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行矮矮的標記似乎在凝視著她。 言蹊微微一怔,立刻心虛,不由得停了動作。 天空飄起輕羽似的雪花,室外的溫度驟然而降 ,安之靠在沙發上回著郵件,言蹊在另外一邊的沙發看著她的筆記,每次的節目采訪,她都會事先做好工作,寫一寫提示自己的梗概,采訪後,她再寫上幾筆自己的感想。 屋子裏安靜,卻自有一份默契的安適。 安之回完幾封工作上的郵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言蹊半挽著頭發,她沒有劉海,而是中分露出潔白飽滿的前額,有點點美人尖。鬢發又一縷太長微卷著垂在臉側,下斂著的長睫在她的臉上留下令人心動的的弧度。 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溫柔繾綣,好看又舒心。 安之放下筆記本,湊到她身邊去。盯著她好幾秒,沒引起她的注意力,她拿著手機,幹脆枕在她的大腿躺著刷網。而言蹊隻是把手伸過來撓撓她的下巴,視線並沒有離開她的筆記。 安之嘟嘟嘴,自己刷了一會兒微博,翻牆看了會外網的新聞,無聊地抓著言蹊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溫厚,聽老人說這是有福氣的,十指尖尖,細長柔韌,言奶奶說過很適合彈鋼琴,而言蹊不是很感興趣,隻是學過幾首曲子。 安之握著她的手指,看她指尖上的螺旋紋,把玩來把玩去,發現言蹊的手指比她好看多了,手背也好看,皮膚薄透有些許青筋。她自己的因為燙傷,即使後來諸多保養,一隻手背的顏色還是與周邊膚色不均勻。 安之也沒吵她,就這麽拿著她的手,摸摸玩玩,她有超過24個小時沒有睡覺了,眼皮有些重,於是就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 言蹊這才含笑地瞅低下來:“困了?” 安之眉眼彎彎,搖搖她的手,“終於理我了。” 言蹊把筆記放一邊,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睡吧。” 安之開心地點頭,然後爬起來,非常自覺地走到言蹊的房間,去她的房裏洗漱。 言蹊落後她幾步,腳步猶豫了幾下,才跟了上去。 安之刷完牙洗完臉做好護膚,先行一步地窩進言蹊的被窩。言蹊點了diptyque的薰衣草香氛蠟燭,氣息溫暖舒緩,亮著一盞暖橘的壁燈。 然後她緩了下思緒才跟著躺入被窩。 一進被窩,安之柔軟的唇便湊過來輕吻了她一下,言蹊眯了眯眼睛,撫了撫她的頭發:“好了,快睡吧。” 她拿過手機,檢查了下自己的鬧鍾,然後煞有其事地點開新聞看起來。 安之眨眨眼,也沒多想,靠著她的肩膀閉上眼睛。她的作息一向準時有規律,本不是她的入睡時間,不過倒時差她太陽穴隱隱發痛,眼皮重重的,可是心裏仍然不想睡覺。 想要珍惜跟言蹊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她睜開眼皮,去看了看言蹊默不作聲盯著手機屏幕的臉,過了一會兒,安之疑惑地蹙蹙眉,是她多心了嗎?感覺回到這邊的家裏,言蹊反而對她冷淡了。 有一瞬間,安之心裏酸澀起來,眸光默默地黯了黯,然後她慢慢地退離言蹊的肩膀,輕悄悄地翻了個身,轉向另外一邊去了。 幾乎是同時,言蹊滑屏幕的手指滯了滯,轉頭去瞧了她一眼。 安之微微蜷著身子,烏黑的發絲散在枕頭上,嫩白的後頸輕而易舉地吸引了她的目光。 言蹊的手伸過去,卻是給她拉了拉被子,撫了撫在被子下的肩膀,以這個溫柔的動作哄著她睡。 可是,安之的肩膀卻顫抖了下。 言蹊心生不忍,靠過去,柔聲喚她:“陶陶,怎麽了?” 安之轉臉過來,粉嫩的唇微微嘟起,眼睛微紅,嗔嗔地瞪著她,控訴道:“你對我好冷淡。” 言蹊頓了下,寬慰道:“沒有,你乖乖睡覺。” 安之唇部嘟起的動作更大了:“……連個晚安吻都沒有嗎?” 這語氣委屈的,言蹊反而笑了,“有。”她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好了,晚安吻。” 顯然,安之不滿意這樣的吻。 她語氣有點心灰意冷:“算了……” 她重新翻過身,很黯然的樣子。 言蹊眼底的波瀾震動,欲言又止,有點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過了好幾秒,她才從被窩裏湊進去,貼近安之的後背,撫摸著她的肩膀,無聲地道歉和安慰。 安之很想仗著年紀說一些賭氣的話,但她還是覺得底氣不夠。覺得委屈,又好像應該再懂事一點,她隻能自己糾結到眼眶酸紅。 然而言蹊安撫的動作讓她好似又意會到些許難言的情愫,她在瞬間心情起起落落,不自覺地就歎了一口氣。 少女的歎氣聲是很輕的,卻有著難以訴說的難過。 言蹊突然心痛。 她咬了下唇,輕扳過安之的肩膀,然後吻住了她發出歎氣聲的唇,想要把剛才那聲委屈的歎息吞入她自己的心裏,由她來消化掉。 含著她的唇瓣,進入她的口中,柔情蜜意,一步步進攻。 安之的頭腦嗡鳴了起來,粉白的小臉迅速染上一層紅暈,言蹊的舌尖靈活和濕軟,在她的口腔吮吻著她的舌。 有一股燒灼的暖意溫柔地襲擊上她的心,驅散了剛才的酸澀和委屈。 她忍不住細細地喘息了一聲,她的聲音本來就糯軟,這一聲軟綿綿,還帶了些特別的輕顫。 言蹊剛才屈從了內心的衝動吻上她,聽了這個聲音心神都恍惚了起來。她有些收不住了,移開她的唇瓣,轉而向下吻住少女膩白的脖子。 少女在她的動作下身體猛地發顫,是從未有人這樣對待過的激動和驚嚇,還有一點點懵然,她小小地驚呼了聲。 言蹊完全無法思考,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嶄新的,激動的,誘人的體驗,她吮吸著少女纖長幼嫩的脖子,手指無師自通地抬高她的脖子,方便她更好地親吻。 “啊……姨……”安之虛弱地呼喚了一聲,還來不及吐出第二個字,言蹊的唇已經迅速地含住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