在是太沉重了。


    看著四周席位上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觀眾,伴隨著倒起產生的灰塵,一切都變得癲狂了起來,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模樣。


    “可兒,你要好好活下去......”


    林凡最終與姚可兒深深的對視了一眼,姚可兒在林凡的眼神中讀出了很多。


    “果然,林凡他也回到這裏了。”


    在沒有充分把握前,林凡並不打算將姚可兒帶在身邊。雛鷹隻有獨自飛翔,最終才能成長。自己終是不能一直限製了姚可兒,大家都出去曆練一番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這樣即便不舍,但好在這次同期已經不會是全軍覆沒的結局了,最重要的是,姚可兒還活著,這便是林凡最滿意的結果了。


    林凡向著遠處跑去,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姚可兒不由得感到什麽在失去,就好像自己的心也在遠離。


    ”滴滴!“


    清晰的提示聲響起,令她回過神來,在確認周圍暫時安全後,姚可兒拿出了通訊儀,上麵赫然是林凡發來的消息。


    “可兒,你能活下去真的太好了,雖然許多事情無法仔細說明,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就讓我們,相遇在星海吧!”


    “林凡,我會去找你的!即便不知道這條路到底有多遠。”


    姚可兒理清了一切,知道了彼此已經走上了「陌生的未來」,沒人知道彼此到底還能不能相見。但最起碼避免了天人兩隔的情況,這已經與曾經截然不同了,不是嗎?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可即便如此,眼角的淚卻不知何時已經流下。


    姚可兒用力抹去眼角的淚水,隨後她的眼神也變得堅定,她可不是軟弱的人,就將要親自說出口的話、隱藏的情感,都留到倆人再次見麵的時候再訴說吧。


    當下最重要的便是活下去。


    “晃晃......”


    建築開始搖搖欲墜,姚可兒連忙翻身衝出了建築,來到了室外。之後迅速確認了停放飛船的方向。


    碩大的守護團,存在著許多飛船停放點,而她所走這條路,同樣無法確認終點在哪。


    但就連為離別而傷痛的工夫也沒有,幸存的所有人都必須趕緊離開這個“地獄”,要不了多久,仍在地球的生命都將無差別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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