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北轉了一圈,發現沒有丟失什麽的時候,又走出了密室。


    他冷聲吩咐道:“派人去給本城主搜,就算是翻遍整個涼州口,也要把這兩個死女人給本城主找出來。”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堅信,小蓮和小荷的身上都受了傷,兩人跑不了多遠。


    隻要她們還在涼州口,他就一定能把她們抓出來。


    而他,就喜歡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剛這麽想著,江望北就感覺自己的肚子一陣絞痛。


    他低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便血了。


    這把他嚇了一大跳,他連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囑咐侍衛再把大夫叫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病情十分嚴重,若是再得不到救治,很可能會沒命。


    紀雲棠和駱君鶴站在走廊的拐角處,看著江望北一路被侍衛攙扶著回了房間。


    期間,這個表麵溫文儒雅的男人,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鬼哭狼嚎了起來,模樣要多害怕就有多害怕。


    紀雲棠哪裏不知道,他這是怕死的表現。


    而城主府裏麵,也陸陸續續有下人染上了痢疾,開始上吐下瀉。


    如此一來,城主府裏麵的守衛就更加的鬆懈了。


    當天夜裏,紀雲棠和駱君鶴就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來到了地牢的外麵。


    晚上的守衛比白天要少很多,一眼掃去大概隻有十個人左右,還有一半的人在打盹。


    紀雲棠從空間裏拿出了一瓶迷藥,她隻是輕輕往侍衛的方向撒了一小把,很快就放倒了好幾個人。


    剩下的幾個侍衛,在吸入迷藥之後,也陸陸續續倒在了地上。


    紀雲棠和駱君鶴對視了一眼,兩人飛快的來到了地牢的門口。


    然後,他們蹲下身子,在幾個侍衛身上摸索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開門的鑰匙。


    駱君鶴將地牢的門打開,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整個地牢裏麵都是腐屍和發黴的味道。


    這裏的環境,比京城裏的天牢還要更加惡劣。


    紀雲棠一眼掃過去,發現每個牢房裏都關押著十幾個人。


    他們似是抱團取暖一般,十幾個人縮成一團,在牆角瑟瑟發抖。


    一聽到開門聲,牢房裏的人似是受到了驚嚇,紛紛跪在地上求饒了起來。


    “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是被冤枉的……”


    外麵的月色透過窗口的縫隙照上他們的臉,紀雲棠這才看清,每個人的身上都是血跡斑斑。


    甚至,有的人臉上的皮肉都被削掉了,隻留下一張麵目全非的臉。


    連眼角流下的淚,都是鮮紅的血。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涼州口的地牢裏麵亂,但沒想到會有這麽亂。


    這裏麵的獄卒,當真是無法無天,濫用私刑到了何種地步。


    紀雲棠的心裏說不生氣是假的。


    她一路走過去,發現這裏的犯人怨氣衝天,比鬼還要重。


    那一雙雙布滿恨意的眼睛和千瘡百孔的手,似是在訴說著命運的不公和對官兵們的怨恨。


    紀雲棠敢保證,如果這些犯人們能出來,他們一定會找城主府的獄卒複仇。


    駱君鶴的心情也十分沉重,越往裏麵走,他的心就懸的越高。


    他害怕,等會看到暗七和龍隱,他們會不會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一定會提著刀衝進去,把江望北給大卸八塊。


    地牢裏麵的光線越發的暗,氛圍也越來越陰森,紀雲棠甚至能感覺到身邊縈繞的殺意。


    這種殺意,來自於牢房裏麵關押的犯人。


    她強迫自己不要理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


    駱君鶴走在紀雲棠的身邊,緊緊的牽住了她的手,他開口道:“阿棠,別怕。”


    紀雲棠抿唇,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怕。”


    她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個火把,點燃後照著兩邊的路。


    突然,一個牢房吸引了駱君鶴的注意。


    他停下了腳步,目光如炬的看了過去。


    隻見,在一個巨大的十字架上,綁著一個白衣少年。


    他骨瘦如柴,渾身是傷,腦袋向下耷拉著,淩亂如雜草一般的長發遮擋住了臉,讓人看不真切他的麵容。


    隻是隱約的感受到,少年的呼吸很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煙消雲散。


    與其他犯人不一樣的是,這個牢房裏就隻關押了他一個人。


    駱君鶴瞳孔縮了縮,他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情緒,開口輕輕叫了一聲,“暗七。”


    聞言,十字架上的少年,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他朝著外麵看了過去,卻意外看見了兩道陌生的身影。


    紀雲棠他不認識,而駱君鶴的臉,是做了變妝的,因此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但是這個聲音,他卻覺得無比耳熟。


    原因無他,暗七這個名字,自從他被抓住關進地牢以後,就很少有人會這麽叫他了。


    他看向駱君鶴,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


    瞬間,暗七像是身子過電一般,整個人被震的愣在了那裏。


    他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王爺?”


    駱君鶴緊抿著唇,點了點頭,“是本王。”


    “暗七,本王來遲了。”


    駱君鶴的心情十分複雜,一向情緒收放自如的他,再次見到暗七的時候,也沒忍住紅了眼睛。


    暗七看著他,直接“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王爺,屬下終於等到你了,屬下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們出去的。”


    “你知道屬下有多想你嗎,屬下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王爺……嗚嗚嗚……”


    紀雲棠聽著耳邊的哭聲,嘴角抽了一下,她沒想到駱君鶴的侍衛見到他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反應。


    恰巧此時,她從那串鑰匙裏麵找到牢房門的鑰匙,然後打開了牢房的門。


    暗七聽到動靜,立馬扭頭看了過去,當發現對方是個女子的時候,他微微一愣,問道:“王爺,她是?”


    據他所知,駱君鶴的身邊沒有一個女子,而他也從來不讓女子近身。


    可沒想到,這次他居然會帶一個女子出來,這讓暗七覺得事情似乎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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