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駱輕歌尷尬之際,外麵響起了三道洪亮的鍾聲。


    滄浪詩話比試正式開始了!


    紀雲棠入了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四輪是書法比試,留在這一輪的考生已然寥寥無幾。


    除了沒有來的紀梓杭以外,剩下的考生隻有十人晉級。


    有監考官員出來宣讀規則。


    “本輪書法比試時間為一炷香,題答完的考生可以提前交卷,開考後一刻鍾內沒簽到的考生,視為自願放棄比試權。”


    試卷發下來,書法比試的題目隻有非常簡短一句話。


    你對我國的郡縣製度,有什麽看法,請提出你的觀點。


    紀雲棠勾了一下唇,這道題目對她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她要是寫不出來,那這麽多年的古代曆史就白學了!


    紀雲棠提筆就寫了起來,她沒注意到的是,對麵的慕容悅,看她的眼神之中,隱隱之中帶著幾分算計。


    紀雲棠這輪文思泉湧,寫的很快,她寫完之後,香也僅僅燃燒了三分之一。


    她舉手就交卷,“我寫完了,交卷。”


    有一位身穿飛魚服的侍衛走過來收卷,他收完卷就站到了一邊。


    紀雲棠也沒有多想,站起身就離場了!


    在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那飛魚服的侍衛跟慕容悅對視了一眼,繼而又快速低下了頭。


    後麵陸陸續續有人起身交卷,紀雲棠也沒走多遠,而是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坐著。


    她朝著茶樓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裏的窗戶開了一條五指寬的縫,正對著這邊。


    紀雲棠便知道,駱君鶴今天又來了!


    她收回目光,安靜的坐著,等待裁判們打分。


    今天沒了紀梓杭作妖,紀雲棠覺得一切都變得順利了起來。


    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駱景深憤怒的吼聲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這就是夜王妃交上來的答卷?她怕不是把我們這麽多人當成傻子在戲弄吧?”


    紀雲棠皺了一下眉頭,她寫的文章有什麽問題?駱景深反應怎麽這麽大?


    她扭頭看向梅逐雨和程如山,隻見他們兩人也是一臉難色。


    紀雲棠便知道,這怕是她的答卷出問題了!


    果不其然,駱景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麵露譏諷道:“夜王妃這一手字,看的孤眼睛疼,這真的不是狗爬出來的嗎?”


    “還有她寫的文章,這簡直跟翰林院交上來的範文一模一樣,這不是作弊是什麽?”


    程如山眉頭擰起,他覺得以紀雲棠的能力,不可能會作弊。


    隻要不是腦子有病,正常人哪會原封不動的抄襲翰林院給的範文?


    程如山還沒有來得及表態,駱景深就又說道:“程山長,梅館主,夜王妃抄襲一事證據確鑿。”


    “咱們東辰國出了這樣一個考生,孤認為應該取消她的各科比試成績,然後將她關押起來,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如果真是夜王妃偷了翰林院的答卷,那此事絕對不能姑息。”


    此話一出,最高興的非慕容悅莫屬。


    昨天晚上紀箐箐找人給她傳話,說太子會幫她說話,她還不信。


    如今一看,太子殿下果然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慕容悅心裏說不開心是假的。


    她之所以會答應紀箐箐的提議,其實也存了一些自己的私心。


    如果紀雲棠被淘汰了,那她就少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拿桂冠的可能性也會更大一些。


    能不能嫁給紀梓杭,在慕容悅眼裏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從他被關押進大理寺天牢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上就已經有了汙名。


    這也代表紀梓杭已經配不上自己了!


    慕容悅想借著這次機會,將自己淵博的知識水平全部展示出來,讓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


    到那個時候,永寧侯府算什麽?紀梓杭又算什麽?


    隻要她想,這京城的夫婿還不是任由她來挑?


    她坐在那裏發呆,腦子裏儼然已經腦補出了一幅自己挑選夫君的畫麵。


    想著想著不自覺就笑出了聲。


    笑聲傳到駱景深的耳朵裏,他反感的瞥了慕容悅一眼。


    就在這時,紀雲棠走到了駱景深的麵前,她語氣淡淡道:“太子殿下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懷疑我作弊。”


    “可我捫心自問自己寫的文章沒有任何作弊的痕跡,不知可否讓我這個當事人看一眼我的答卷,我也好給你們一個解釋。”


    駱景深不屑的嗤笑道:“作弊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作弊了,你自己寫的東西你應該心裏清楚才是。”


    “在滄浪詩話上搞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你簡直是在丟我們皇家的人。”


    駱景深的眼中隱隱帶著一絲幸災樂禍,他的反應更是讓紀雲棠覺得,這事恐怕跟紀箐箐脫不了幹係。


    可她剛剛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紀箐箐的影子。


    不止是紀箐箐,永寧侯府的人今天一個都沒有來。


    想來應該是怕丟人?


    紀雲棠懶得再跟駱景深廢話,她一把就奪過了他手裏的答卷。


    隻是一眼,紀雲棠就十分肯定的道:“這不是我上交的答卷。”


    慕容悅立馬站了起來,她控訴道:“太子殿下都說你寫的政論跟翰林院的範文一模一樣了,你還敢狡辯!?”


    “狡辯?”紀雲棠靜靜的看著她,眼中莫名帶了幾分審視和壓迫。


    “本王妃隻不過是在闡述事實的真相而已,何來狡辯一說?”


    慕容悅麵色憤然,“那你敢說,答卷上麵那不是你的名字和你的字體?”


    “名字是我的,字體不是。”紀雲棠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說完訝然道:“怎麽,你們誣陷我都不用提前做功課的嗎?”


    “這樣可不專業哦,很容易誤傷自己。”


    慕容悅:“……”


    慕容悅:“!!!”


    紀雲棠這句話是對著她說的,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對方這怕不是在懷疑自己,詐她的話。


    慕容悅捏緊拳頭,冷哼了一聲,“誰誣陷你了?”


    “我隻是見不得有人在滄浪詩話上作弊,本小姐這麽說,也僅僅是想為在場所有的考生打抱不平罷了!”


    紀雲棠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好一個打抱不平,如果我沒有作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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