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函上大致的內容就是,恭喜紀雲棠小姐已經成功報名參加了本屆滄浪詩話大賽,請於三日後巳時一刻,準時到千秋樓參賽。


    如若失約,那青雲館有資格將你永久割席,禁止你參加任何青雲館和皇家學院舉辦的文學活動。


    同時也會影響你在本國的信譽,以及未來你子女入學皇家學院的資格。


    紀雲棠嘴裏的飯差點沒噴出來,她驚呼道:“我什麽時候報名參加滄浪詩話了?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這肯定是人為的惡作劇,不知道誰這麽無聊在故意整我。”


    駱君鶴拿過紀雲棠手裏的信件,寧靜幽黑的眸子掃過上麵的字體以及兩個章印,他看了片刻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是真的。”


    紀雲棠:“……”


    紀雲棠:“!!!”


    輕飄飄的四個字,讓紀雲棠心裏大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之前,她是想報名參加滄浪詩話,但駱君鶴說了,女子沒有參賽的資格,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現在,竟然有人將參賽函送到了她的手上。


    這說明什麽?


    總不能說明青雲館為她改規則了吧?


    駱君鶴桃花眼微眯,低沉的嗓音裏帶上了幾分寒意,他扭頭看向了紀雲棠。


    “青雲館和禮部的章印做不了假,更何況,信件上麵還有日月同輝的標識。”


    “日代表東辰皇室,月代表皇家學院,日月同輝的意思,就是皇室和皇家學院共同的力量,同時也代表著吉祥。”


    “一般出現這個標誌,就是有大事發生,滄浪詩話算得上是東辰國的大事之一。”


    紀雲棠聽完更懵逼了,她問道:“那這麽說來,這上麵的後果,也是真的?”


    駱君鶴輕點了一下頭,薄唇抿起。


    “不錯,一人失約,全家牽連,青雲館向來就是這麽嚴格。”


    “實際上,它這上麵寫的後果還算輕了,如若你報名了滄浪詩話,比賽當天人卻沒到場,那麽從你本人開始,下麵三代的孩子,連參加春闈的資格都沒有。”


    紀雲棠:“……”


    紀雲棠:“!!!”


    這也太霸道了吧?


    那這麽說來,她要是不去,那她的兒子孫子以後都沒資格參加春闈了?


    紀雲棠心裏感覺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駱君鶴眸色漆黑,笑容也顯得淺,他嘲弄道:“皇室,青雲館和皇家學院三方勢力聯合舉辦的文化活動,豈會讓普通人上去放肆?”


    “正是因為之前有過報名卻不去參賽的人,影響了比賽的正常流程,青雲館梅館主才出此下策的。”


    “梅館主的出發點是好的,就是防止有人在滄浪詩話上胡鬧,影響其他學子考核。”


    “畢竟,滄浪詩話的報名費,實在很低。”


    紀雲棠詫異道:“有多低?”


    “一兩銀子。”


    “才一兩?”紀雲棠驚呆了!


    “這也太低了吧!”


    紀雲棠本以為,這麽大型又正規的比賽,報名費起碼得上百兩銀子才行。


    沒想到,比她想象中還要少很多。


    駱君鶴看著紀雲棠驚愕不已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他溫聲道:


    “阿棠有所不知,青雲館的梅逐雨梅館主,自己就是一位寒門學子,正是因為他從小家境貧寒,就更加了解寒門學子讀書的艱辛與不易。”


    “有的學子為了參加滄浪詩話,要從很遠的地方徒步走到京城,一路過來身上帶的盤纏就所剩無幾了,報名費若是太高,他們根本就負擔不起,就沒辦法參賽了!”


    “但也正是因為滄浪詩話的報名費太低,就間接性的導致了任何人都能報名參加比賽,其中不乏就有很多在滄浪詩話上鬧事的人。”


    “想要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隻能在報名製度上下功夫,讓學子們知道擾亂詩話秩序的後果有多嚴重。”


    紀雲棠心裏唏噓不已。


    她感歎道:“這梅館主真是個好人呐,自己淋過雨,就要為別人撐把傘。”


    為了萬千的寒門學子們,他算是煞費苦心了!


    一兩銀子獲得一個比賽資格,哪怕有萬分之一拿桂冠的可能,都會有無數學子前仆後繼。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條路,從來都是崎嶇艱險,萬分難走。


    眸光落在桌上的信封之上,紀雲棠還是問出了她心中的不解。


    “阿鶴,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一兩銀子就能報名,那豈不是誰都能代替別人報名了?”


    她現在已經能確定,一定是有人幫她報了名。


    至於是誰,怎麽報上的,女子又為何能報名?


    紀雲棠已經讓王生出去打聽了!


    她不排斥這個比賽,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火坑裏跳。


    萬一是有人想要害她呢?


    “據本王所知,滄浪詩話報名,有三樣東西缺一不可。”


    “第一是報名者的生辰八字,第二是本人的戶籍貼,第三就是銀子了!”


    駱君鶴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他自是知道紀雲棠心裏的顧忌。


    從看見參賽函的第一眼起,駱君鶴的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隻是,考慮到種種原因,他並沒有直說。


    現在紀雲棠問了,駱君鶴便告訴了她。


    他相信,以紀雲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想到什麽的。


    果不其然,紀雲棠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你的意思是,是永寧侯府的人給我報的名?”


    駱君鶴沒說話,臉上卻露出了一副毋庸置疑的神情。


    能這麽清楚的知道紀雲棠的生辰八字,手裏還有她的戶籍貼的。


    除了永寧侯府的人,還能有誰?


    紀雲棠雙手叉腰,一腳踩在了椅子上,秀氣的眉眼顧盼神飛。


    “靠,他們這是有多愛我,連滄浪詩話這種活動都能第一時間想到我?”


    駱君鶴:“……”


    他微微抬眸,瞥了紀雲棠一眼,眼神有些一言難盡。


    “阿棠,你確定這是愛嗎?”


    “你該不會是在說氣話吧?”


    駱君鶴看著,就感覺他的小王妃很生氣,隻不過她表情卻是在笑。


    “那不然呢?”紀雲棠眼神諱莫如深,唇角忽然勾出了一個譏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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