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圓滾滾的湯圓浮在了濃香的湯水上,上麵還撒著新製作的桂花糖蜜,金燦燦的,更顯得湯圓白生生的。也不知道攤主在製作湯圓時加入了什麽,表皮晶透潤澤,十分彈牙。中間包裹著的餡料是碎碎的花生,餡料飽滿香醇,輕輕咬上一口,便是濃鬱的花生香味彌漫在了唇齒之間。一碗湯圓下肚,江容安又有了力氣回去應付江老爺與江夫人了。方瑜一路將江容安送回了江府。還是隻能偷偷摸摸的翻圍牆回去。爬過一次牆的江容安已經輕車熟路,不用方瑜幫忙就翻了過去。“就算沒有陛下賜婚,我也能讓爹娘接受的。”江容安隔著牆壁與方瑜對話。“好。”方瑜相信了他所說的話,“我知道。”江容安得了回應,這才回了之前跪著的大廳。大廳中依舊空蕩蕩的,隻有一塊軟墊孤零零的放在地上。看來江老爺與江夫人是下定決心要晾一晾江容安,讓他知難而退,所以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派人來看一眼這邊的情況,自然是沒有江容安出去遛了個彎。江容安看著地上的軟墊,想了想還是沒有跪下來,反而是坐到了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閉眼就睡著了。明日還有一場大戲要演呢。第52章 天剛蒙蒙亮。江容安耳邊響起了下人們來來往往忙碌的聲音,他睜開雙眼,朦朧的看著麵前的一切。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江容安扶著椅子的把手就要站起來,才發現在椅子上睡了一夜,腰酸背痛的,仿佛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哎呦!”江容安扶著酸痛的腰部,慢悠悠的挪到了軟墊上,又重新跪好。這個軟墊在大廳裏孤零零的待了一夜,現在跪上去還透著一股寒意。江容安也沒跪多久,阿福就偷偷摸摸的跑來了。“少爺你跪了一夜,吃點東西吧。”阿福不知道實情,還以為江容安真的跪了一夜,私下裏去廚房拿了點東西過來接濟。還真別說,江容安早就饑腸轆轆了,但他有骨氣的搖了搖頭,“不吃!”苦肉計就要演得像一些。阿福看了眼端著的禿黃油拌飯,問了一聲:“真不吃嗎?”這禿黃油香得很,要是江容安不吃,阿福就不客氣了。江容安隻看了一眼就改變了注意:“還是吃吧。”江容安幹脆盤腿坐在了軟墊上,拿起了青瓷大碗就吃了起來。禿黃油是自家的廚師做的,隻取雄蟹的膏與雌蟹的黃,不能有一絲絲的蟹肉,通常一隻肥美的大閘蟹隻能取出一點點蟹黃。江家有做禿黃油的傳統,一到時節就拆上幾百隻大閘蟹,通過廚師家傳的手法熬製,再用秘製的配方保留其鮮美,最後封存在一隻隻罐子內,即使是在沒有大閘蟹的季節,也能夠品嚐到蟹的味道。米飯是新鮮出爐的,熱騰騰、軟綿綿,米飯剛一舀出鍋,便將整勺的禿黃油蓋了下去,凝固了的黃油被米飯化為繞指柔,金燦燦的油脂融化了後順著米飯的縫隙流下來,實在是誘人極了,一塊塊的蟹黃也變得溫熱,一咬下去,味道極為鮮美,聞起來也是濃濃的蟹香味。隻配著這禿黃油,就能將整碗米飯吃的一幹二淨。不過片刻功夫,江容安就將米飯吃完,還意猶未盡。“快走快走。”江容安把空碗塞回了阿福的懷裏,生怕被別人發現了。果然阿福前腳剛走,後腳江老爺與江夫人就來了。江容安立刻裝成筋疲力盡的樣子,可他飽飽的睡了一晚,又剛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飯,正是臉色紅潤,根本騙不了別人。江老爺經商多年,眼睫毛都是空的,一眼就看穿了江容安的裝模作樣。“爹。”江容安喊得那是一個淒淒慘慘。“哼。”江老爺坐到了椅子上,還能感受到上麵的餘溫,皺了皺眉,“知道錯了嗎?”江容安有了精神,大喊:“爹,我沒錯。”“阿安,向你爹服個軟就是了。”江夫人勸道,然後奇怪的聞了聞,用帕子掩住了口鼻,“什麽味道,這麽香?”當然是剛才禿黃油的香味。江容安忽略了江夫人的疑問,義正言辭的回答:“我沒有錯,為什麽要服軟?”江老爺懶得與江容安糾纏,直接下了命令,“把少爺關到房間內,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出來。”外麵就有下人聽到了江老爺所說的話走了進去,卻不是為了把江容安關起來,而是喜氣洋洋的說:“老爺,有聖旨!”下人們大多是沒有眼見力,以為有聖旨就是有什麽好事,立刻跑來通風報信。江老爺卻是更想深了一層,他在京城待了不過幾日,哪裏能有地方能得陛下青眼?但聖旨就在門口,容不得江老爺再想,隻能帶著整府人出去迎接。江容安也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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