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帝:“!!!”


    他目光落在那個大金浴桶身上,隻覺得心在滴血。


    這個浴桶,他取名為“池夢鯉”,寓意自己是龍,非池中之物。


    可沒想到,從找工匠打造好到現在,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


    自己一次還沒有用過,就這麽白白送給紀雲棠了?


    景陽帝說不心疼是假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張公公,竟然會出這樣的岔子。


    他隻是讓對方把五萬兩白銀抬過來,豈料對方卻拿了五萬兩銀票,並讓人把他的池夢鯉給抬了過來。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他賞賜給紀雲棠的禮物了,再想要回來都開不了口。


    景陽帝袖袍下的拳頭攥緊,一張臉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嗬嗬,這個禮物,夜王妃滿意就好。”


    紀雲棠臉上笑容擴大,克製了也難掩興奮。


    “滿意,滿意的不得了,這浴桶裝下我和夜王兩個人剛剛好,皇上真是送禮送到了我的心坎裏。”


    “隻要一想到我以後每晚都能用金子泡澡,做的夢都變得香了起來。”


    景陽帝:“……”


    景陽帝:“!!!”


    這些話從紀雲棠嘴裏說出來,無疑是殺人誅心。


    她是高興了,可景陽帝的心卻像被刀子在淩遲。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心如刀割。


    旁邊的孟氏牙關緊咬,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皇上賞賜了這麽多的好東西,按理說都應該是紀梓杭的才對,沒想到卻被這個小賤蹄子給捷足先登了!


    她心裏那個恨啊!


    再一想到玉清道長收了十萬兩銀票,卻沒有解決掉紀雲棠,孟氏心裏就更恨了!


    周圍人嫉妒的眼光並沒有影響到紀雲棠,她今天收獲了這麽多東西,可謂是滿載而歸。


    賞賜環節結束後,接下來便是宮人傳膳,可景陽帝根本就沒有心情再吃。


    他的目光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個大金浴桶上麵。


    越看,想搶回來的念頭就越大。


    景陽帝怕自己真的控製不住,做了不可理喻之事,他連吩咐舞娘們精心編排的舞蹈也不願意看了,找了個身體不適的借口後,就匆匆離席了!


    沒了景陽帝,紀雲棠覺得桌子上的飯菜吃起來都更香了!


    她吃飽喝足之後,便吩咐陳虎過來抬金浴桶。


    謝流箏怕陳虎抬不動,也吩咐了人過去幫他。


    豈料,陳虎竟然當著眾人的麵,把大金浴桶扛在了頭頂上,還原地轉了三圈。


    謝流箏:“……”


    謝流箏:“!!!”


    這一幕的衝擊力太大,他隻覺得自己人都要傻了!


    哪有人能輕輕鬆鬆抬起這麽重一個浴桶的?


    這還全是純金打造的,重量可想而知。


    駱斯年看見謝流箏一臉震驚的樣子,他就想起自己當初看見陳虎一人,抬著他三哥的寒冰石床,送到了辰王府的樣子。


    當時,他心裏的震撼也不比謝流箏小多少。


    駱斯年拍了拍謝流箏的肩膀,小聲說道:“你也看見了,三皇嫂身邊不養閑人,你如今作為她名義上的哥哥,日子是不是有些太閑了?”


    “她雖是女子,但卻十分優秀,你就不怕之後你們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你站在她的麵前自慚形穢嗎?”


    駱斯年說這些話,隻是想鼓勵一下謝流箏,讓他去幹點正經事。


    別每天遊手好閑,不知上進。


    他歎了一口氣,心裏其實也沒抱什麽希望,因為這樣的話,他在謝流箏的麵前都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對方一次都沒有聽進去。


    說起來,謝流箏比他還要聰明,隻可惜他的聰明卻用錯了地方。


    謝流箏沒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謝錦榮夫婦把紀雲棠送到了宮外。


    臨走之前,她將那對流光溢彩琉璃盞送給了謝錦榮和蔡夫人。


    “爹,娘,我知道你們喜歡收集奇珍異寶,這對琉璃盞就送給你們吧!”


    “以後女兒再找到更好的,再給你們送到府上去。”


    謝錦榮摸著紀雲棠送的琉璃盞,愛不釋手。


    他內心深處有一種紀雲棠將殊榮賜給了自己的感覺,還意外有些……想哭。


    蔡夫人拉著紀雲棠的手,唇邊勾起一抹笑。


    “棠兒,你送的琉璃盞我們就收下了,你這次拿了桂冠,給我們榮國公府也添了光,你爹和我心裏都好高興。”


    紀雲棠知道他們是真的對自己好,她心裏感動之餘,對著他們說道:“娘,爹,等阿鶴的腿好了,我就帶他去看你們。”


    謝錦榮的反應快一點,他從紀雲棠的話裏提取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棠兒,你是說夜王殿下快好了嗎?”


    紀雲棠點了點頭,“嗯,他現在已經能坐輪椅了,隻是夜王府目前形勢不好,我還不敢告訴任何人,怕有人知道後會對他不利。”


    謝錦榮隻是用腳指頭一想,就知道駱君鶴癱瘓這事是一場陰謀,他十有八九是被人謀害的。


    而這個人,可能就在宮裏。


    所以不往外傳,就是保護駱君鶴和紀雲棠最好的方式。


    “棠兒放心,我和你娘的嘴都很嚴,我們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希望夜王殿下,能夠早日站起來。”


    紀雲棠唇瓣微勾,“快了!”


    她已經調查到龍鱗草的下落了,就在西蜀國的皇宮裏。


    有了具體的方位,現在就隻需要想辦法把藥草拿到手就行。


    謝錦榮和蔡夫人目送紀雲棠離開,他們兩人也回到了馬車上。


    剛一上去,就看見謝流箏紅著眼道:“爹,娘,我想跟雲棠妹妹一起學做生意。”


    謝錦榮見謝流箏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他提醒道:“你考慮清楚了,做生意可不容易,一旦開始你就沒有這麽多清閑日子了!”


    謝流箏攥緊拳頭,鄭重的說道:“我考慮清楚了,我要靠我自己的雙手來掙錢。”


    他剛剛看見謝錦榮和孟氏捧著紀雲棠送的琉璃盞,眼角濕潤。


    謝流箏便意識到,自己這些年是有多讓他的爹娘失望。


    他還隻是一味的花錢,沒有給過家裏一分錢。


    蔡夫人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她伸手想要碰謝流箏卻不敢,又把手縮了回去。


    “箏兒,你終於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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